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与阿拉法特一生仅一次面对面 从未握手

2014年01月20日11:05  环球杂志

  沙龙泪流满面

  但沙龙从来不相信眼泪。

  当年埃及和以色列媾和,尽管违背他的信条,但当他被要求负责拆除西奈半岛的犹太人定居点时,面对定居者激烈的反抗,沙龙调来直升机将定居者强行带走,然后将定居点一个一个爆炸摧毁。

  西奈半岛毕竟占领的时间短,但加沙地带定居点则有38年了,而且面对的曾是自己的支持者,沙龙也难免感到惭愧,为安抚加沙的定居者,他说,随着从加沙的撤军,强硬派保留《圣经》中提到的所有以色列土地的梦想已经破灭。

  “我们曾经有一个梦想,我们没能完整地实现这个梦想,但是我们成功地使这个梦想的一个重要部分成为了现实。”他说,摆脱加沙,是保护以色列和保留约旦河西岸定居点的唯一办法。

  相对于加沙,约旦河西岸对犹太人意义更重大,这既出于历史宗教联系,犹太教多个圣地都在这里;更在于现实状况:在西岸,犹太定居点约140个,定居者20万人,占领的是西岸最富庶和战略之地。

  对沙龙来说,放弃不是“必得之地”的加沙,抓大弃小,丢车保帅,更符合以色列国的最高利益。

  为了国家最高利益,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改变立场,哪怕自相矛盾。

  撤离加沙开始了,一些定居者死死拽着身后的栏杆,叫喊着“叛徒”、“纳粹”,声嘶力竭;被斥责的以色列军警则努力将他们的手掰开,拉拽着将定居者拖走……回望身后的家园,不少军警和定居者最后都抱头痛哭。

  看着电视中的直播画面,77岁的沙龙也泪流满面。

  他没有思想禁忌

  政坛波诡云谲,立场与时俱进。杀伐决断的悍将摇身一变成为和平鸽,在以色列也屡见不鲜。

  阿以和平的第一扇大门是以色列右翼先驱贝京开启的,就是他,同埃及总统萨达特达成了历史性的戴维营协议。拉宾更是“六日战争”中的功臣,但他一旦决定媾和时,就毫不犹豫启动了“勇敢者和平”。

  但沙龙的转变,无疑更石破天惊。以色列评论家本·西蒙说,右翼仇视拉宾,骂他是国家的叛徒,总还有点觉得拉宾是左派,跟他们不是一类;“问题现在是沙龙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这个人为新定居点设置蓝图,对右翼来说,沙龙就是他们的家长,现在背叛来自家里。”

  要知道,即使是最想媾和的拉宾、佩雷斯政府,当年都不敢这么大规模地拆除定居点。

  美联社曾评论说,沙龙如何完成从定居点的建设者到定居点的摧毁者的转变,实在是一个谜。

  但仔细观察沙龙的言行,橄榄枝背后,可能还是沙龙对巴勒斯坦人的极度不信任。

  他曾经多次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母亲曾对我说,‘千万别相信他们’”。

  从他的行动中看,他也确实没有相信过任何巴勒斯坦人。即使是巴勒斯坦的传奇英雄阿拉法特,1998年10月,在美国总统克林顿协调下,时任以色列外长的沙龙勉强见了他,但这是一场“顾左右而言他”的会谈。沙龙谈他在以色列南部农场的生活,他的牛羊和他的农田;阿拉法特谈他在科威特兴修公路和桥梁的历史,他作为工程师的另一面。

  这是两人的唯一一次面对面,终其一生,两人都没有握手。

  正是这种不信任,在沙龙看来,撤离加沙,主动权始终掌握在以色列人的手中,远远要比和巴勒斯坦谈判更有实效。

  而从加沙撤离的计划,以色列官方称之为“单边计划”。所谓“单边”,就是以色列单方面行动,规则由以色列制定,实施程度也是由以色列掌握。

  撤离加沙是当年工党主席米茨纳的政纲,但最终却是昔日最强硬的沙龙来完成,可能也是历史的必然选择。

  这也与沙龙的影响力和敢拍板的个性有关。在过去30年的以色列领袖中,

  “和平总理”拉宾和巴拉克都曾是以色列军队的统帅,但在政界实力相对薄弱;两度出任总理的佩雷斯,是以色列那一辈政治家中最资深的一个,也是唯一可与沙龙匹敌的政坛元老,但却没有从军经历;少壮派内塔尼亚胡既缺乏战功,执政期间也显得缺乏经验。

