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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大地震将1周年 亲历者称心中有恐惧与温情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3月09日09:41  钱江晚报
第55届世界新闻摄影比赛获奖作品:2011年4月15日,日本东北部宫城县,日本大地震后,一名女子悲伤地坐在废墟上。   第55届世界新闻摄影比赛获奖作品:2011年4月15日,日本东北部宫城县,日本大地震后,一名女子悲伤地坐在废墟上。

地震后第5天,回公司拿行李的王薇妹拍下的公司被海啸侵袭后的场景。 地震后第5天,回公司拿行李的王薇妹拍下的公司被海啸侵袭后的场景。

版面图 版面图

  日本“3·11”灾难周年祭 亲历者讲述一年间

  伤痕依然清晰,生活在继续

  一年前,2011年3月11日14时46分,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里氏9.0级地震,引发史无前例的三重灾难:地震、海啸、核泄漏,造成19139 人死亡或失踪,30多万人流离失所。灾难造成经济损失高达3000亿美元。

  一年后,地震留下的废墟依然触目,失去亲人的痛苦萦绕不去。

  在重灾区福岛、宫城、岩手三县一些地方,还可以看到被海啸冲上陆地、冲到屋顶的车和船,灾难仿佛停留在昨天。日本环境省说,三县废墟总量约2490万吨,完成大面积清理需3年。

  核辐射还需防范。据测量,一年后福岛的辐射量依然高出东京数倍。核电站禁区范围内离家避难者仍有8.7 万人。人们等待重返家园。一些人失去亲人,看不到未来,精神受重创。最新报道说日本海啸灾区四成以上民众睡眠有障碍;福岛灾区服务迟缓,灾区去留难定。

  伤痕依然清晰,然而更多的灾民已从伤痛中出发。

  重灾区南相马市7.1 万人口中近6 万人离家避难。现在大部分人已返回重建家园。福岛核电站20公里控制区外已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街上又能看到上学、放学的学生了。一些重建的房屋快要完工,正等待他们的主人归来。暂时还不能返家的人们住在政府搭建的临时应急板房内,他们很可能要长久驻扎。阴冷的白色板房上的鲜艳的图案告诉人们,生活在继续。

  地震后,总计有上百万的志愿者赶往灾区,这在没有志愿服务传统的日本来说可谓盛况空前。

  日本这个岛国一直以来多灾多难。地震、海啸、火山爆发频繁。最新消息称东京4年内或发生7级以上地震,日本可能考虑迁都。

  多灾多难造就了日本人的韧性、承受力以及对自然的认知。那种认知,当面临巨大的灾难时,就是一种福祉。采访灾民时发现,他们中许多人不会太多地抱怨环境,相反,他们更倾向于沉默并高效地解决问题。日本专栏作家加藤嘉一曾说过,日本人从小就被教育“地震是朋友”,这句话的意义是:自然灾害是不可避免的,但也同样是值得敬畏、必须相处的,因为大自然养育了我们。

  相信这一年,每一个经历了灾难的日本人,都有一个与命运共生的故事。

  特此,我们在3·11周年之际,采访组织了一组亲历者的故事,他们有获奖3·11摄影报道中的主人公、有惊险逃生的中国研修生、有亲历采访3·11的本报记者、有本报特约重访灾区日本媒体记者……通过他们的眼睛与感触,再述灾难的恐怖与重拾家园的奋起进程,从中领悟人与自然的关系和承受变故与积极面对生活的精神。

  本报记者 徐晓红

  本报特约记者、日本Media株式会社记者再访灾区,劫后余生的灾民说——

  日子还要过,今年是“复兴元年”

  宫古市田老町,这个曾经经历过1896年明治三陆地震和1933年昭和三陆地震并受到毁灭性打击的小镇,这次的地震和海啸摧毁了田老町70%的房屋,造成256人死亡或失踪。

  在灾后一年的现在,虽然宫古市所有的灾民都搬离了避难所,住上了政府提供的临时住房,但是所有的幸存下来的当地居民却面临着两难的选择,是在自己生活多年,却又给自己留下了深刻伤害的海边上重建自己的家园,还是搬到距离海边比较远高台上重新开始生活。一位当地80多岁的老人说:我一辈子都是靠海活过来的,到了我这个年纪,实在是不想离开已经习惯了的家乡。

