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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派拉起军队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2月02日17:57  环球人物杂志 微博

  过去一直不成气候,现在得到西方支持

  反对派拉起军队

  本刊驻叙利亚特派记者 李逸达

  哈桑·阿卜杜—阿济姆,79岁,律师;

  布尔汉·加利温,65岁,教授;

  阿卜杜勒·哈达姆,78岁,前副总统;

  里法特·阿萨德,73岁,巴沙尔的亲叔叔;

  里亚德·阿萨阿德,50岁,少校;

  ……

  只要愿意,这个反对派领导人的名单还可以继续列下去。现在,叙利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迫不及待地展示反对派身份。几个月前,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不敢站出来说话,但最近,西方国家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还接待他们到处访问,让他们一下子觉得“腰杆硬了”,调门高了。其实,这个名单越长,越说明一个问题:叙利亚反对派还没有联合起来,未产生有威信的领袖。

  哈桑·阿卜杜—阿济姆:“我们不想打倒现政权”

  今年6月30日,叙利亚最大的反对派组织“民族协调机构”在大马士革成立,基本上把叙利亚国内的反对派全部囊括,老牌反对党全国民主联盟所属党派、部分库尔德人、左派独立人士……什么人都有。

  “民族协调机构”领导人哈桑·阿卜杜—阿济姆出生于1932年,上世纪50年代毕业于大马士革大学法律系,是叙利亚历史上第一批律师。他身高只有1米6,瘦小的个子却蕴藏着无穷的激情,在律师生涯中,他多次组织静坐活动,要求政府解除紧急状态法,因而多次被捕入狱。大马士革的老百姓对他十分尊敬,称他为“最有名、最老、最爱国的律师”。 2000年,他当选为叙利亚阿拉伯社会主义联盟总书记。尽管已是79岁高龄,须发皆白,但今年5月,他在大马士革市中心一栋老楼的办公室里接受中国记者采访时,仍然思维敏捷、话语富有哲理。

  哈桑·阿卜杜—阿济姆旗帜鲜明地提出,“我们不煽动青年人游行示威”;“ 我们绝不呼吁打倒现政权。打倒叙利亚政权,意味着伊拉克所发生的事件在叙利亚重演,这对叙利亚意味着灾难”;“我们不想铲除任何党派,我们只要求(叙利亚)复兴社会党承认全国民主联盟所属党派,承认反对党派”;“我们不与外部任何一方有联系,我们希望叙利亚反对派的全国领导机构在叙境内”;“我们愿意与政府对话”。在他的领导下,“民族协调机构”成为各路反对派当中立场最温和的一个。

  布尔汉·加利温,跟法国外长是哥们

  和哈桑·阿卜杜—阿济姆截然不同,另一主要反对派组织“全国委员会”在叙利亚境外,其立场激进,行为高调,频频在国际舞台上亮相。今年10月2日,该组织的成立大会就是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召开的。不过,其主要活动空间在法国,主席布尔汉·加利温是法国外交部长朱佩的座上宾,两人时常见面,交情非比寻常。朱佩在多个国际场合大力“推销”布尔汉·加利温和“全国委员会”。

  布尔汉·加利温1945年出生于叙利亚霍姆斯。1971年,阿萨德发动政变上台后,布尔汉·加利温难以忍受国内日益紧张的政治气氛,便远赴法国求学,后成为法国巴黎第三大学的政治学教授。但他一直关注叙利亚国内政治形势,2000年巴沙尔启动了“大马士革之春”的改革,布尔汉·加利温一度深受鼓舞,充满希望,回到大马士革举办政治论坛,号召民主改革。但最终失望收场。今年叙利亚爆发骚乱后,他立即着手联合叙利亚的海外流亡团体。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西方的支持更重要,“‘全国委员会’的主要好处之一,是为反对派提供了能与其他国家协调的单一平台”。

  “全国委员会”的另一位重量级人物,是叙利亚穆斯林兄弟会的现任领导人穆罕默德·沙格法。严格地说,穆斯林兄弟会不是一个政党,而是一个跨国的伊斯兰组织,1928年诞生于埃及,名字来自《古兰经》中的“穆斯林皆兄弟”。穆斯林兄弟会在多个国家设有分支机构,成为一支不容小觑的政治力量。上世纪70年代末,叙利亚穆斯林兄弟会崛起,打出了“推翻穆斯林异端统治”的旗号,以哈马市为中心发动叛乱,要把阿萨德“这帮窃国大盗”赶走。阿萨德动用坦克大炮,于1982年制造了“哈马惨案”,强势镇压了穆斯林兄弟会的叛乱。当时,穆罕默德·沙格法是穆斯林兄弟会在哈马市的负责人,他侥幸逃脱,流亡伊拉克。今年,他觉得机会到了,重新活跃起来,积极与布尔汉·加利温等流亡势力领导人联系,“虽然目前穆斯林兄弟会在叙利亚境内没有太大势力,但能对叙利亚人民反抗现政权的斗争予以援助”。

