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公司管理者应该向海盗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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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一本奇书,边看边乐,就是《加勒比海盗》和《夺宝奇兵》的初版,比如:
最有趣的逸闻是(台湾)麻豆妇女的奇装异服,她们只在前身挡一块遮羞布,她们要离开的时候,看身体转向哪一边,就一面转身一面拉遮羞布,像拉窗帘一样拉到臀部。如果你叫住她们,她们就把布转到前面。如果前后有两个人,她们就把布拉到说话对象的那一面,另一面就不遮了。
脑补了下四周都有人怎么办呢?然后我自己就乐得不行了。
再比如,我们搏斗了许久,直到他长矛的戢断了,掉到我这边,刺进我的肚子,我的肠子便挂到了大腿上。我奋力一跳,用剑从他头盔下方刺进去,刺穿他的咽喉,他应声倒下。我便挥剑砍下他的头颅,让手下送给长官。
有没有很丛林很兰博?
这是该书作者利邦所记录的1617—1627年的海上生活,期间他供职于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佣兵历险家的典范,而该书中文版校注及导论的作者包乐史,是荷兰著名的汉学家,研究“东南亚和东亚史”、“殖民地时代贸易与文化”等,当然他还是航海世家的子弟。
这本17世纪的佣兵日志将当时欧洲在东南亚殖民扩张一一记录下来,夸张猎奇的内容,把人的想象拉到蔚蓝的大海之上,与这些殖民者同时存在的还有海盗,甚至他们常常还身份互换,那时的大海都属于他们。
在《加勒比海盗》中杰克船长甚至是公义的化身。平静的大海温和而安详,但当风雨骤起——生存下去成了海盗们唯一的诉求。
于是最具海盗特质的人成为船长——他从不表露出慌张或者绝望,他在险境面前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他是海盗船上最高的权威,他统领海盗驰骋海域——“我们是海盗,我们迎战……是为了逃跑!”
这就是海盗生存的原则。对财富的贪婪,见利忘义的本性,自私自利的内在,甚至连海盗的宠物——那只猴子是如此的内吝,而那只鹦鹉又是如此的势力,简直就是两个活生生的海盗。
不管是海盗的誓约还是海盗的生存法则,都是伴随海盗这个特殊的职业而演化发展的。彼得·利森在《海盗经济学》一书中,对海盗活动黄金时期(1630—1730)大西洋海盗生活的分析,他说:海盗成员面临严峻的管理挑战。
由于不可能向更高一级法律机构提出申诉,海盗被迫创造他们自己的组织、宪法以及对执行权的制衡。船长历来对船员拥有绝对权力;政府海军和商船舰队中的权力滥用令人触目惊心,以至于它们成为了海盗的招募工具。
海盗船长采取了一种不同的方式——他们保留了在战略、战术和航行方面的权威,但把纪律、配给和惩罚权力下放给司务长(由船员选举产生)。作为自由主义经济学的信徒,利森认为海盗的这种私人组织治理方式,远比由国家支持的政府军队有效。
穆黛安在《华南海盗》一书中对中国南海海盗猖獗时期(1790—1810)的记录与分析似乎也显示出这一点,以郑一嫂、张保等为首领的海盗一次次成功地反击了清朝军队的剿灭行动,却毁在了海盗联盟内部的矛盾与冲突里,最后选择了水泊梁山所走的路——被朝廷所招安。可见私人组织的治理尽管有效,但却仍面临问题。
现代公司讲战略管理,有的还专门为此设立“战略管理部”由CEO直接领导。然而“战略”与“管理”其实是两个不同的过程:战略是一个组织运作的整体目标,是“对外”的策略;而管理是协调组织内部各组成部分有效运转的过程,是“对内”的统筹。
战略与管理所要达成的目标、需要的资源,以及运用的工具都有很大不同——战略的目标是组织的整体发展,所以在制订战略时考虑的是组织所处的外部环境及应采取的对策;而管理的视角是“向内”的,所以考虑的是组织内部各部门及成员关系,着眼于内部的协调。
在一个组织里,其战略与管理由同一个人来承担,是一种“自然”的方式,但却不是有效的方式:由于对权威者的需要,战略与管理职权在组织诞生初期便自然归权威者所有,但对权威者而言,这两者并不统一,因而兼承两种职能并不有效。
实际运作中,组织的收益都来自外部,组织内部的协调是实现有效获取外部收益的手段。所以,内部协调所需的资源,只是规则和纪律的严格执行,而规则和纪律的贯彻,最需要的其实不是权威者的凌驾,而是其合法性。
因而,在处理的组织内部事务的时候,组织追求的目标不应该是“光鲜漂亮”而是均衡即“没有人认为不妥”,这样规则和纪律才能得到贯彻而不会引起噪音——一部分人的不满。
所以,组织内部管理由被选举出来的人承担——如司务长承担海盗船的管理职责——是很有效的,这样可以解决合法性问题,即使这个人处理得不公正,也是选举者自己选出来的,并非是被强迫接受的。
如果内部管理人的问题严重了,那么重新选举换掉就是了,这并不影响最高权威者——司务长换掉了并不影响船长的权威。而要是最高权威者不能尽责,引起组织内部人员的不满,那就会伤害其合法性,从而威胁到其主要使命,进而威胁到组织的整体生存。
因为最高权威者的主要使命就在于带领这个组织的整体生存和发展,面对外部环境的挑战。现实中,外部环境都是不确定的,而不确定的事物是不能通过民主来有效解决的,因为民主只能解决合法性问题,却不能解决效率问题。
如果外部问题诉诸民主,那就是权威者推卸责任,这样的组织只能走向灭亡。如同任何国家的外交事务都不是靠国内民主解决的,包括最重大的外交——宣战,依靠的就是权威的而非民主,小布什无疑在这点上做了个典范。
海盗船是一个远离主流社会、主流秩序的特殊群体,是一个独立的社会,所以必须自行解决战略和管理问题。
大海是迷人而善变的,海盗船所面临的外部环境也更加复杂多变,所以更需要强有力的船长,但这种强有力不适宜用在海盗船内部管理上,那对内部是一种伤害。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认为“海盗的这种私人组织治理方式,远比由国家支持的政府军队有效”是错误的,因为这完全是两种类型的组织,而且是最需要区别对待的两种极端,混同在一起讲,是非常有害的。
或者说,就外部而言,收益越大越好,然而对作为公共物品存在的军队是最要防止其存在独立利益的,因为军队的目标是国家这个最大整体的安全,最大整体的利益才是其利益,此外军队不可以有自身的利益。
所以,军队的管理,要追求可控性。假如军队能追求自身的利益,那就不是军队而是军阀了,是要打仗的了,要通过外侵略来实现自身利益;如果对外不能侵略,那么就得掠夺国内老百姓了,这便是20世纪上半叶中国苦难的一个渊源,而德国和日本军阀集团的强势存在也正是两次世界大战的组织根源。
由此可见,组织的目标决定了组织的形态和结构,海盗船的运作模式来自海盗的生存目标,现代企业的战略管理自然由实现股东收益最大化这一目标决定。对船长权威的遵从,对海盗誓约的遵守,使海盗成为职业的海盗,那么经理人如何成为职业的经理人呢?
当众人因迷失在世界尽头或是面临世界末日而抓狂时,巴博萨船长说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迷路就对了,说明接近了目地的,这种神秘的地方为了不让人找到都会使人失去方向,现在放弃就被打败了。”
翻到海上冒险的最后几页,利邦仍事无巨细的记录着每天的海上生活,他们是殖民者,他们也是海盗,他们遵循着大海游戏的规则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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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