  而与宫古市同样受灾严重的南三陆町,在本次地震中共有565人死亡,在地震发生以后,有一名在当地政府防灾部门年仅24岁的姑娘远藤未希,为了能让更多的人尽快避难,在当地政府的办公楼三楼里不停的通过广播喊话通知町民避难,直到海啸摧毁了她所在的办公楼。笔者近日在仅剩残骸的办公楼旁,看到了当地居民为了纪念在这次海啸中牺牲的英灵而供奉的灵台。

  在南三陆町笔者还走访了当地的一家叫做观洋的临海宾馆。当时在海啸过后,临海的这家宾馆的1楼二楼温泉的部分当时遭到海啸破坏,但是为了给大家打气,他们打出了“不让南三陆的灯火消失”的口号,虽然没有水,但是他们坚持营业,接待当地的灾民和志愿者。那天,宾馆里正在举行宴会,气氛很热烈。宾馆的人说,其实大家心里还是很难受,还没有从灾难的打击中站起来。但是活下来的人日子还是要过,所以我们索性就故意要热闹起来。也是借此赶走悲伤。马上就要春天了,只要外面的雪一化,我们就要真正开始重建我们的家园了。我们都称今年为“复兴元年”。同时她也很感谢来自中国朋友们的援助,她说正是大家的支援,才是我们有了重建家园的信心。

  记者了解到,浙江省和日本的静冈县早在30年前成为了友好省县,浙江是去年首批中国地方政府向日本的地震赈灾捐款的省份。静冈县对浙江省方面的好意表示感谢,并立即通过日本红十字会静冈县支部转交到了受灾地区。今年双方还会就庆祝中日恢复邦交40周年和结成友好省县30周年举行一系列的庆祝活动,加深双方的友好交流。相信日本的灾民在来自包括中国在内的各界的帮助下,一定会重新站起来,勇敢的迎接美好的未来。

  一张照片被世界媒体纷纷转载

  本报特约记者一年后专访主人公

  我抱膝痛哭,是为了那些狗狗

  去年的3月14日,在日本《朝日新闻》头版上刊登了一张照片,一位日本女性坐在震后的废墟中,抱膝痛哭。后来,这幅照片被美国的纽约时报等世界媒体纷纷转载,成为记录日本东北311大地震的一张历史性的写照。上月在荷兰举行的第55届世界新闻摄影比赛上,这幅照片获得了三等奖!

  3·11一周年之际, 记者终于见到了照片上的主人公——伊藤茜小姐,听取了这位曾经“抱膝痛哭”女性讲述了那段故事。

  去年的3月11日那天,伊藤茜和往常一样,与她喂养的13只爱犬一起,在日本的宫城县名取市过着平静而又温馨的生活。

  “地震过后,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是这一次震感大了一点。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开车去附近的超市,想买一些手电电池和食品备用。就在我开车返回家的路上,在我前面的一辆小货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我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看到眼前突然树起一道黑色的高墙!当我开车疯狂地躲开那面黑色的高墙后,我才意识到,这是海啸……”

  一瞬间,整个世界变了,道路没有了,房屋建筑没有了,只有无边无际,看起来都是一样景观的废墟和散乱的尸体。

  “当时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小狗们。穿着在避难所借的一双不合脚的水靴,和周围人一样,我在瓦砾中寻找自己的家的位置。找了两天都没有觉得一点疲备,但是当我看到已经被冲垮,特别是家里和心爱的小狗们一起生活的2层已经不存在的时候,突然才感到脚被磨破的剧痛,我再也站不住了……”伊藤茜脱下那双红色的水靴,瘫坐在地上的时候,一位记者拍下了这张后来在世界获奖的照片。伊藤茜说,“我那时坐地而哭是想起了那些失踪的狗狗。”

  现在伊藤茜已经搬离了灾区,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当记者看到她的时候,她身边除了两只躲过惊涛骇浪的大型犬外,又增加了2个小伙伴—一只腊肠犬和一只小西施狗。

  海啸之后,伊藤茜的人生也发生了变化,“我现在在学习做狗的美容师,每周学习工作4天。地震后我才感到她们太需要关爱了。”  谈起现在的生活,伊藤茜的脸上又显出了不安的表情。“现在生活很艰苦。本来还想再养几头小狗,但是经济上不容许。现在政府有给灾民的各种补贴,可以自己找到适合养狗的房子,但是这些补贴只有2年的期限,而这两年和今后需要做的事情还太多。”

