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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丑陋的和炼金术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0月28日11:58  南方人物周刊 微博

  那些丑陋的和炼金术

  何袜皮

  几年前我在瑞士出差,当地艺术馆正在展出中国艺术家萧昱的作品《软》:把一个女婴的头颅嫁接在海鸥的尸体上,泡在甲醛液体中。这事儿在伯尔尼闹得不可开交,几千人把签名装进棺材抬到文化部抗议,甚至有人起诉艺术家。

  我这里说的丑不是貂蝉西施的反例,而是指我们通常会用一系列贬义词去描绘的事物,是可以抓住眼睛和记忆、成功冒犯你的元素,最常见的有排泄物、性、死亡、宗教等。这些刺激手段游走在法律边缘,比如前阵子某行为艺术家爬上屋顶当众性交,想顺便总结点儿哲理,立刻被带走了。

  艺术家Ofili曾在布鲁克林博物馆展出过一幅圣母像,用了大象粪便装饰。尽管他后来辩解:象粪在非洲部落是好东西,但大家依然出离愤怒。人们觉得粪便玷污了圣母像,等于侮辱了圣母本人,就等于侮辱了所有尊重圣母的人。如果我爱的东西被侮辱,等于我被侮辱。可他们不能毁灭圣母像怎么办?最后一个家伙冲上去泼了一桶白漆。

  人们有权利不被“丑”冒犯,但也有表达丑的自由,如何协调呢?如果连艺术和文学都失去了表达丑恶、残忍的自由,我们如何从对立面了解自己?在美国人争论艺术是否和语言一样受宪法第一修正案保护时,学者Mitchell说,至少咱得给后者留点空间吧,比如博物馆。

  尽管我从小接受家长灌输的罗丹名言——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但偏偏长歪了。小时候有一阵迷恋骷髅,让父亲担忧我的品格和我的品位一样“低劣”;也曾收集手工刀,有人好心相劝,家里放刀太多杀气太重。我喜欢海鸥和头颅,也和你们一样读恰克•帕拉尼克的《肠子》才觉得带劲。常有人皱眉: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我只好辩解自己是金玉其外。

  早在大学时,我就在“反美学”潘知常的课上找到了组织:人类有时候就是喜欢从审丑中获得审美快感。诗歌里丑陋赤裸的意象,时常比夜莺玫瑰更动人心。我喜欢的电影《粉红的火烈鸟》中,丑陋和恶心登峰造极,却又能让你在某一瞬间有小小的哀伤,就像变态的主角,却有个叫Divine的艺名,就像阿西莫多有一颗金子的心——真正让人着迷的是矛盾和对立。

  Mitchell说,艺术像一种炼金术,能把污秽和丑陋变成金子。是的,只有丑陋炼出的美才具有美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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