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 王时言

　　“高尔察克黄金”的故事要从91年前说起。

　　1918年8月5日，俄国喀山市的市民被隆隆的炮声吓得躲在地下室里不敢出来。控制城市的是通过革命夺取政权不到一年的布尔什维克红军，而两支反布尔什维克白卫军部队——捷克军团和隶属于当时白卫军主要将领高尔察克、由科贝尔率领的军团，试图占领喀山城。城外炮声、枪声不断，居民们都在盘算红军还能守多长时间。

　　居民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红军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但刚刚组建的这支部队纪律性很差。两天后，喀山被攻陷，白卫军进城了。年轻的将领科贝尔首先指挥部队占领了电报局、车站和此时对整个俄罗斯来说最重要的一个地方——喀山银行。

　　红军占领这座城市已经好长时间了，科贝尔认为，如果银行中有什么宝贝，也早就被红军带走了。

　　第二天，科贝尔的一个心腹突然闯入他的司令部，神情急切。“什么事，快说！”科贝尔喊道。心腹却不动声色。科贝尔让其他人都出去，然后问道：“到底什么事？”

　　心腹小声在科贝尔耳边嘀咕着，讲述着他刚刚发现的东西。科贝尔的表情开始变得紧张，握着威士忌酒杯的手越攥越紧。心腹讲完后，科贝尔的身体绷紧了，好久才慢慢舒缓下来。

　　心腹告诉他的是：我们在银行金库内找到了沙皇的黄金宝库！

　　1.“我们找到了沙皇的金库”

　　最近，“高尔察克黄金”这个神秘的宝藏传说，又一次引起了俄罗斯人的关注。

　　今年6月，曾带领俄罗斯极地勇士在北冰洋洋底插上俄罗斯国旗的俄罗斯科学院院士齐林加罗夫，指挥着“和平”号深水探测器，开始了对贝加尔湖的探测工作。很多人认为，这一探测有望验证“高尔察克黄金”传说众多版本中的一个——黄金沉入贝加尔湖。

　　9月1日，令人激动的消息传来——火车车厢的残骸在湖底被发现。根据这个版本的传说，黄金被装在火车车厢中，和车厢一起沉入湖底。虽然9月5日齐林加罗夫宣布探测工作结束时，传说中的黄金仍未现身，但人们关于贝加尔湖和黄金宝藏的遐想仍在继续。

　　2.把黄金交给高尔察克

　　沙皇的金库怎么到了喀山？时至今日，这个问题仍是一个未解之谜。当时，俄国内外存在着对这个问题的两种解释。其一，沙皇的黄金原本分批保存在英国、法国、波兰等国的银行里，后被取回，保存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金库内。一战中，俄国面临德国的入侵，于是沙皇将一部分宝藏运到了喀山。其二，十月革命后，布尔什维克占领了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出于安全考虑，决定将宝藏保存在喀山。后一种解释虽未得到俄大部分历史学家的支持，却解释了占领喀山的红军为什么没有将黄金取走。不过，在这个传说的所有版本中都强调了一点：保存在喀山的宝藏不是沙皇宝藏的全部。

　　科贝尔深知事关重大，决定立即将宝藏转运出去，因为红军随时可能杀回来。

　　科贝尔是一位优秀的军事指挥员，也是一位自律的军人。俄历史学家们在评价这段历史时，对科贝尔转运沙皇宝藏的举动给予了高度评价。实际上，当时科贝尔面临的环境十分复杂：红军随时可能杀回来，而喀山周边以及转运宝藏的道路上，到处是土匪。如果科贝尔是一个缺乏自律的军人，恐怕这批宝藏早就被瓜分了。

　　就这样，将宝藏装运上车的科贝尔，率领部队开始了远距离行军。他们首先到达萨马拉，之后向位于西伯利亚的鄂木斯克进发。最后，科贝尔将宝藏成功送到了自己效忠的将军——高尔察克手中。

　　3.重装上阵 随“黄金列车”东逃

　　一种说法是，高尔察克拿到宝藏后将它们分为3份：一份运到自己的后方——赤塔保存起来；一份(主要是珍珠玛瑙和珍贵文物)运到托波尔斯克，由自己的心腹看管；最后一份，也就是著名的“高尔察克黄金”，约500吨，由高尔察克亲自掌握。当然，这一说法没有得到俄罗斯学界的完全认可。

　　有了这批黄金的支持，心怀“解放俄国”梦想的高尔察克，开始从英法等国买进枪支弹药来武装军队，期待着同红军的下一场厮杀。据俄罗斯媒体报道，得知高尔察克掌握了沙皇黄金的英法政府，借机狠狠“敲”了高尔察克一笔“竹杠”——他的军队用高出好几倍的价钱买到了所需的装备。