  本报记者徐洁去年亲历采访3·11

  感叹于日本民众的镇定与秩序

  敬畏自然才能居安思危

  留学生张瀛是在我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才通过QQ联系上的,她主动提出要来接机。第一晚我们住在涉谷,那是东京都内最繁华的区域之一,缤纷霓虹和往来人群中的都市依旧繁华,女人化着精致的妆逛街,男人三五成群走进小酒馆,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很难相信,这里刚刚经历过强震。

  但走进便利店,矿泉水没了,面包柜台空了,充电器也严重缺货,这些生活必需品被大量囤积,或许透露出日本民众内心的不安。

  第二天醒来,张瀛说她要回国了,因为家里人快急疯了。前一天晚上,她还告诉我东京很安全,她不打算离开。那几天里,我接触了许多像她这样的中国留学生,听他们讲述自己的家人是如何的担心,每天要花多少精力安抚家人。他们选择回国,更多的不是因为自己恐惧,而是为了安家人的心。

  当然也有决定留下的,一来学校快开学了,来回的机票钱相当于他们两个月的生活费,或是舍不得手上打的那份工,走了就意味着工作没了。

  后面的几天,每天都能感受到这个繁华都市的变化,比如节电、节水。影响最大的还是公共交通,大部分电车停运,或是减少班次限区运行。在几个站点交错的大站,人流拐了两个街角,依然看不到队尾。但你几乎听不到噪杂声,很多人上班已经迟到了,或者注定是到不了了,但大家还是默默等待着。日本人相当讲求公共场所的行为秩序,因为在一个各种资源并不丰富的国度,秩序往往可以节省成本,提高效率。

  我们结识了旅日华侨老傅。得知我们想往灾区走,他马上动用一切在东京的人脉关系,联系包车事宜和司机,自己也主动要求当翻译。老傅爱好摄影,在他的照片里,让我们敬佩的是,那些在避难所里的市民,排着长队打电话回家报平安。那天打电话都是免费的,投个硬币进去,打完又会吐出来。

  有这样的表现,一定不是一朝一日,而是社会长期教育的结果。而社会,也有充分的应急机制,比如学校可以作为避难所,政府部门开放给市民休憩,说到底,体现的也是一个城市的管理水平。

  我说自己对日本民众的感受,是镇定、有序。老傅笑了,拍拍胸口,说其实这只是表面的,大家心里面也害怕。我想,人是在经历了一次次的灾难之后才会有表面的镇定,心中有恐惧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我们对于大自然,或者对于某些东西,还有敬畏之心,这样,才能居安思危。

  今年春节,老傅回国探亲,我们见面叙旧。他说,东京的地震阴影早已淡去,仙台等地的重建情况还算有序,但核辐射对福岛的影响还没有真正消除,当地的农业受损、旅游业萎靡不振。作为一个新日本人,他看到了日本人民在那次灾难中表现出的强大忍耐力和自救能力,也看到了日本政府的弱势,以及东京电力公司等日本大财团的官僚企业文化,这些和核事故善后同样重要。

  此去经年,生活在继续

  作为3·11日本地震的亲历者,在日本留学的我,去年特约为钱江晚报撰稿。若非提醒,我大概会忘记,距离那场灾难已整整一年。纵使生活起变,亦让我很难描述,这场地震究竟赋予我人生怎样的意义。

  记忆里关于那场地震的一切都是片断。那一天的天空很蓝,为了参加毕业典礼而特意早起的我,在这样的清晨,穿过无人的商店街,看着不远处太阳缓缓升起,落下一地晴朗。礼堂很明亮,平日休闲打扮的老师们,那一天都穿起了正装。星野老师的和服是特别特别漂亮的粉红色。走完流程,仪式结束,明天即将各奔东西的大家走到一起,准备拍下最后的毕业照。就在那一刻,地震发生了。剧烈到无法站稳的晃动,几乎刺痛鼓膜的巨响,尖叫声,哭泣声,电话那一头的忙音仿佛永无止尽。慌乱的人群,中断的通讯,停驶的列车,堵塞的公路,广播电视里片刻不停的灾难预警,还有推开住处大门时,屋里满地令人无措的狼藉。这些场景构成了我那一天的记忆。向来不承认恋家的我,从未如此地想念双亲。

