秘鲁的抉择

　　本报评论员 刘晗

　　4月9日举行的秘鲁大选，因有两名华裔候选人参与而引人注目。但此次真正的主角却是一名反对自由市场的民族主义者——“为秘鲁而联合”党候选人奥利安塔·乌马拉。作为代表穷人的精英，作为自由市场以及美国政策的批评者，乌马拉赢得了27%的选票，且投票后民调显示，他在下个月的第二轮投票中胜算颇大。

　　这名43岁的退役军官痛斥“富人的独裁”，并计划通过深入的社会改革以促进平等。他的坚定语气和个人魅力使选民们感受到了一种史诗般的英雄气质，支持者甚至将其视为罗宾汉；而批评者则将其看作唐吉诃德。

　　或许乌马拉抓住了目前秘鲁的症结。现任总统托莱多此次也参加了竞选，但目前票数少于乌马拉，原因是虽然托莱多的自由经济以及与美国的贸易合作给秘鲁带来了每年近7%的经济增长，但其在社会分配以及公共福利(教育和医疗)方面着力甚少。在下层选民看来，托莱多政府在分配财富方面做得较差，即使经济增长成效显著，但

　　于是，一些选民们抛弃托莱多也无可厚非，而乌马拉正是反其道而行之，赢得了一定的民心。他认为市场经济虽然促进了经济总量的增大，但并未能缓和贫富分化；此外，他的军人出身颇受尊重，因为选民认为军人不辞劳苦，不像统治精英那样袖手旁观，只会空许诺言。

　　此外，乌马拉的父亲原是一名大学教授，且是共产党员，发动过一场民族主义运动，要求以本土政治家取代欧洲裔政治精英的统治。乌马拉本人表现出的强烈的民族情感也随着其父的声望获得了选民的认同，他痛斥新自由主义，并反对美国提出的“零”古柯计划，主张在全国实行古柯种植合法化。乌马拉的支持者甚至不介意批评者们把乌称为另一个查韦斯，因为他们正想赋予他民族英雄的使命。

　　其实，很多人支持乌马拉的理由和2001年选择托莱多一样，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承诺进行改革，都应许选民改善经济状况、推进社会公平等。说到底，选民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左”或“右”，也并不是自由贸易本身，而是如何在市场经济下保证社会公平。经济增长本身并不能带来完全的政治正当性，这恰恰是托莱多选票处于落后的原因。

　　同样的道理，乌马拉的英雄气质和民族使命感能否在当选之后(如果真当选的话)在实际政策上满足选民要求，也是疑问。可以说，如果只注重社会政策而使得经济增长趋缓，他的日子也不会像拉选票时那样风光。

　　除了乌马拉之外，“全国团结”竞选联盟的路德斯·弗洛雷斯和前总统阿兰·加西亚也崭露头角。但弗洛雷斯因完全支持新自由主义政策而渐受冷落，而加西亚则因在乌马拉和弗洛雷斯之间采取中庸之道，其选票正悄然爬升。或许，秘鲁人现在需要冷静考虑的是，如何在乌马拉和加西亚做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