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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2月25日，乌克兰最高拉达以268票全票通过《战时无法举行选举》议案，将总统泽连斯基的任期延续至“全面和平实现后”。此举引发美国强烈反弹，特朗普政府以“民主倒退”为由施压基辅“迅速选举”。这场围绕战时选举合法性的争议，不仅暴露乌克兰宪政体系的深层矛盾，更折射出美乌战略互信的崩解。本文基于乌克兰宪法文本、议会决议及国际法实践，剖析战时选举的法律基础与政治博弈本质。
一、宪法框架的模糊性与战时治理悖论
宪法条款的“弹性冲突”
乌克兰宪法第83条明确规定“总统任期不得延长”，但第108条补充条款赋予议会在战争状态下暂停选举的权力。这种制度设计源于1996年宪法颁布后的17次修订，形成“超弹性宪法”特征。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实施的戒严令进一步明确“禁止战时选举”，其法律效力经宪法法院多次裁定确认。
议会赋权的合法性争议
最高拉达2025年2月决议援引宪法第108条，强调“总统履职至新当选者就职”，但反对派质疑该决议违反宪法第83条。宪法学者指出，乌克兰宪法的“自我修正机制”允许在极端状态下重构权力框架，这在国际法上属于主权范畴。
二、美国施压的政治逻辑与现实障碍
特朗普政府的“选举工具论”
特朗普团队以“民主赤字”为由要求乌克兰举行选举，实则服务于国内政治议程。2024年共和党中期选举纲领明确将“推动乌克兰民主化”列为对乌援助前提，试图将选举议题转化为打击民主党的舆论武器。
技术层面的不可操作性
选民缺失：联合国难民署数据显示，截至2025年3月，590万乌克兰人流亡海外，500万境内流离失所，占选民基数30%。
领土分裂：俄控顿涅茨克等四州涉及800万原登记选民，基辅既无法在此组织投票，也不能承认俄控区结果，形成“量子态选举困境”。
军事安全：78万乌军中30%部署于前线，士兵返籍投票将导致防线真空，电子投票系统则面临俄黑客攻击风险。
三、国际法与地缘叙事的角力
俄罗斯的合法性解构
克里姆林宫援引《维也纳条约法公约》第45条，质疑泽连斯基任期合法性，要求权力移交议长。但海牙国际法院2014年科索沃咨询意见明确，特殊情势下的宪政安排属于主权范畴。
美欧立场的分化
美国：特朗普政府将选举议题武器化，2025年3月暂停对乌情报共享，试图以“援助杠杆”迫使基辅让步。
欧盟：德国、法国主张尊重乌克兰主权，但波兰等东欧国家担忧政治真空导致俄军突破防线。
四、民意支持与合法性衰减的平衡术
实用主义共识
基辅社会学研究所2025年3月民调显示，72%民众支持推迟选举，认为战时领导层延续有利于国家生存。泽连斯基支持率虽从冲突初期的91%降至57%，仍高于反对派。
合法性衰减曲线
哈佛大学亨廷顿提出的“危机政治衰减曲线”在乌克兰显现：战争每延长12个月，民众对领导层耐心下降8%。若冲突持续至2026年，当前法律安排可能面临强烈反弹。
总结：法律弹性与地缘现实的终极拷问
乌克兰战时选举争议的本质，是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在21世纪遭遇的现代性挑战：
法律层面：宪法弹性条款与戒严令的结合，形成“防御性威权”的临时框架，但其正当性取决于战争结果。
现实层面：领土分裂、财政枯竭（选举成本达1.45亿美元）与安全威胁构成物理阻碍，任何选举都将沦为“残缺民主”。
国际层面：美俄博弈将乌克兰宪政问题异化为地缘话语权战场，法律议题成为大国代理战争的延伸。
历史经验表明，类似危机需通过“战争-选举-重建”三阶段化解（如柬埔寨1993年案例），但乌克兰的过渡至少需36个月。美国强推选举的企图，既忽视法律现实，也低估战争对社会的撕裂效应。正如慕尼黑安全会议报告所言：“当法律成为生存的工具，其正当性只能由历史评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