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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记者索马里采访记:随时防止来袭流弹和炸弹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3月01日15:58  国际先驱导报
女记者索马里采访记:随时防止来袭流弹和炸弹
  本报记者王璐和非盟驻索马里特派团新闻发言人巴胡库在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特派团营地。本报记者 刘潺/摄

  《国际先驱导报》女记者勇闯动乱索马里

  【编者按】到索马里采访,可能你的脚刚刚踏上这块土地,还来不及抹去额头的汗水,你就已经被绑架了。这也是多年来鲜有记者真正踏上这块土地的原因。然而,日渐猖狂的海盗、内战加剧的政局、屡屡传出的爆炸声和索马里人的困苦与挣扎,成为一名新闻从业者最渴望获得的素材。正是带着探寻未知领域的好奇与兴奋,本报记者谨慎地踏上了索马里的土地。

  《国际先驱导报》特派记者王璐发自摩加迪沙 “海盗”“绑匪”“叛军”“饥民”……提到索马里,最先跳入脑海的一定是这些词汇。

  在过去20年里,这个非洲之角国家的动荡局势就从未平息过。索马里从1991年开始陷入内战,国内军阀及武装派别不断挑起事端,国际社会的武装干预也以悲剧告终,无休止的战乱将数百万索马里人推向饥荒的边缘。

  近两年来,从索马里传来的消息更是耸人听闻:海盗们劫持船只的赎金飙升到了天价,稍有差池就会杀害人质;首都摩加迪沙的局势恶化严重,各种恐怖袭击的招数被反政府武装学得淋漓尽致……

  “你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中国女记者”

  从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向东飞行约一个半小时,飞机舷窗外的景色由稀疏的绿变成了沙漠的白。长长的海岸线在机身腹下划过,越飞越低,甚至清晰地看到印度洋的浪花翻涌着拍上岸边。“摩加迪沙到了,”在空姐温柔的提醒中,我睁大双眼,透过玻璃努力搜寻记忆中“索马里的模样”——海盗、难民、炮火、战乱,但除了荒漠中稀稀落落的房屋和一丛丛灌木之外,竟一无所获。

  直到飞机落地,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上并不起眼的国际机场标示映入眼帘,才知道这就是索马里首都唯一的国际机场——在过去20年间,反政府武装从未停止争夺、不断制造恐怖袭击、非盟维和部队派重兵把守的战略要地。也是索马里目前与外界联络的唯一的空中通道。

  “欢迎来到摩加迪沙,你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中国女记者。”非盟驻索马里特派团新闻发言人巴胡库早已在停机坪等候。跟他一起来的,除了臂上带有“AU”(非盟)标识的大兵之外,竟然还有一群手持“长枪短炮”的记者。原来,中国记者来到索马里采访已经成了当地的一则新闻,这应该是在索马里工作的记者们为数不多的、不用冒生命危险就能获得的“国际新闻”。

  填写入境登记、验明身份、取行李、签字确认,一切手续都在荷枪实弹的士兵监督下完成。作为非盟维和部队控制的重要战略要地之一,这座机场曾多次遭受到反政府武装的偷袭,因而进出乘客的盘查都十分严格。

  填写过登记表后,我开始仔细审视这座所谓的“国际机场”:简陋的候机楼只有一栋房子,停机坪的大小也只容得下一架飞机起降。每天最多有8班航班在这里起降,出于安全考虑,下午5点之后就不会再见到任何飞机的影子……跑道尽头一架被击落的俄罗斯货机残骸孤独地矗立在那儿,无声地诉说,这里曾经遭遇过怎样猛烈的炮火。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你怕了么”

  坐上新闻官的越野车,我们向营地驶去。那里将是我和同伴未来几天的居所,也是外国记者到达摩加迪沙唯一安全的地方。

  索马里战乱以来,已经有数十名记者在这里失去了生命,这里也因此成为世界上从事新闻工作最危险的国家之一。“一定要记住,没有我的许可,任何地方都不能擅自走动,这是命令。”巴胡库很认真地向我和另一位同事发出了第一个指令。

  虽然我们住在非盟维和部队的兵营,但那里也并非百分之百安全,就在去年9月份,两辆汽车炸弹闯入兵营,造成了包括非盟部队副司令在内的20多人死亡。营地入口处,重武器把守着,每隔10米就摆放一排水泥石墩和钉板路障,过往行人、车辆除了要人工检查,还要由搜爆犬最后排查。通过这里还不算数,前面还有至少两三道这样的关卡在等着——原因很简单,“下一秒钟,这里可能就是士兵们的战场。”