  震后一年的日本,人们的生活已经如常。尽管余震依然断断续续,尽管福岛的核电站问题还没有解决,尽管曾被海啸吞没的土地,在卫星图上像条巨大的伤疤,但我曾生活的地方却一切无恙。曾经的老师还在那个教室里讲课,曾经的校长又在忙着招收新学生,曾经同住一屋的室友依然半工半读,曾经打工的拉面店,我最爱吃的那种还是一碗850日元。超市的货架依旧满满当当,每天七点之后还是会有特价促销。只是商场的空调冷气似乎不太够劲,街头巷尾多出了许多呼吁节电的公益广告,原本24小时的自动贩卖机也有了夜间休息模式。电视里,有着漂亮卷发的女主播说,“今年日本将迎来史上最热的夏天,下面为您介绍几则节电纳凉的好方法……”  几天前听闻福岛核电站炉温并未冷却,与友人确证,却不置可否,只是半开玩笑地说已经放了瓶可乐在窗台上,打算看它什么时候变成荧光的。

  身处重灾区的107名温州籍研修生全部获救 时隔一年,亲历灾难的王薇妹告诉记者——

  内心留下的不只是恐惧,还有温情

  本报记者 钟卉

  日本发生大地震后,在日温州籍107名研修生的的安危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他们工作的石卷市濒临太平洋,是地震的重灾区。地震发生后,中国使馆、我省外办和温州外办等多方克服种种困难,将散落在各地的107名研修生“一个都没有少”地平安送回国。

  在那场惊天动地的灾难里,他们经历了什么?一年过去了,他们的人生和想法有什么改变?亲历灾难的王薇妹说:“地震海啸太可怕了,不想再经历。但很想回日本看看帮助过我的人。”

  眼看就回国了,没想到我们还是没能逃脱

  2011年日本发生3·11大地震前夕,在日温州籍研修生王薇妹和几名中国工友正在宿舍忙着收拾她们的回国行李,自2008年4月来宫城石卷市的渔业公司打工,她们已在日本工作生活了3年,再有一个月,与渔业公司签订的合同就要到期,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

  “在那一刻很想家,那段时间一直都盼望着早些回国。”谈及初到日本,王薇妹的第一印象是“臭,到处都是浓重的鱼腥味”,石卷市是著名的渔港城市,渔业水产业发达,她的工作是一家渔业公司流水线上的操作员,负责水产的加工包装。

  生活在日本,大小地震的频发是中国研修生们及其家人最大的心病。“日本的房子虽然都防震,但我们的宿舍是很老很旧的房子,又是住在4层,6个人一间的上下铺,转个头都能碰到鼻子。”发生一些较强的地震时,王薇妹在温州的母亲总会在电话那头抑制不住地流泪,反复叮嘱她注意安全。

  然而就在王薇妹和工友正兴奋地打包回国的行李时,她们完全没有想到,一场震级和破坏性都是日本史无前例的大地震正在悄然地袭来。

  “刚来日本的第一个星期,有个中国老师给我们上课,他说,日本每隔4年就会有一次大地震。眼看就回国了,没想到我们还是没能逃脱。”

  地面裂开了很大的口子,有人蹲在地上哭

  地震发生当日,王薇妹正在公司和工友们加工鱿鱼。

  “当时差不多是北京时间14点45分左右,最初只感觉轻微摇晃了一下,工头要我们蹲下来,趴在地上。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地震,没想到没过多久又开始摇晃,工头发现不对劲,马上喊大家快跑。于是我们全都放下手上的刀具,往外冲。到了门口的停车场时,发现地面已经裂开了很大的口子。很多当地的年纪大的人站不稳,都蹲在地上哭。”随后,公司的管理人员一边安抚员工镇定,同时安排公司的所有员工转移到工厂后边的空地上休息。

  “大家都在焦虑中等待官方发布的消息,大概到了15点20分左右,地面还是微微震动不停,这时天色就突然变得乌云密布,开始刮风、下雨、下雪,一名被公司派去查看海啸情况的同事,车开到公司门口,还没来得及停车,就跳下车对着我们挥手,大喊一声‘快逃’。此刻大家都慌了,突然车后面高达10米高的海啸凶猛地向我们涌了过来。”

  据王薇妹回忆,当时大家慌不择路,各自分头逃命。最后她顺着阶梯逃到了二楼的冷冻库的平台上,已是公司的最高地。“在楼梯上的时候,水已经涨到了我的半身这么高,再晚一步就可能完蛋。站在平台上望去,整个城市已经几乎全部被黑色的海水淹没。海水已经漫到了我们的脚下,我们几个研修生都无助地相对哭泣。”