  只有沙龙,也只有沙龙,作为“奥斯陆协议”签订以来最强势的总理,能在内忧外患中杀出重围,进行撤离加沙这一当代以色列最大一次单方面的让步行动。

  更何况,沙龙最讲求实际,以色列记者乌齐·本杰明曾这样评价他:“遇到红灯他也不会停下来,他没有什么道德或思想禁忌。”

  壮志未酬无限憾

  但危险依然存在。

  在一些极右翼分子眼中,沙龙成了犹太人的“叛徒”。“英雄何竟仆倒”,这是一个极右翼犹太拉比以《圣经》中扫罗王被杀典故,向沙龙发出的“追杀令”。以至于当时的以色列总统卡察夫警告:小心拉宾的悲剧在沙龙身上重演。

  撤离加沙艰难举行,一名抗议的士兵甚至被犹太极端分子刺伤,沙龙勃然大怒:“如果你们要伤害任何人,那就冲我来。”

  当定居者指责他“投降”“叛国”,沙龙回应说,作为一个为以色列浴血奋战的老兵,“这里没有一个人对祖国的感情,会比我的更深……”

  由此,沙龙艰难地走出了和平的第一步,可以说,到2005年,他将以色列带到了一个新的和平门槛前面,这或许是以色列现代史上最具意义的一个门槛。如果给他更多的时间,或许他还可以撤离约旦河西岸的一些定居点,从而为巴勒斯坦建国创造条件。由此,巴以和平或许会迎来曙光。

  但最难以提防的敌人,却是时间。

  2004年12月18日,他因轻度中风入院。医生随后允许他出院,2005年1月4日,正家中休养的沙龙感到不适,在距离到医院只有15分钟的时候,又一次严重的中风,让以色列这最后一位参加了五次战争的老兵,陷入了昏迷,再也没能醒来。

  犹太人的“沙龙时代”结束了。

  以色列为沙龙举行了隆重的国葬,八位将军为他扶灵,他安葬在他南部农场的妻子身边。

  他的老朋友,也是老搭档、老对手的以色列总统佩雷斯说:“你为人民服务,保卫国土,繁荣国家,从未休息。你所来自的那片土地将张开温暖双臂拥抱你。你为我们国家的历史增加了一段难以忘怀的篇章。”

  现任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曾是沙龙的手下,但也因为立场分裂而成为政敌,但对于这位逝去的老上级,内塔尼亚胡这样评说:“我经常反对阿里克,他也经常反对我……他非常务实。他的实用主义源于对这个国家和人民的深情。阿里克深知,在生存和安全问题上,我们必须保持坚定。我们必须坚持原则。”

  但沙龙之后,缺乏沙龙同样资历和魄力的领导人,可能再难做出类似的让步,也很难让强硬的对手做出让步。沙龙昏迷后,一度有所克制的哈马斯再次发动攻击,加沙多次重燃战火;北部的真主党也发起攻击,以色列虽大军出动但无功而返。

  而以色列拒绝让步,巴勒斯坦更不甘被占领的命运,和平在擦肩而过后,似乎越走越远。这是沙龙的悲剧!

  沙龙曾经说过,他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从政坛退休后能像自己的祖辈一样去务农。他说,他喜欢拍这样的照片:自己坐在拖拉机上犁田,看上去就像古罗马执政官辛辛纳图斯一样。

  辛辛纳图斯是古罗马杰出的政治家,当罗马被敌军包围,正在家务农的他临危受命担任最高统帅,并成功保卫了罗马。但成功后,他旋即放弃一切权力,继续躬耕田园。

  沙龙则永远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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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SN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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