  阿卜杜勒·哈达姆,叛逃的副总统

  在反对派当中,有一群特殊人物,他们是流亡海外的叙利亚前高官。其中最活跃的是前副总统阿卜杜勒·哈达姆,今年10月,他纠集了60名成员,在巴黎成立“支持叙利亚革命全国委员会”。

  阿卜杜勒·哈达姆今年78岁。他跟随阿萨德多年,1984年就出任副总统,被阿萨德视为“托孤之臣”,留给儿子巴沙尔用。起初,他全力辅助巴沙尔,2001年,在巴沙尔根基不稳时,经验老到的哈达姆马不停蹄地出访,争取各国对巴沙尔政权的支持。但好景不长,2005年,哈达姆在与巴沙尔的权力斗争中失势,便叛逃到巴黎。2005年,美国指控叙利亚政府刺杀了黎巴嫩总理哈里里,哈达姆向联合国调查小组作证,说巴沙尔确实曾当面威胁要除掉哈里里。此举表明,哈达姆和巴沙尔已彻底翻脸。如今,哈达姆的目的,是跟“民族协调机构”和“全国委员会”争夺反对派领导权。

  另一位流亡副总统是阿萨德的弟弟里法特,当年被阿萨德视为“野心家”,遭到驱逐。他今年已经73岁,流亡西班牙和法国十几年,仍念念不忘向侄子巴沙尔“夺权”,他召集人马成立了“全国民主委员会”。

  里亚德·阿萨阿德,难民营里建军队

  上述反对派都只是政治力量,流亡军人里亚德·阿萨阿德则组建了一支“叙利亚自由军”。

  里亚德·阿萨阿德原是一名50岁的空军少校。今年春天,他的家乡遭到叙利亚政府军镇压,很多亲戚被打死,他妹妹的房子也被夷为平地。7月,他逃到土叙边境的难民营里,秘密串联了六七十名逃出来的叙利亚军官、警察和情报机构人员,成立“叙利亚自由军”,发誓“要将这个政权打趴下”。9月,他吞并了另一支流亡军队“自由军官运动”,实力大增。一名 “叙利亚自由军”的军官说,叛变士兵胆子越来越大,“刚开始只是逃跑,现在,能够操起武器站在示威者身后来保护游行者的安全”。“自由军”还声称,一次毁掉了政府军数十辆坦克,驻扎在霍姆斯的政府军“哈立德·本·瓦利德营”也向他们表示效忠。

  军队的哗变,确实让巴沙尔担心,他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故意将互不认识的士兵安排在一个营房宿舍;士兵们不知道会被派往何处,也不知道下一步的行动;官兵的休假常常被取消,手机设备的使用受到限制;营房里只能看宣传政府政绩的电视频道。

  叙利亚反对派到底能不能把巴沙尔拉下马?这取决于各派领导人能不能团结起来、军事力量能不能发展起来。

  中东地区军事、情报大国,拥有牵一发动全身的影响力

  “世界小国中的大国”

  本刊驻叙利亚特派记者 李逸达

  几千年的动荡

  叙利亚位于亚洲西部、地中海东岸,国土面积18.5万平方公里,和我国湖北省差不多大。北与土耳其接壤,东同伊拉克交界,南与约旦毗连,西南与黎巴嫩和巴勒斯坦为邻,西与塞浦路斯隔地中海相望。叙利亚首都为大马士革,官方语言为阿拉伯语。

  《世界是平的》一书作者托马斯·弗里德曼曾作为《纽约时报》记者常驻中东。按照他的总结,中东国家是三种不同的政治传统相互影响的结合,一是部落式政治,二是独裁主义,三是外部势力强加的现代单一民族制度。叙利亚就是一例。

  据记载,历史上从来就没有过“叙利亚国”。公元前3000年,这里是城邦国家埃勃拉古国,公元7世纪末并入阿拉伯帝国的版图。11世纪欧洲十字军入侵。13世纪末开始受埃及马姆鲁克王朝统治。从16世纪初开始,被奥斯曼帝国吞并达400年之久。直到19世纪下半叶,作为行政概念的“叙利亚”一词才重新从古希腊典籍中拿出来引用,作为奥斯曼帝国的省区名称。

  一战后,叙利亚沦为法国的委任统治地。直到二战末期,叙利亚才成立自己的政府,舒克里·库阿特利当选叙利亚共和国首任总统,1946年4月17日,法国和英国军队撤走,叙利亚取得全部独立,建立了阿拉伯叙利亚共和国。西方强加的所谓民主政治制度自然成了摆设,深藏的阶级、宗派、集团冲突令社会动荡不安。直到复兴社会党以及阿萨德上台,才使叙利亚看上去真正具备了国家的基本特征。

  少数统治多数

  叙利亚人口2369.5万,其中阿拉伯人占80%以上,还有库尔德、亚美尼亚、土库曼和彻尔克斯等民族。居民中85%信奉伊斯兰教,14%信奉基督教。伊斯兰教中,逊尼派占80%,什叶派占20%,在什叶派中,阿拉维派占75%(约占全国人口的12.75%)。但就是这12.75%的人,将叙利亚国家大权牢牢掌握在手里。

