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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副总指挥--胡世祥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16日14:54 光明网-光明日报
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副总指挥--胡世祥

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副总指挥--胡世祥(图片来源:国新图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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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副总指挥--胡世祥

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副总指挥--胡世祥


  胡世祥,1940年生,黑龙江人,毕业于哈尔滨工业大学。曾任中国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副总工程师,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副主任、主任。长期从事火箭卫星发射试验,主持发射过多种型号卫星。现任总装备部副部长,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副总指挥,主管“神舟”号飞船发射工作。

  记者:您一生当中参加了无数次大型的航天发射。但载人航天工程和过去有很大的
不同。尤其是“神舟”一号飞船,当时有些技术还不是很成熟。作为工程的高层领导和决策者,您怎么看这件事?

  胡:载人航天工程从1992年到1999年第一次打,期间经历了7年多时间。对整个工程来说,

火箭已经基本上研制成功。因为火箭是从“长二E”(长征二号E)改造过来的,曾经在西昌发射过五颗外星。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在火箭方面,“长二E”可以说是我们国家的一个“争气箭”!因为当时我们跟国外谈判发射卫星的时候,还没有大推力火箭,也没有发射场!人家美国的“大力神”火箭总设计师史密斯都笑话我们,说:“你们一没有火箭,二没有发射场,还给我们发射卫星?”当时签完合同以后,我们才开始研制。实际上我们仅用了18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火箭的研制,同时建成了一个发射场,首飞一次成功。当然期间也出现过一些问题,但火箭在五次飞行当中都是不错的。“长征二号F”在它的基础上,针对载人航天工程的需要做了一些改进,又做了大量的试验,所以我们对火箭把握比较大,很有信心。

  记者:主要是飞船方面。

  胡:在飞船方面,当时已经进行了一轮电性试验,它的基本功能还是可以的。如果要适应无人飞船,主要是飞船能否返回,还有留轨舱要留轨。在返回方面的技术,因为我们过去搞过返回式卫星,基础是有的。但它毕竟是飞船,涉及到很多复杂的技术。针对这些,我们又做了大量的试验,觉得打上去、回得来,还是有把握的。这里面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我们研制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到2000年了,我们应该向党中央有个汇报,向人民有个交待,应该有个鼓舞士气、凝聚人心的一个阶段性成果。所以我们当时下决心,在1999年打第一艘飞船。

  记者:您当时觉得有多大的把握?

  胡:当时沈荣骏副主任提出来,找我们几个商量。大家都觉得研制进行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有所作为!如果试验成功,对我们提高凝聚力,提高我们这支队伍的信心,促进整个工程的发展都会有积极作用。当然,把电性船改造过来,会有很大的风险。我们分析了它的利弊关系,做了一些调研,感觉成功的把握比较大,大概能占到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说有七分成功,三分失败。这件事任何时候都是有风险的,作为这么一个大工程,应该有这么一个试验过程,应该下这个决心。所以我们还是冒了这个险,果断地下了决心。结果试验成功,也确实起到了预期的效果,大大调动了人们的积极性,最主要的是验证了我们过去的研制方案是正确的!

  记者:作为工程的领导者,您感到最难决策的是什么?

  胡:这几次发射都有非常难断的事情。“神舟”一号我们下了很大的功夫,当时牵扯到飞船里面的一台仪器,主份出了问题,但是有备份,到底排不排除?当时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大家都是本着对产品负责的精神,有的认为可以不排除,因为排除这个故障要把大底拉开,三舱分离。已经进行到测试的后期了,这个时候把大底拉开,再去排除故障,就会碰这碰那,会带来更大的隐患。再说,万一把大底开坏了,飞船就报废,所以搞飞船的同志们不主张排除这个故障,他们觉得有备份,可以正常工作。在这之前还有一个故障,因为不是关键设备,不影响成败,也放弃了。我和沈荣骏到了发射场以后,听了很多人的意见,分析研究之后,觉得这个问题还得排除,只要我们精心组织,就可以避免这些风险问题。我们有一个基本的原则,就是应该把备份用在天上,那样成功的把握更大。我们下决心要排除故障以后,大家就一起想办法,为了避免发生其他问题,我们没有像原来那样大规模地开底,只是拉开了一个缝儿,用最小的动作,把这个故障排除了。所以应该说,群众当中蕴藏了极大的积极性,有很多聪明才智,这是一个很大的力量,只要发挥出来,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记者:解决问题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

  胡:解决了问题,锻炼了队伍,也让领导同志们的意志、对问题的承受能力得到了很大的锻炼。没有这个勇气和魄力,这件事情就做不成,就意味着你的承受能力不够。所以即使再复杂的问题,只要有成功的可能,就有成功的希望,就有成功的把握,就应该果断地去做!

