瓯江口惊心动魄的海难

　　“假如那时有桥，60多位战友就不会牺牲了”―――瓯江口惊心动魄的海难2004年12月31日

　　1954年“12·13瓯江口海难事件”遇难67人，是新中国成立后温州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之一，由于损失的是解放军部队的运输船只，牺牲人员又均系解放军指战员和党政干部，而一直被作为一次军事行动，鲜有人了解当时发生的真实情景。

　　烈士长眠的圣地———洞头革命烈士陵园，仿佛在诉说着过去。它建于1956年12月，里面安放着198名烈士的遗骸（有的仅安放衣冠或刻英名）。其中一方镌刻有“华东二级人民英雄傅永来”字样的碑铭格外引人注目，他是在温州牺牲的解放军指战员中唯一获得最高荣誉的革命烈士。

　　“假如那时有桥，那起海难就不会发生了。60多位战友啊……”日前在参观了洞头五岛相连工程后，73岁的老战士张咸佳望着海面上长虹卧波，天堑变通途的壮观景象，不由得热泪盈眶，说起了50年前发生在洞头海面上那场惊心动魄的海难……

　　海难沉船 英雄本色

　　1954年12月初，傅永来从洞头岛到温州出完公差后，急着要返回部队，却因连日的大风船不能开而走不了。傅永来当时是驻守洞头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50团2营6连连长。

　　12月13日，沿海大风警报解除，下午3时，他与返回洞头岛的党政干部、部队指战员及家属百余人，乘坐公安17师海防二大队的“解放号”机帆船从温州永川码头启航离开温州。下午6时许，船行至瓯江口外洞头列岛霓屿海域南水道中砂水域的古航道。古航道上布满了日本海军为封锁温州港而设置的“人造桅礁”，严重威胁过往船舶的安全。当时潮水未涨，如林的桅杆冒出海面，这时天黑风急，风力达到6级。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航行看不清，就是看清了也免不了会触礁。

　　突然间，船舱的机器停止发动，船体失去控制，船身数处与桅礁碰碰撞撞，船首锚舱进水……情况非常危险！

　　怎么办？！傅永来面对紧急情况，临危不惧，担负起了现场指挥的责任。他马上命令船员：“快把船上的舢板放下来！让机要员、家属和其他同志上舢板离开！船上再跟一位老大，以保证他们的安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紧急救护，40多人离开了即将沉没的机帆船。接着，傅永来又马上召集船上所有人员，严肃地对大家说：“同志们，情况非常危急，现在只有一条路，我们要竭尽全力堵住船底的漏水！”

　　傅永来带领全体党政干部、部队指战员，投入紧张的堵漏战斗。但船长、老大对出现的问题估计不足，没有向霓屿抢滩，反而把船继续航行。可是海水还是“哗哗”地冲进船舱，从数处船体漏洞往里灌，战士们最后只好用自己的躯体去拼死堵漏。机舱也进水了，机器熄火，问题十分严重。此时风大浪狂，机帆船无助地在海上漂浮。几分钟后，船体灌满了海水，缓缓下沉……船上人员除个别脱险外，其余全部遇难，共有67名无畏勇士壮烈牺牲。

　　资料散失 鲜有人知

　　由于解放军部队的流动性和特殊性，当年出于军事秘密的考虑，没有把牺牲烈士的部队番号刻在墓碑上，以致铭志仅留姓名，只是给个别人加刻了荣誉称号。现在想了解海难烈士的有关资料非常困难，有关部门的部分档案资料已经散失。经过多年调查，目前只能查到除傅永来以外的23名浙江籍海难烈士的资料。

　　傅永来（1926－1954），山东莒县人。1945年10月参加八路军，入伍2个月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解放战争中，先后荣立特等功1次，一、二、三、四等功12次。1949年出席全国第一届青年代表大会，同年获“华东二级人民英雄”称号。1950年，他随军南下，转战温州后，一直驻守在东海前线的洞头列岛。

　　桅礁害人 难逃罪责

　　瓯江口发生海难事件并非仅1954年12月13日这一次，据温州港史记载：1953年11月20日，由省军区出资购置交由地方经营的“利群号”客运班轮就在霓屿岛附近触“桅礁”，所幸的是，旅客和船只分别由拢壳船和部队船艇抢救才得以安全脱险。

　　桅礁害人，侵华日军难逃罪责。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爆发后，至1938年10月底前，全国许多重要的港口城市从北到南以及长江沿岸都先后被日本侵略者占领。温州由于所处位置比较偏僻，没有铁路，陆路交通不便，在战略上暂时被日本侵略者忽视，而没有受到严格的封锁。温州的国轮虽然全部停航，但外籍轮船还是可以与沦陷区的港口城市频繁通航，以致温州港在抗日战争初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畸形繁荣的发展局面。

　　1939年4月20日，日本空军突然开始对温州进行频繁的空袭，轰炸的目标集中在温州港进出口的咽喉———东门码头一带，使该地段的一些仓库遭到全部或部分损坏。到了6月27日，局势更趋严重。这一天，日本海军发出通知，声称他们即将开始对温州采取军事行动，并将在瓯江口的航道中设置障碍，封锁瓯江，禁止船只进港，所有在港船舶必须于28日上午驶离温州。日本海军这一严厉的警告，立即引起在港外轮的一片惊慌，绝大多数外轮都在规定时间内撤离。温州港口的畸形繁荣仅持续了一年多，随着海运的停顿，开始逐渐衰落。

　　日本海军在发出警告之后，并未向温州发动进攻。即利用大小木帆船约30余艘，满载石块，凿沉在温州瓯江口附近海域，以人造桅礁阻断南、北古航道。特别使南水道加剧了潮汐运动带来的大量泥沙淤积，水位越来越浅，退潮时桅杆如林，严重威胁船舶安全。（详细内容请见12月23日本版）

　　日本侵占温州的时间，史学界以及相关资料一直以1941年4月19日至5月1日的沦陷为第一次。其实在追查瓯江口海难事件的历史原因时已经向我们证实：1939年6月27日，日本海军在瓯江口设桅礁封锁温州港，应该算是温州第一次沦陷。

　　勿忘国耻 谁最可爱

　　2004年12月是瓯江口海难事件五十年祭期。很快，我们将迎来2005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虽然，瓯江口的桅礁已于1955年经温州港务部门和解放军部队共同清理，但沉痛的历史教训绝不能从记忆中抹去，我们要永远记住谁才是最可爱的人。只有正确认识历史，才能更好地面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