  阿拉维派形成于公元10世纪,被归于什叶派,但他们也崇拜太阳、月亮和天空,留有原始宗教的痕迹,部分宗教仪式还有佛教、基督教因素,信奉灵魂转世说,这都是“正统的”伊斯兰教不能容忍的。因此,阿拉维派一直被认为是异端。它广泛存在于贫穷的农村地区,加之属于宗教上的非主流,历史上社会地位很低,信徒大都是没有土地的贫雇农或地主权贵的仆人。

  在法国殖民统治时期,殖民者为了抗衡、制约占多数的逊尼派的民族主义,在军队内偏袒阿拉维派等宗教少数派,创建少数派部队。阿拉维派青年很难通过正常途径改变社会和经济地位,服兵役是个人发展的绝佳机遇,于是纷纷从戎或就读军事学院,此外还有大量替主人服役的阿拉维仆人入伍。就这样,叙利亚的军队慢慢成了阿拉维人的军队。叙利亚独立后,这一状况延续了下来。复兴社会党执政后,其高层均为阿拉维派。阿萨德父子也出身阿拉维派,他们进一步巩固了这一少数派的执政地位。

  美国政治学家萨缪尔·亨廷顿说过,在中东,国家一向软弱无力,它比家庭、宗教团体和统治阶级等还要弱,私利总是高于公益。在叙利亚也不例外,尽管有政党、议会和选举等形式,但阿萨德依然用传统的中东方式来维系统治,依靠家族、同乡、同僚组成的小集团治理国家。阿萨德父子统治期间,为了笼络逊尼派人士,努力淡化宗派色彩,在政府、议会和复兴社会党的很多显要位置上,如总理、国防部长、外长等,都安排逊尼派穆斯林出任。但在事关政权安全的关键部位,如情报安全系统、共和国卫队、特种部队等,几乎全交由阿拉维派掌握。

  2010年,叙利亚的GDP为540亿美元(约合3426亿元人民币),石油储量仅为世界储量的0.2%。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国,却拥有超过40万人的军队和40万人的准军事力量,被公认为“中东地区军事、情报大国”。据美国中央情报局数据,2009年其军费开支占GDP的5.9%,在全世界排第十二位,其装备弹道武器的数量和规模在中东地区首屈一指。据称,叙利亚还制定了化学武器发展计划,储存有数百吨沙林毒气、芥子气等,并成功为弹道武器装配了化学弹头。此外,叙利亚陆军规模和战术水平在整个阿拉伯国家也居前列。

  叙利亚在中东素有“情报之国”之称。根据公开材料,该国有15家以上的情报机构,对国内控制极严,是巴沙尔政权最重要的治国工具。有人曾戏称“叙利亚人洗澡都要带上身份证明,以防止情报安全人员的突然检查”。

  “无埃不战,无叙不和”

  作为连接亚、欧、非三大洲的桥梁,叙利亚自古就有阿拉伯“跳动的心脏”之称。早在阿拉伯帝国时期,大马士革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从十字军东征到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再到近代的西方殖民统治时期,大马士革都是非常重要的政治、军事中心之一。

  到了现代,叙利亚更是被誉为“小国中的大国”。现代中东地缘政治中,主要存在四大文化,分别是西亚北非地区的阿拉伯文化、伊朗的波斯文化、以土耳其为代表的突厥文化和以色列的犹太文化。叙利亚地处中东腹地,正是这四种文化的结合点。在阿萨德父子的苦心经营之下,叙利亚充分利用这一优势,介入中东地区各个热点事务,巴以问题、黎以问题、两伊问题……形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力。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叙利亚和以色列的尖锐对立。

  作为中东地区唯一的犹太国家和美国铁杆盟友,以色列一直遭到邻国的敌视,其中就包括叙利亚。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因素进一步激化了两国矛盾,那就是戈兰高地。戈兰高地被称为中东地区的“水塔”,以色列国内40%的水源都来自这里。戈兰高地与以色列接壤,居高临下,是叙利亚西南边陲的战略要地。从这里可以俯瞰以色列加利利谷地和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战略地位可想而知。历史上,叙利亚一直拥有戈兰高地的主权,直到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期间被以色列夺去。此后,归还戈兰高地,一直是两国谈判的中心议题之一。1973年,两国还在这里开战。战后并没有签署合约,始终处于交战状态,关于戈兰高地的争论和摩擦也从未间断。然而,迄今为止30多年来,两国始终保持克制,没有出现战争。这正如以色列国创始人本—古里安所说:“无埃不战,无叙不和。”意指没有埃及的参与,其他阿拉伯国家不可能单独对以色列作战;而没有叙利亚的参与,其他阿拉伯国家不可能与以色列实现和平。

  叙利亚独特的地缘政治地位,决定了它的任何动荡,都直接牵连到该地区各国及其背后的世界大国的利益。若在这里发生战争,导致阿拉伯“跳动的心脏”出了问题,对中东、对世界都绝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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