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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无消费能力致优秀艺术家流落他国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2月08日12:40  新周刊

  地震毁不掉的海地艺术

  西方的艺术评论家普遍认为,海地艺术充满了高更气质。很多海地艺术家却不得不离开本国,去多米尼加、古巴或更远的地方寻找市场,这个闭塞的国家没人有闲钱消费艺术。

  编译/孙琳琳

  自从2010年1月12日(当地时间)发生强烈地震,海地聚焦了全世界的同情心和注意力。这个“西半球最贫困的国家”在埋葬了十几万具尸体之后,正在努力从失控状态中走出来,生活在太子港贫民区的艺术家亦如是。

  在遭遇天灾之前,海地不止有贫困,还有绚烂的艺术。海地艺术至今仍是美国人最喜爱的装饰之一,它们在艺术品交易网站上隶属“加勒比及拉美艺术”一栏,几百美元就有交易,但奇幻想象和瑰丽色彩是无价的,提醒美国人不远处就是天堂。

  西半球最具艺术气质的国家

  上个世纪,海地是原始艺术运动的圣地,这里是西方艺术从未染指的净土,民族性、民间性与原始的色块融合在一起,当地艺术家描绘的风景是非洲殖民记忆、伏都教传统和岛国美妙风光的结合体。

  超现实主义创始人安德烈·布勒东(Andre Breton)也将海地艺术写入《超现实主义与绘画》之中作为范本。西方的艺术评论家普遍认为,海地艺术充满了高更气质。

  不管怎么说,高更那些明艳的色彩确实是在和海地一样蛮荒原始的大溪地开始发光发亮的。在那里,艺术家的情感首次战胜了自然。1888年,高更从蓬塔旺(Pont Avon)给他的朋友和粉丝舒芬涅克尔写信道:“艺术是一种抽象概念:在想象到之前,尝试从大自然中获得这种抽象概念,更多地去想创造,而不要去想结果。像我们的天主一样去创造它,是接近上帝的唯一途径。”

  这么说来,海地艺术家应是最接近上帝的一群人。已故的保罗·迪赛(Paul Dieusaul)画了很多灵魂肖像,不管是孤独的还是成双成对的,他都能笃定、清晰地描绘出灵魂的模样,就像他刚从上帝那里来。

  20世纪活跃的古巴华裔艺术家林飞龙(Wilfredo Lam,1902-1982)对海地艺术家影响很深,他的造访使海地的工匠抬起头,知晓自己作为艺术家的价值。到了80年代,海地艺术的海外交易已经非常活跃,油桶艺术、阿蒂博尼梦幻风景画、伏都教宗教绘画、乡村风俗画等都各有拥趸,艺术家普罗斯珀·皮埃尔—路易斯(Prosper Pierre-Louis)和卡里希特·亨里(Calixte Henri)等人也有了个人影响力。

  海地艺术如此豪迈随性,以至于你完全无法将它局限于画廊或商铺之中。在海地,不论是公交车上、墙上、礼拜堂或伏都教寺院里,随处可见信手涂画。最肮脏的街巷里可能生活着一位自学成才的民间艺术家,在这里,你花10块美元买他一张画,到了美国可转手卖300美元。靠挖掘这些隐藏的“金子”,很多名不见经传的美国画廊大发横财。

  艺术是了解海地的捷径

  海地女诗人苏兹·巴蓉(Suze Baron)的《他们说》写道:“他们说/人的血/丰富了心灵,假使真是这样/假使真是这样/我的朋友们,稻米小米杂粮/在海地/应该是/充裕的。”事实上,2009年,海地人均国民收入只有200多美元(2009年中国人均国民收入是2763美元),全国大选时,连印选民证都要美国出钱帮补。

  同时,海地的文盲率高达60%,贫困的海地艺术家很多从未受过正规教育,尽管如此,从他们笔下流出的世界却如此超现实主义、如此美好。图画讲述了委屈、坚韧以及希望的故事,从非洲至美洲,从过去到现在,历史与未来从未在其他媒介中如此淋漓尽致地倾泻过。

  尽管海地艺术自成一派,很多海地艺术家却不得不离开本国,去多米尼加、古巴或更远的地方寻找市场,这个闭塞的国家没人有闲钱消费艺术。

  美国非政府组织“援助工匠”(Aid to Artisans)曾试图帮助海地艺术家扩大海外市场,不仅为他们招揽生意、出版画册,还帮助他们参加了2004年史密森尼民俗生活艺术节和2005年、2006年圣大非世界民俗艺术节。

  他们的努力卓有成效,越来越多的人对海地发生兴趣,相信去太子港走一趟将是不虚此行的艺术之旅。也因为如此,海地产生了更多艺术家。

  在太子港附近的诺爱勒斯(Noailles)区,生活着超过60名制作铁艺的艺术家。艺术家扎堆使海地艺术遇到了瓶颈,大多数人终生生活在小社区内,视野狭窄,画无可画。市集、风景、动物、女孩、水果、梦境都被描摹了千遍万遍之后,还有什么能供不应求?翻阅海地艺术家的作品,你不断遭遇题为“市场”或“无题”的作品,相似的生涩笔触也使你相信,这些画出自相似的人之手,市场的确无法给海地艺术任何灵感。

  现在,这一切被地震毁掉了。

  地震后,人们大声指责那些仍往海地旅游的人没有同情心。现在,这个国家的游客更少了,一个半个手持《孤独星球》(Lonely Planet)的游客也再无法沿着电车轨道找到铁集市(Iron Market)和约翰布朗大街(John Brown Ave。)。太子港的艺术家混迹在抢夺食物的人群里,再也无法花费整月绣制一面伏都旗(Vodou flags)。但谁知道情感的艺术会不会卷土重来呢?至少在色彩上,海地艺术家早就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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