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利既有家族背景，也能帮助奥巴马修补与商界关系

　　《环球人物》杂志记者 廖楠

　　“在政治中，没有什么比名望更值钱了。”在美国政坛，这句话非常流行。对于芝加哥的政治望族戴利家族来说，2 011年的1月6日绝对是个好日子。这一天，家族中的威廉·戴利被总统奥巴马任命为白宫办公厅主任。

　　白宫办公厅主任常被华盛顿政治圈称为“第二总统”，他负责监督所有白宫幕僚工作，安排总统日程，对总统政策提 出意见，召集白宫办公厅会议，等等，地位举足轻重。在宣布威廉·戴利就职的新闻发布会上，奥巴马称赞这位“新管家”说 ：“很少有人能在戴利面前炫耀自己的经历”，戴利则对奥巴马承诺：“新的团队不会让你失望。”

　　芝加哥望族的传人

　　奥巴马对戴利的评价并不夸张。1949年出生的戴利曾在克林顿时代当过美国商务部长，从政经验丰富。这次“出 山”前，他是美国最大金融机构之一的摩根大通集团高管，在政商两界人脉极广。而他深厚的家族背景，更值得一提。

　　戴利家族是爱尔兰后裔，19世纪爱尔兰发生大饥荒，他祖辈逃难到了美国。戴利的曾祖父是个屠夫，祖父是白铁匠 ，父亲约瑟夫在芝加哥的贫民区长大，这几代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不过，父亲约瑟夫高中就读于著名的“穷男孩”商务中学， 多年来和穷哥们混在一起，逐渐在芝加哥的穷人、黑人中很有影响。1955年，戴利6岁，约瑟夫参加芝加哥市长竞选。即 将公布结果时，约瑟夫收到一封来自贫困街区的信，拆开一看，里面是张一美元钞票和一个纸条：“这是你的幸运日，幸运永 远属于戴利！”

　　约瑟夫如愿以偿地当上市长，从此，芝加哥就打上了戴利家族的烙印。约瑟夫连干6届，直到1976年去世，治理 芝加哥21年。随后，他的长子理查德在1989年也当选芝加哥市长，一直干到2010年，爷儿俩加起来共治理这座美国 第三大城市42年。现在的芝加哥，四处都有戴利家族的影子：学校有戴利大学，办公楼有戴利中心，还有戴利图书馆、戴利 公园。约瑟夫活着的时候，芝加哥人一说“市长”、“尊驾”和“五楼”(他的办公室在市政厅五楼)，都是指他。儿子接着 当市长后，芝加哥人又开始尊称约瑟夫为“老爷子戴利”、“戴利老板”，以示尊敬。

　　戴利家族与同是爱尔兰后裔的肯尼迪家族及前总统克林顿关系很不错。而现任总统奥巴马的政治大本营也是芝加哥， 算得上靠“芝加哥帮”支持入主白宫。所以有人说，戴利家族是伊利诺伊州最显赫的政治势力，甚至全国的政局也要看它三分 眼色。

　　戴利兄弟3人，他最小，却被公认最冷静、最有城府，用中国古话讲，算得上一个“小诸葛”。在别人眼中，戴利更 像这个政治家族的“非官方代表”，总有几分置身事外。父亲去世时，他仍在家族的律师事务所低调工作。他不热衷于华丽的 辞藻和高超的演讲术，个性也相对内敛。不过，他的心思从来没有离开过政治。1989年哥哥当了市长，有记者问戴利的看 法，他说：“我的路是注定的。”

　　家族的“王牌”

　　戴利这条“注定的路”，是一条脚踏政商两界的路，他一路走得很稳当。

　　早在1984年，美国前副总统蒙代尔就看中了戴利。当时，蒙代尔正与里根争夺总统宝座，他将戴利招至麾下。大 选进行得如火如荼，人们紧张、兴奋、焦虑，只有戴利和平常一样喝咖啡、看材料，平静得令人难以置信，“无论什么时候，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蒙代尔败选，没能带戴利走得更远，但他预见这个年轻人将来必有作为。

　　1989年，戴利帮助兄长理查德竞选市长，自己也踏入政坛。1992年，他的另一个哥哥约翰当选库克县行政长 官。眼看家族地方势力已经强大，戴利开始进军华盛顿。1997年1月至2000年6月，他担任克林顿政府的商务部长。 2000年，他负责时任副总统戈尔的总统竞选活动……人们慢慢地认识到，低调的戴利才可能是这个家族的“王牌”。正如 伊利诺伊大学的政治学教授辛普森所说：“他是‘戴利王国’背后的人，可能决定这个家族的一切。”