  话音未落,远处响起一串爆炸声,虽然辨不清方向,但可以判断就应该在距离营地不足5公里的范围内。“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你怕了么?”巴胡库笑着说。

  “别紧张,枪声很平常”

  从装甲车的车窗看摩加迪沙的感觉,如同探望一位生病的朋友:你看得到他的悲伤,感受得到他的痛苦,但却无法帮他摆脱。

  残破的街道上满是被炮火摧毁的房屋,整个城市几乎没有一座完整的建筑,斑驳的墙壁记录着这里被子弹蹂躏的瞬间,小山一样的垃圾就堆放在每条街的拐角处,瘦骨嶙峋的牛则在垃圾堆里寻找食物——这就是20年来没有丝毫建设、反而伤痕累累的索马里首都。在它的怀抱里,来不及逃离或没有钱离开的索马里人只能住在丢失了半个屋檐的房子里,或躲避、或忍受不知何时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厄运。

  即使坐在装甲车里,有10多个武装士兵保护,还是被要求穿上几十斤的防弹背心和头盔。这样的目的是为了防止随时来袭的流弹和炸弹。

  在能容纳10个人的装甲车里,记者被安排在最安全的两排大兵中间,全封闭的车厢除了车顶开出两个机枪手的位置以外,没有任何缝隙。

  为了拍摄到外面的景象,我开始游说一个机枪手,能否把位置让个一分钟,给我拍摄几个镜头。前面的指挥官断然拒绝了我的要求,“记得那句话吗?不要在同一个地方点燃三根火柴,点燃第一根你会被发现,第二根你会被瞄准,点燃第三根时,你就死了”。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的恐吓,而是今日摩加迪沙的现实。反政府武装将非索团视为眼中钉已久,并不断从暗处发动炸弹袭击。而如果被发现有记者在巡逻车上,那么我们就是今天的靶子了。

  “哒哒哒、哒哒哒”话音未落多久,不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本能地身上一紧。“别紧张,这很平常,他们是在跟我们示威呢!”车上的指挥官安慰说。

  “他以为相机是一把枪”

  枪声中,装甲车带着记者来到摩加迪沙市区的一处营地,刚走进营地大门,就发现一个约10岁的男孩坐在地方,缠着绷带的右腿上还渗着鲜血。“我弟弟刚才被枪打伤了。”男孩儿的哥哥告诉记者。就是在刚才那阵急促的枪声中,这个叫做阿里的男孩右腿中弹,痛苦中带着无奈的表情明显地写在阿里和哥哥的脸上。

  “就像你看到的,其实非索团是他们的目标,但是受伤的却总是无辜的平民,他们都曾经是来自同一个家族人啊,如今却成了互相伤害的对象。”巴胡库望着兄弟俩无奈地说。

  在如今摩加迪沙市区,除了少数战略要地被非盟维和部队控制之外,大部分地区在反政府武装的控制之下。枪是他们说话的工具,而制造恐惧则是他们的目的。

  在非索特派团营地的接诊日,记者见到了数百名从索马里各地赶来的请求救治伤痛的百姓。非盟部队的免费接诊让处在饥荒当中的索马里人获得了一丝生存的希望,然而,当记者举起相机想要拍摄下这些画面时,却遭到了拒绝。“不要拍我,不然我会被杀死的!”“如果他们的照片出现在媒体上,被发现和非盟维和人员有接触,反政府武装很可能会找上门把他们杀掉。”新闻官在旁边提醒记者,我们手中的照片很可能就是让一个索马里人丧命的导火索。

  在诊室里,一个3岁男孩的举动同样让人震惊。当举手和他打招呼时,原本平静的孩子顿时号啕大哭起来,哭声中夹杂着惊恐和不安,双手不停地在大人怀里扑打。

  护士一把将记者拽到旁边轻声说,“你身上的相机吓到他了,他以为那是一把枪。”护士的述说简直是个噩梦:他的父母上个月被反政府武装的在乱战中打死,这个3岁的孩子亲眼见证了父母被枪击的全过程。而后,一个反政府武装士兵拉住孩子的右臂,用枪杆反复敲打,手臂骨折,孩子哭得晕了过去。从那以后,只要他见到黑色圆筒状的东西就会止不住地号啕大哭。

  在非盟野战医院的住院部,帐篷里躺着的大多数病人都是受严重枪伤而不得不做手术的索马里人,他们中有妇女、儿童、小伙子也有老年人。不同的面孔却诉说着同样的故事,这座城市被战乱赋予的已经不是被炮弹损坏的建筑,而是因恐惧而深受创伤的人们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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