  记者:“神舟”二号以后主要是您来抓载人航天工程了。

  胡:“神舟”二号、三号以后,沈荣骏副主任也不怎么来了,主要是我在这边抓这件事。“神舟”三号刚刚进场就出了飞船穿舱插座的问题,当时测出来有一个点不通,而且那个点有备份,信号可以通。当时就有人提出来穿舱插座有批次性问题,要换,这样就在换与不换之间产生了更大的分歧,比“神舟”一号的争论还大。因为“神舟”一号的时候大家基本上还是想换,但又怕换,飞船大底没有这样开过,怕开坏了。这次要换,带来的问题将会更大。为什么呢?穿舱插座70多个,如果全部换下来,连密封板都要换,会使进度大大推迟,不是像“神舟”一号那样几天就可以解决。发射场这边打电话后,沈荣骏副主任就跟我说:你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到那边处理问题很困难。我说那我也得去。来到发射场以后,这边两派意见争论不下来。飞船系统他们说,我不是不换,你要说我是批次性问题,我就换;要是个别问题,我不换。为什么呢?我70多个插头,1400多个点,只有一个点不通,而且这个点是冗余的,有备份,我不能因小失大。这当然也对,大家都是为产品负责,两方都有道理。争来争去,最后他们说,领导说换就换,这一下子全压到我的头上来了。

  记者:您当时怎么想?

  胡:我当时反复听取了各方的意见,基本上想说服飞船系统要换,我也跟当时的航天科技集团总经理王礼恒通了电话,王礼恒说如果“神舟”四号非换不可的话,这次也应该换,他有这个态度了。因为我们的子样已经特别少了,不像人家,可以打十几次。我们要保证一个完整的子样,就不能带着问题上天,出于这种考虑,还是下决心要换。要换任务就得推迟,500多人的队伍面临着撤场,这个决心下起来相当困难。我说这样,咱们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不是批次性问题。当天我们飞机到北京以后,马上又买票去了厂家,看他们的整个生产工艺流程,还放了录像。结果这一看,真相大白了:这是一个设计和工艺都有问题的批次性问题!这下专家总师们都服了,我也不用再问他们了:换!不但要换,而且要重新设计、重新投产!

  记者:这件事对您是不是也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

  胡:这个过程中我就开始反思,想我过去走过这一年的路和这件事情的发生,我们前面的工作都做得不是很扎实,基础没有打好。后面的工作我们应该压住步子,稳扎稳打。所以利用这三个月时间,我们就开始拼命地抓质量,大规模地搞整顿,领导同志们都到一线去抓,一定要把质量抓起来!

  记者:您现在对什么最不放心?

  胡:从2001年到2002年,我们出现了一些比较大的问题,也进行了大规模整顿。应该说,我们的工程质量和队伍素质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也确实教育了我们这支队伍,使我们这支队伍逐渐成熟了,能够承受得住大的困难和波折。比如“神舟”四号期间,出现了低温问题。其实在开指挥部会议之前,就发现这段时间的温度不是很高,预报达到了-20℃以下。当时曹刚川副主席和李继耐部长走了之后,还叮咛我们要把低温的问题处理好。后来他们都回去开十六大了,我留在发射场。我当时跟各专家组商量讨论,大家都纷纷表态,说没问题,我说没问题就好。最后我问了一句:谁写的最低发射条件是-20℃,请你们给改一下,给我出个通知单,不然温度低于最低发射条件,我这个指挥员没法操作。工程办公室说:那是我们写的,但我们不能改,要改大家都得说话。我说要不发射场指挥部出一个也行,反正没有不行。结果这下炸锅了。到了第二天下午,他们找我,说低温发射还得再商量商量,火箭的燃料输送管冻了,可能会裂开,很危险。我说我得听汇报。当时我就打电话给崔吉俊副主任,让他赶紧去做试验,摸清楚温度的下降速率,注意安全。做这个试验很危险,因为那都是有毒性,吸一口不得了。崔副主任他们想办法,现找了一样粗的管子,焊了一个小储箱,有加注口,有回流口,把温度传感器也放进去,做得很漂亮。加注好之后,用温水加热到18℃,再放到冰柜里面冻。下午他们要我表态,我没开口,就等这边的试验结果,一直到晚上7点,试验做出来了,说5分钟下降一度。这下我心里有底了,我们可以调整程序,塔架晚一点打开,温度就不会降得太低。