　　当然，戴利也有让人摸不透的时候。2001年，他高调宣布要竞选伊利诺伊州州长。很多人认定，这下戴利家族势 力将要从芝加哥发展到整个州。但到最后关头，他却突然宣布退出，理由很简单，“我要挣钱”。就这么一句，戴利还真的从 政坛抽身，来到西南贝尔电信担任了两年多的总裁，2004年又进入摩根大通，成为该公司中西部事务的高级主管。他的老 同事加尔斯顿忍不住感慨：“没人可以像比尔(戴利昵称)这样，在商界与政界来去自如。”

　　奥巴马为何要找他

　　不过，奥巴马找戴利当白宫办公厅主任，多少让大家有些意外。2010年10月离开这一位置的伊曼纽尔和奥巴马 相识多年，私交甚笃。相比而言，62岁的戴利与49岁的奥巴马之间渊源不深。2008年总统大选时，戴利曾说过“我是 奥巴马的拥护者”，但二人并无私交，对奥巴马核心团队来说，他是一个“外人”。奥巴马为什么要选个“外人”管“内务” 呢？

　　“每一次高层变动，都在传达着某个信息。”曾任白宫新闻秘书的皮瑞诺认为，这次变动也不例外。实际上，奥巴马 上台以来，一直和美国工商业界关系很僵。他选择戴利的一个原因，可能是看中了他的商界背景。皮瑞诺认为，“奥巴马此举 其实是在说，亲爱的商界朋友，你们一直说我对你们有意见，看看我的新助手，你们满意了吧？”当然，戴利本人也是深谙政 治权术，家族势力也掌控着芝加哥，这笔买卖对奥巴马来说，稳赚不赔。

　　当然，也有人说，戴利的前任伊曼纽尔，当年是由戴利带上仕途的，两人私交不错。伊曼纽尔卸任后回了芝加哥，据 说想当当市长。现在，戴利的哥哥理查德宣布不再谋求连任。伊曼纽尔辞职、戴利接任、理查德让位，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政 治交易？现在说啥的都有。

　　“大换血”换汤不换药

　　新年以来，奥巴马团队开始“大换血”。这一方面是因为民主党在2010年11月美国国会中期选举严重受挫，奥 巴马必须换人来调整政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原来的核心团队一直备受诟病。一位了解白宫的人士说，新闻发言人吉布斯 、原办公厅主任伊曼纽尔、政策顾问艾索洛德等人组成的“核心圈子”太紧密，别人根本无法靠近。如今，新闻发言人吉布斯 及资深顾问阿克塞尔罗德等人都已经或即将离职，还有多名要员都进行了调整。

　　也有媒体认为，奥巴马调兵遣将是想将核心人马分成两个梯队，一面致力政策推动，一面备战2012年总统大选。 但也有人说，陈远美、戴利等人都来自奥巴马的“政治故乡”芝加哥，人事调动也多集中在白宫内部，奥巴马这也是“换汤不 换药”。

　　对戴利等人的登场，美国媒体既没有捧上鲜花，也没砸鸡蛋，对他们不褒不贬，冷眼旁观，有人形容这是“不加糖的 咖啡”，多少有些清淡。而对戴利来说，他即将开始的是一周7天、每天24小时时刻准备的“应召”生活，没有光环，只有 辛苦。这样的新生活，他能否适应呢？更重要的是，民众都期待这个新班子少讲空话，多干实事，他们能做到吗？

　　链接>>> 白宫最新重要岗位调整

　　吉恩·斯佩林 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斯佩林现年52岁，曾在克林顿时期担任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如今再 度出山，取代萨默斯。此人善于谈判，曾协助克林顿与共和党人达成了1997年预算平衡协议，现在可协助奥巴马与控制众 议院的共和党人打交道。此外，他当过高盛公司顾问，可助奥巴马修补与商界关系。

　　贾森·弗曼 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第一副主任。弗曼曾任总统经济政策特别助理，早在奥巴马竞选总统时期就已经 参加其经济团队。他毕业于哈佛大学，曾在世界银行工作，还是布鲁金斯研究所的预算问题专家。

　　戴维·普洛夫 奥巴马资深顾问。普洛夫1967年5月出生，1989年离开就读的特拉华大学从政，直到20 10年5月才拿到学位。他因担任奥巴马2008年的竞选主管而出名。当时，他制定了争取普通民众的竞选策略，成功帮助 奥巴马赢得大选。之后，一直担任奥巴马的高级顾问。他将正式进入白宫，担任奥巴马资深顾问。

　　陈远美 总统助理兼第一夫人幕僚长。1978年毕业于哈佛大学，进入白宫前一直在芝加哥著名的世达律师事务 所工作。她与第一夫人米歇尔相识已有20多年，从2008年总统竞选时便开始为奥巴马夫妇工作，负责白宫与民间联络。 1月5日任现职，成为继白宫内阁秘书卢沛宁后，第二位出任白宫要职的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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