  当地人捡来食品罐头分给避难的人吃

  当天,王薇妹和工友们在二楼的平台上,坐立不安地伴着反复退涨的海水又冷又饿地度过了不眠的一夜。第二天,望着一座樱花盛开的城市成了一片废墟,所有人都难以抑制悲伤。这时突然大家闻到了刺鼻的味道,据当地人说是石卷的管道煤气公司存储燃气的圆形大箱子泄漏了。“我们每个人都拿了毛巾捂住鼻子,心想‘就这么等死吧’。”

  绝望的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当地的日本人捡了超市没被冲走的罐头,每人三罐地分给了就近避难的人们。随后公司的部长带王薇妹和其他中国研修生去了当地的作为避难所的学校,之后才返回寻找亲人。两天后,王薇妹跟着前来救助的直升飞机到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名称的城市,在当地的避难所遇到了一位老爷爷。据王薇妹描述,老爷爷去过中国,对人非常善良和热情,帮助她们买生活用品,帮办各种杂事,只要她们需要帮忙的便绝不推辞。

  在这一避难所王薇妹又待了几天,其间还步行5个小时返回石卷的宿舍去拿自己的行李,回来的半路上又幸运地遇到了日本的好心人,载她们返回避难所,还将自己的行李箱相赠。之后,受中国使馆和温州外办的委托,日本工商会所的人前来接走了王薇妹等人,并安排她们于19日18点在新潟机场坐上了飞往上海浦东的航班。

  我很想回石卷看看帮助过我的人

  辗转多地,不眠不休,对于王薇妹来说,这几天的经历犹如一场噩梦。“因为害怕突发地震,七八天来晚上都不敢睡觉,只能白天小眯一会,一天掉一斤肉。”

  回国当天,家乡全村的人都来看望王薇妹,夸她勇敢,说她命大。不过,王薇妹坦言,自己并没能从这场恐怖之旅中快速缓过神来,最初的一个多月,她总是睡不着。而天生胆大的她也开始恐惧很多东西,害怕车,害怕着火,害怕煤气泄漏。3·11灾难场景犹如世界末日,她不愿再想起,却也无法抹去。

  当然,这场浩劫在内心留下的不是只有恐惧,也有温情。日本老爷爷的热情相助,好心人的搭载之恩,同事部长先安排好员工后找寻亲人的选择,还有在各个避难所不分国籍的待遇,都让王薇妹感到温暖。

  回国后,王薇妹仍然十分关注日本的情况,从未中断和日本同事的联系,相互发邮件和照片鼓励打气。“不过,日本人恢复能力也很强,就拿打扫灾后废墟来说,他们全民出动,石卷的大部分废墟花了一两个月就清理得差不多了。我们当时工作的工厂,也在灾后的3个月又重新开工了。”

  还愿意回日本工作吗?“不愿意,地震太可怕了,不想再经历。”王薇妹她顿了顿认真地说,“不过,我很想回去石卷看看那些帮助过我的日本人。”

  日本温州同乡会长陈今胜

  通过本报感谢救助研修生的中日友人

  是他们,将19名研修生

  安全地送到新潟机场

  听闻记者要采访研修生,日本温州同乡会会长陈今胜近日专门从日本打来电话,希望能通过本报向在地震中帮助温州籍研修生的中国同胞和日本友人致以感谢。

  他告诉记者,地震发生后,石卷市企画部市民协动推进课课长山下和良先生、友好交流协会事务局局长清水孝夫先生、日本温州同乡会石卷支部长张放呜先生(温州菜馆董事长)、商工会议所千叶次长4人组成紧急脱险小组、不顾个人和家人的安危,在当时交通地理十分恶劣、余震不断的情况下引导温州研修生紧急避难脱险,历经4天时间走遍了倒塌危楼百处的避难所、终于把分散在各地的共19名研修生安全地送到新潟机场。而山下先生自己的母亲就在大地震中失去了生命。

  日本温州同乡会成立已有28年,是一个以老华侨为基础,以改革开放后到日本深造并掌握高新技术的年轻新华侨为主力的华侨团体。陈今胜说,地震后,日本温州同乡会在震后第一时间、向全日本的华侨华人各团体发出捐款号召,得到了各界的大力支持和援助,将前后三次总额约300万日元的捐款送往石卷灾区。  本报记者 钟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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