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国驻华大使缘何难产

　　70多岁的李永年是总统家的恩人，但对外交工作却一窍不通

　　本报记者/吴敏杰

　　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傅莹近日再次约见菲律宾驻华使馆临时代办蔡福炯，就黄岩岛事件提出严正交涉。不少人开始注意到，自去年2月前任驻华大使周清琦卸任以来，菲律宾驻华大使一职至今依然空缺。据菲律宾媒体报道，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由总统阿基诺三世直接提名的候选人李永年，3次上报国会却未获批准。那么，已经被总统相中的人选，到底存在什么问题，以至于国会如此刁难？菲律宾未来的驻华大使又会是谁呢？

　　总统家亲信未能上任

　　周清琦去年2月被召回后，谁将出任新的驻华大使，便成为菲媒关注的焦点。2011年5月16日，即驻华大使位置空缺3个月后，菲华商联总会名誉理事长李永年得到阿基诺总统的直接提名，但与另外20个有幸获得驻英、法等国大使提名的人选命运不同，在5月31日国会任命委员会进行的首轮提名审核会上，唯独李永年未能过关。

　　从程序上讲，菲律宾驻华大使应由菲外交部提名，再由总统批准，但李永年的提名直接跳过外交部，足以见得他与阿基诺家族不一般的交情。

　　李永年和阿基诺三世的父亲、已故菲律宾参议员尼诺·阿基诺是同窗挚友，亲如兄弟。阿基诺遇刺身亡后，李永年曾全力赞助阿基诺夫人(阿基诺三世的母亲)竞选，并将其推上了总统宝座。阿基诺夫人上任后，李永年得到重用，他先是被任命为总统特别顾问兼无任所大使，协助总统促进菲律宾与各国关系，后又两度被推荐出任菲华商联总会理事长。不过，“任人唯亲”并非李永年提名遭“卡壳”的主要原因。据菲《论坛报》等媒体报道，国会任命委员会成员认为，李永年缺乏外交经验，应该接受相关培训。

　　事实上，在菲外交部内部，不少官员也对李永年获提名表示反对。一名资深外交官对《论坛报》说，在中菲两国可能面临海上冲突的敏感时刻，委派一名能处理复杂国际问题、能坚决捍卫国家利益的驻华大使非常重要，而李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另外，难以让外交部接受的还有他77岁的高龄，虽然法律并没有对驻外大使规定年龄限制，但一名菲外交官指出：驻华大使应该对中国在地区和世界的角色认识方面表现出高度的警惕性、敏捷性，同时必须具备处理敏感问题的生理和心理承受能力，而一个70多岁的老人显然已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候任大使一问三不知

　　虽然遭到外交部不少人的非议，但李永年毕竟是阿基诺家族的恩人，任命委员会最终还是给了他半年“补课”学习的机会。

　　只是，李永年似乎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去年11月23日，菲国会任命委员会举行听证会，以确认是否批准总统对驻华大使的提名。会上，针对参议员奥斯敏那提出的“什么是外交”、何为“硬实力”和“软实力”等一连串问题，李永年的答复多少有点让人啼笑皆非。而更让奥斯敏那恼火的是，对于“你如何看待中国媒体建议向南海主权声索国，包括菲律宾和越南开战的评论”，李永年竟以“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作答。

　　“由此看来，你除了解决了一些逾期居留的菲律宾人事件外，没有别的特长。我们认为，驻华大使在未来10年至20年内都将是最重要的外交职位。”奥斯敏那耻笑说。“这显然是把个人友谊放在了国家利益之上，我认为有点过头了，希望总统收回提名。”奥斯敏那在听证会后对媒体说。不过，菲总统发言人在听证会第二天就做出回应，目前还没有替换计划。任命委员会主席、女参议员圣地亚哥当天也表示：“将再给李永年一次机会。”

　　今年3月14日，菲国会任命委员会举行第三次听证会，鉴于李永年针对南海主权争议等问题的答复仍未能让议员奥斯敏纳满意，任命委员会决定再次推迟批准这项提名。

　　正所谓“事不过三”。在中菲海上摩擦不断的背景下，阿基诺三世决定尽快摆脱派不出驻华大使的“尴尬”局面。于是，总统府开始启动看似体面、合法的“换人程序”。4月12日，李永年致函总统请求取消其候选人资格。4月16日，阿基诺在记者会上表示，在任命委员会对李永年提名作出正式决议后，他正在考虑提名新的驻华大使人选，并承认黄岩岛事件是促使他考虑新人选的原因。

　　总统想找“中国通”当大使

　　4月19日，菲总统发言人、总统府传播发展与战略规划办公室部长卡兰在在记者会上表示，寻找新的驻华大使人选的工作已经开始，阿基诺总统正在等待外交部给出人选名单。4月23日，阿基诺向媒体谈到了他对新驻华大使人选的要求：鉴于中菲在黄岩岛一带局势紧张，我“需要任命一位成熟稳重、克制力强，能够体察到中国文化的细微差别，熟悉中国社会系统的运作，并能够接近中国的政策制定者或是对政策制定很有影响力的人”。

　　据阿基诺透露，他已经拿到了外交部提供的新名单，但他需要更多的人选。他说，自己看好的一名候选人近期中风，所以不得不考虑别的候选人。“我对候选人的推荐持开放态度，并不介意他是一名职业官员，还是一个局外人。”

　　大使空缺一年多

　　中菲沟通不顺畅

　　自从1975年6月周恩来总理和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在北京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菲律宾共和国政府建交联合公报》以来，中菲关系已经走过了37年的风雨历程。在中菲两国历任领导及双方外交使节的共同努力下，两国各领域交流与合作取得长足进展，给两国和两国人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为本地区和平与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

　　目前，中菲除互设大使馆外，中国在宿务设有总领馆，在拉瓦格开设领事馆。菲政府在厦门、广州、上海、重庆、香港和澳门分别设有总领馆。不过，自从去年2月菲前任驻华大使周清琦卸任以来，菲律宾驻华使馆一直由临时代办蔡福炯行使使馆首长的职权。

　　需要指出的是，临时代办不是依据国书就任的，因而不是正规的外交使节。周清琦被召回后，菲方迟迟不任命新大使，这种“不对等”的做法，无疑给中菲两国间的外交沟通带来不便，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中方的不尊重。鉴于当前中菲双边关系遇到一些问题，需要外交部门及时沟通，菲方应尽快填补驻华大使的空位。(吴敏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