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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苏丹:为国家独立“公投”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2月21日17:36  民主与法制时报

  两手相握代表“统一”  单手挥别代表“分离”

  南苏丹:为国家独立“公投”

  □李 志

  苏丹,非洲面积最大的国家,这个纪录或许将成为历史。

  苏丹南部公投委员会1月30日公布初步计票结果。公投委员会副主席昌·雷克·马杜特说,98.83%选民在南部地区登记的选民投下“分离票”。

  如果最终宣布的公投结果决定南部从这个非洲最大国家分离,南北双方还需要利用6个月的过渡期,就公民身份、石油收入分配等关键议题展开艰苦谈判。联合国统计,去年11月初以来,18万南部地区居民从北部返回,投票期间返回者超过1.5万人。联合国预计,返回南部地区的民众今年8月将达到50万至60万人。

  期待已久的公投

  几支钢管撑起一片帆布,这就是朱巴——苏丹南部地区首府的“国际机场”的候机厅。牛群悠然走过土路,联合国的汽车必须减速避让;世界上最好的木瓜在这里遍地生长,却没有技术加工成果汁;这里地处非洲心脏,却无一管道把多得可以“游泳”的石油输往国外。尽管如此,也许用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世界上最新国家的首都。

  不管北方在政治上、情感上多么希望维护国家统一,不管在经济上南北双方多么需要携手合作,作为南方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交通枢纽,公投前夕的朱巴市区,“自由”似乎压倒了一切。

  载着未来“国旗”的小面包公交车在宽不到10米的路上飞驰。宣传画张贴在市区各处,号召人们和平公投、为“独立”投票。“要和平,不要战争”“庆祝世界上第193个国家的诞生”“为分离投票就是为自由、和平、正义和发展投票”等口号随处可见。南方政府及其动员起来的非政府组织努力把人们的选择引向“独立”。

  决定南部苏丹命运的投票从1月9日开始。为了这一天,苏丹和国际社会在期待、疑问、紧张中等待了6年。

  “我们今天凌晨就来了,在加朗墓睡了一晚。”几位率先投完票的年轻人向记者展示染色的手指,并跳起了当地舞蹈。

  他们可能并不知道,加朗其实是个坚定的联合主义者。2005年加朗领导的南方力量与北方签署《全面和平协议》时,很少有人认为南部真的会分离出去。但协议签署半年后,加朗在一起直升机空难中丧生,他在苏丹内部实行自治的构想也随之而去。

  随后几年,达尔富尔问题的产生使苏丹政府无暇顾及南方的发展,也延迟了和平协议的实施,从而激起了南方人的怒火,“继续留在苏丹,永远是二等公民”的观念在民众间逐渐蔓延。正因如此,一份当初旨在达成和平的协议,无疑为如今南苏丹可能的独立播下了种子。

  选票上有两个选择:两手相握代表“统一”,单手挥别代表“分离”。公投委员会工作人员向每位选民认真解释,直到确认选民已经了解每个选项的意思和按手印的规则——在文盲率高达92%的苏丹南方,这些技术细节非常必要。

  丁卡人的梦想

  在决定国家命运的时刻,表现最兴奋的要数丁卡族。苏丹北南关系的发展历史,与这个非洲第二大部落关系紧密——南方领袖加朗、基尔都是丁卡族;北南边界备受争议的阿卜耶伊地区是他们的主要居住地之一。

  身高1.9米多的邓·安亚克有着典型的丁卡族人的高挑身材,他所在的居住区是一片茅草屋的世界。圆锥形房顶、圆形的泥墙,这是丁卡族的典型建筑。生活较富裕的家庭,还会把房屋悬空建在牢固的木柱上。

  安亚克说,自己内心仍然保持着丁卡人的精神——勇敢。“只要受到侵略,每个老百姓都会拿起武器向前冲,没人会后退,直到战死!”