　　高尔察克本指望同为白卫军将领的邓尼金可以在俄西部地区抵挡一阵，没想到，红军很快就将邓尼金部击溃，开始了向南进军的步伐。高尔察克急忙指挥军队应战，命令军队殊死战斗，尽最大努力延缓红军前进的脚步。他没有说出的话是：为了抢运黄金争取时间。

　　事实证明，仓促武装起来的军队没有多少战斗力，更何况海军将领出身的高尔察克在陆地上完全无法施展。在与红军的战斗中，高尔察克的军队溃不成军。不过，这段时间已经足够用来处理黄金的运输了。很快，高尔察克的部队就开始了乘火车东逃的旅程，他们乘坐的火车便是那列神秘的“黄金列车”，里面装满了沙皇的宝藏。

　　4.用高尔察克和黄金换取“突围通行证”

　　高尔察克的部队顺着“西伯利亚大铁路”逃跑。“西伯利亚大铁路”是俄罗斯的东西干线。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各种势力盘踞在这条铁路周边，其中包括由英法等国支持的白卫军的一支部队——捷克军团，也就是同科贝尔一起攻下喀山的那支部队。

　　此时的捷克军团已是弹尽粮绝，包围他们的全是敌对力量。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捷克军团只能孤注一掷——截住高尔察克，用他和黄金换一张“突围通行证”。

　　在伊尔库茨克火车站，高尔察克在捷克人的枪口下走出车厢，“黄金列车”也成了捷克人的囊中之物。不久，捷克军团同红军达成协议：将黄金和高尔察克交出来，他们可以平安后撤。

　　就这样，黄金落到了红军手中。史学家们的研究显示，“高尔察克黄金”的大部分落到了红军手中。值得一提的是，曾护送这批黄金的科贝尔得知高尔察克被擒的消息后，在西伯利亚的平原上千里大行军，希望救回将军，结果，他的部队连同他自己，全被冻死在平原上。

　　5.“高尔察克黄金”迷雾重重

　　高尔察克在伊尔库茨克被擒，这是公认的历史。但从鄂木斯克到伊尔库茨克的这段“黄金大转运”，至今迷雾重重，它也是“高尔察克黄金”这个传说变得扑朔迷离的开始。

　　第一，捷克人真的将截获的所有黄金交给红军了吗？俄《地球》杂志给捷克人算了一笔账：“高尔察克黄金”总共约520吨，1919年上半年高尔察克购买军备花掉了一些，应该还剩下400至500吨。但捷克人交给红军的只有约300吨。那么，剩下的约一二百吨黄金到哪里去了？

　　第二，有这样一个传说：在从鄂木斯克到伊尔库茨克的路上，高尔察克的列车曾遭到伏击，伏击者在铁路附近安放了多处炸药。爆炸后，伏击者趁乱劫走了一部分黄金。

　　第三，有传说称，到达伊尔库茨克之前，高尔察克出于稳妥的考虑，命令手下将一部分黄金连同部分车厢改走另一条线路。他们制作了多个大型雪橇，拉着装黄金的车厢在西伯利亚的雪地和冰面上前进，之后就失去了这批黄金的消息。

　　有人说，运送这批黄金的士兵在行进到贝加尔湖上时，全军覆没于风雪中，黄金成了“无主”的宝藏。天气暖和后，黄金连同车厢一块沉入贝加尔湖。这就是俄罗斯政府派“和平”号深水探测器对贝加尔湖进行科学考察的举动引起广泛关注的原因。当科考队宣布只找到车厢但没有发现黄金时，人们也没有失去在贝加尔湖找到黄金的希望。当然也有人认为，此次科考队找到的车厢，根本不是装载黄金的车厢。

　　第四，有传说认为，协约国曾同高尔察克进行谈判，希望高尔察克将黄金寄存在协约国军队那里，高尔察克拒绝了。一位法国将军在日记中写下了被高尔察克拒绝的事情。但协约国没有放弃，继续盯着这批黄金，最终在伊尔库茨克车站有所斩获，据称是从捷克人手中抢走的。

　　第五，一部分黄金在伊尔库茨克被高尔察克的手下留了下来，但在满洲里，这批黄金落到了日本人手中。

　　神秘的“高尔察克黄金”迷雾重重，人们对它心驰神往。据俄罗斯媒体报道，齐林加罗夫在接受采访时称，他将向总统申请，明年继续进行贝加尔湖水下科考。相信，届时，“高尔察克黄金”的传说会再次激发人们的寻宝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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