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治腐败官员，解决交通拥堵

　　铁腕市长空降莫斯科

　　《环球人物》杂志驻俄罗斯特派记者  谭武军

　　王莹  刘旭

　　10月21日，一位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银发男子，走进了莫斯科市政府白厅，手按莫斯科章程宣读誓言，就任俄罗斯独立以来莫斯科市第三任市长。很快，他以一系列干脆利落的举措，让莫斯科人记住了他：谢尔盖·索比亚宁，一个深得俄总统梅德韦杰夫和总理普京信任的实干家。

　　轧管厂的帅小伙

　　1958年6月21日，索比亚宁出生在西西伯利亚秋明州的尼亚克西姆沃利村。他祖上是哥萨克人，世代当兵为生。到了祖父这一辈，整个家族移居秋明。祖父是个虔诚的东正教徒，活到了百岁高龄。父亲谢苗是个猎人，爱滑雪，当过村委会主席，后来在乳制品厂当经理。受父亲的影响，索比亚宁也喜欢打猎和滑雪。“当我第一次站在滑雪板上时，突然有一种感觉，仿佛以前学过。”直到现在，索比亚宁还珍藏着父亲亲手制作的松木滑雪板。

　　索比亚宁居住的村里主要是曼西族人，孩子接受传统的曼西式教育。索比亚宁因为家族在村里有地位，破例上了传统的俄罗斯学校。他很聪明，学习成绩不错，同学们都叫他“佩斯卡拉”，那是俄罗斯的一种鱼，代表着聪明。童年时，他的梦想是当学生会主席。从8年级到10年级，他一直是共青团小组长。

　　1975年，索比亚宁高中毕业，搬到科斯特罗马和姐姐住在一起。他原本想去读坦克学校，后来改了主意，去读当地的技术学院机械工程系。毕业后，他去了一家轧管厂做钳工。在厂里，他很受器重，当上了工长和团组织负责人。能源车间主任穆霍林回忆说：“这个小伙子很显眼，一头卷发，排球打得也很好，女孩子们都喜欢他。”索比亚宁自己也说，对那时的生活很满意，“薪水优厚，生活体面，啥都不缺”。

　　“半个秋明的人都想跟着他”

　　1984年，索比亚宁被派到秋明州汉特—曼西自治区工作。两年后，他娶了结构工程师伊琳娜为妻，两人生了两个女儿。现在，大女儿毕业于圣彼得堡国立艺术学院，即将成为一名设计师，小女儿还在莫斯科上学。

　　在秋明，索比亚宁踏上仕途，从科佳雷姆市政府办公厅主任一路当到秋明州州长。任州长期间，索比亚宁曾与多家大型石油公司谈判，劝他们将总部迁入秋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秋明州年度财政收入从140亿卢布(约合30.8亿元人民币)提高到450亿卢布(约合99亿元人民币)。由于政绩卓著，2003年，索比亚宁被俄管理家学会授予“年度最出色管理者”称号。

　　俄国家竞争力研究所副所长邦达利说：“索比亚宁善于思考，对工作胸有成竹。他可以一边汇报工作，一边在电脑中记录。”秋明地区战略研究所所长别兹杰洛娃则说：“索比亚宁是一个技术管理型领导。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实现预定目标。他是一个强硬而严格的管理者，是国家强力政权的拥护者。”

　　索比亚宁刚被提名为莫斯科市长候选人时，俄媒体戏称，“秋明州一半的人都会跟随这位老乡去首都”。这是句玩笑话，但这说明了他在秋明的人脉和人缘。

　　怎么成了“普京的人”

　　在俄罗斯，大家都说索比亚宁是“普京的人”。普京为何赏识索比亚宁？说到底，还是因为索比亚宁既精明，又有政绩。

　　1996年，索比亚宁进入俄国家杜马上院——联邦委员会。2000年1月，他参与提名普京为总统候选人，普京注意到了他。当时，索比亚宁正竞选秋明州州长，而普京此前明确支持另一位候选人。普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没给索比亚宁制造任何障碍。最后，索比亚宁以超出对手20%选票的战绩获胜。当选后，索比亚宁开始与普京越走越近，2001年，他提议将俄总统的任期延长到7年。同年12月，他成为俄新政党“团结祖国”的最高委员会成员。该党两年后更名为目前议会第一大党——统一俄罗斯党。

　　2004年9月，索比亚宁率先赞同普京提出的取消州长选举的提议，进一步赢得了普京的信任。2005年，普京突然作出人事调动，将时任总统办公厅主任的梅德韦杰夫任命为第一副总理，原职由索比亚宁接任。两年后，普京推荐梅德韦杰夫接班当总统，索比亚宁则担任梅德韦杰夫总统竞选团队负责人。最终，梅德韦杰夫以70%的高票当选。不辱使命的索比亚宁随即出任副总理，后来又担任政府办公厅主任。

　　索比亚宁在政坛顺风顺水，有人说是因为他有能源领域的深厚根基。他的“大本营”秋明州是能源大州，而能源是俄罗斯的命脉。普京对索比亚宁的倚重，也许不无这方面的考虑。但索比亚宁也确实能干，“对任何问题都洞察入微”。2008年，他刚接任政府办公厅主任，就马上对各部委的预算情况“摸底”。最后，他整理出一份40多页《政府工作的主要方向》。此前从没人这样做过。一位同事说：“他明白，预算混乱会毁掉任何一位领导。”普京说：“最近两年半内，索比亚宁令政府的工作井然有序。我毫不怀疑他在市长位子上同样会干出好成绩。莫斯科人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而总统梅德韦杰夫对索比亚宁也很支持，亲自出席市政府的有关会议。

　　大刀阔斧，雷厉风行

　　索比亚宁刚上任就提出，自己的任务是惩治腐败、解决城市拥堵、调整人事布局。他说：“莫斯科是俄罗斯腐败规模最大的城市。”10月27日，索比亚宁上任一周就“炒”了在市土地资源局局长位子上干了13年之久的维克托·达穆尔奇耶夫，拉开了反腐大幕。此前，俄检察机关发现该局工作存在严重违规。

　　在改善交通方面，索比亚宁一上任就发表两份声明：《关于在莫斯科城建立立交桥的工作声明》和《关于在偏远地区和卫星城建设地铁的声明》。莫斯科人说，看来新市长真把涉及民生的基础建设放在心上。上任第三天，索比亚宁带着一批交通专家来到莫斯科最拥堵的路段实地勘察，确定了1500多个交通“堵点”及600多处影响交通的自建工程，责令有关部门立即着手整顿。

　　索比亚宁也在进行人事大换血。10月26日，他主持召开第一次市政府工作会议，把原来5个“第一副市长”和4个“第二副市长”改为一个第一副市长和8个普通副市长，把跟随自己12年的阿纳斯塔西娅·拉科娃任命为市政府办公厅主任，又把《俄罗斯报》社长亚历山大·格尔本科任命为主管新闻的副市长。他还把带去的一批联邦政府官员安插到市政府的各个岗位上。俄媒体认为，以往联邦政府在莫斯科人事安排上无能为力的状况正在改变。10月28日，全俄社会舆论调查中心公布的民调结果称，52%的民众赞成对索比亚宁的任命，其中13%的人称他是莫斯科市长的“最佳人选”。不过，索比亚宁能给莫斯科带来什么变化，特别是“反腐战”成败如何，更多的人正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