  这位内战期间从3岁开始就随母亲辗转逃难到埃塞俄比亚、苏丹首都喀土穆的丁卡族“流浪儿”,父亲参加了苏丹人民解放军,在丛林里打了20多年的仗,现在家乡生活。

  由于上大学的需要,安亚克现与姑妈、哥哥一家住在朱巴。全家十几口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全凭哥哥在政府工作的收入生活。

  尽管这个今年28岁的小伙子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但家人为此积累财富的计划一步也没停——养牛。丁卡人视牛为最宝贵的财富。

  “结婚后,女方家长会返回一些牛,作为新婚夫妻开始生活的基础。”安亚克说,“但在婚前,牛是必需的。我父母在老家帮我养了不少牛呢。”

  与大多数丁卡人的信仰一样,安亚克的姑妈是基督教徒,并有个基督名字——Bronica。

  看似有趣的宗教现象,其背后隐藏着北南矛盾的阴影。历史上,英国殖民者利用北方阿拉伯人与南方黑人之间的宗教文化差异,推行“南北隔离,分而治之”的政策,埋下了民族裂痕的孽种。1983年,迈尼里政府在全国强制推行伊斯兰法,引起南方强烈反弹,从而导致了20多年内战的爆发。

  同样是一个偶然机会,同样在白尼罗河边,记者碰到了正在钓鱼的另一位丁卡人——艾尔波特·里汗,他属于丁卡族人口较多的提维克(Twic)部落。他的祖父奇耶尔·里汗,是这个部落的前任首领,他的父兄奇耶尔·奇耶尔·里汗,则是现任首领。

  “苏丹独立后不久,撤退的英国殖民者问我们归南方管还是北方管。爷爷说,阿拉伯人是我们的好朋友,还是归北方吧。”38岁的里汗回顾历史。“但后来,由于出现很多矛盾,爷爷又带领部落加入了南方。”

  “我的爷爷一直鼓励丁卡人接受教育,这是改善我们生活和命运的关键。”里汗说。

  南北内战中,家人不愿让当时年仅十几岁的里汗经历那么多的杀戮,把他送到了英国。里汗在伦敦大学完成了计算机专业的学习,毕业后在英国经营一家拥有600多名员工的翻译公司。去年底,里汗来到朱巴,带领12个员工新成立一家猎头公司,专为将来在朱巴投资设厂的公司招聘人才。

  希望在这里起飞

  里汗把70%的工作时间花在了朱巴,而不是伦敦。在他看来,朱巴不是一片贫瘠的土地,把这里发展成繁荣都市,并非遥不可及的梦。

  当然,道路将是漫长的。人类发展经历的工业化时代,在朱巴几乎是个空白。

  目前,这座人口约40万的城市,找不到一栋高层建筑。一些木棍加茅草或者一个铁皮集装箱,就能成为一家几口人的住所。稍微像样的活动板房构造的旅馆房间,每晚需要支付100多美元。紧挨着南方政府主席府大院的,就是栅栏围起来的集装箱房屋。

  没有市政供水,个体司机开着水罐车从白尼罗河取水后卖给居民,每桶约两美元,买不起的家庭只能让孩子一大早步行去河边,趁着水未被搅浑的时间打一桶水扛回家。

  朱巴与瓦屋、马卡拉勒等其他城市之间几乎没有像样的公路,驻守各个关卡的警察,因未受过教育,甚至不会阅读通行证件。联合国驻苏丹特派团工作人员听说记者想乘车去600公里外的瓦屋采访,不禁吐了一下舌头,“那不可能,还是乘我们的直升机去吧。”

  疟疾是朱巴最常见的传染病,但整个城市没有一家制药厂。医生紧缺,医疗事故司空见惯,大学结业的护士成了朱巴最抢手的人才。

  但是,这些在朱巴人眼里,似乎不是大问题。2005年北南实现和平以来,这里来了不少外国援助者,帮助这座城市从零起步,快速发展。

  涂着“UN”标志的车辆在崎岖的土路上行驶,扬起一片尘土;佩戴心形标志的人道主义医务者赶往各救护点;机场附近的世界粮食署大院内,不时卸下大量物资……

  除了外援,更重要的是,这里拥有占整个苏丹储量75%的石油。当地迄今没有炼油厂和出口输油管道,这成了国际能源公司瞄准的对象。大量公司代表进驻朱巴的旅馆,开始洽谈业务。“在我的客户里,有许多能源公司正在计划招聘当地人。”里汗说。

  尽管几个政府部门同时在一座楼里办公的现象仍然存在,但行政、立法、司法体系各部门终归成立了,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成为政府的骨干力量。

  如果公投的投票、计票和半年过渡期谈判均顺利进行,苏丹南方将在7月9日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国家。

  “没有电,没有路,我们可以活下去。哪怕是从零开始,只要有和平,我们就有信心在这片土地上建起家园,建起学校,利用我们的资源快速发展起来。”希望今后从事政府工作的安亚克在投票后说。

  朱巴“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机场内唯一的硬化路面也仅仅用于跑道。但至少,起飞有了基础,如同整个朱巴和南部苏丹。

留言板电话:010-82612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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