  记者:可以在低温环境下进行发射。

  胡:决定第二天打是可以的,但我觉得这个时候要冷静下来,把队伍组织好。因为塔架推迟打开,到时候人员怎么撤?还有一个麻烦:这之前我们为了保温,给火箭包了100多条被子,到时候能不能及时撤出来,也是个问题。当时发射测试站的同志们很厉害,说没问题,我们可以安全撤收。发射部队给我很大的鼓舞。这也确实反映了我们这支发射部队的应变能力,7个小时做出结果,我非常高兴。说实话,我当天要是下决心打也就打了,我认为我这支队伍是可以的,我有信心。但后来还是考虑推迟了一天,毕竟这些事情不是我去做,是这么多人在干,打得稳一点。另外,我们也渴望温度能有一点回升,更有把握。后来发射成功,大家都很高兴。

  记者:听说返回的时候也出现了一些波折。

  胡:当时是在返回的当天后半夜,两点多吧,北京航天指挥中心打来电话,说有点问题,我就赶紧爬起来找司机。司机跟着我好几天没回家,那天他正好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就到司机宿舍,拽起来一个:“起来,会开车吗?”他说会。“给谁开车?”他说给程开甲院士开车的。我说你马上把我送到唐家岭。他就赶紧穿上衣服,去把车开来。当时怀疑是通信出了问题,从2点多折腾到上午11点多,大家都困得不行了。曹刚川副主席和李继耐部长也来到现场。大家说要不明天返回。其实返回有程控也有手控,但大家觉得以前没用过,不保险。我就问指控中心主任,当天返回行不行。他说没问题,他们有程控,程控不行还有手动控制,保证当天返回。我跟曹刚川副主席和李继耐部长他们说了一下情况,这时候必须作风险决策了:注入数据,当天返回!他们说好吧,就这样做。后来到返回的时候,我这心里就很紧张,因为返回制动用的是同一条通信线路,怕万一再出了问题,麻烦就大了。结果很成功。后来推断可能是当时外部有点干扰。

  记者:载人航天工程迄今已经进行了好几次发射,我们也一步步临近首次载人飞行。作为工程的领导者和决策者,您想对航天员说些什么?

  胡:哥伦比亚

航天飞机出事以后,我们把所有的航天员都召集在一起,问他们怎么样。也是他们给了我很大的鼓舞,他们说:我们既然投身于这个事业,就把一切都献给了这个事业,无所畏惧!从我们的角度讲,我们的专家、领导,都在千方百计地保证他们的安全。哥伦比亚事件给我们敲了一个很响的警钟,不能沉浸在成功的气氛之中。这件事上面的领导也很关心,叫我们千万抓好质量。所以到现在为止,不管是哪一次成功,我都始终没有完全放心,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得更扎实,好多试验我都是亲自去看。

  记者:工程进行到今天这一步,我们的确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您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胡:最大的感触就是我们锻炼和培养了一大批年轻的、有后劲儿的、朝气蓬勃的、四个特别的(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攻关、特别能奉献)航天队伍,为我国航天事业的发展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不但基础设施有了很大的改进,而且历经了这么多磨难,我们的队伍也是一支值得骄傲的队伍。无论是精神上、技术能力上、管理能力上,各个层次,我们的队伍都是一支值得骄傲的队伍。将来我们在10年20年之内,我们的航天一定会有一个非常大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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