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独坐桥头 夜夜一曲《江河水》

　　城东，入夜。华灯齐放，东风桥上车来人往，锦江水缓缓东流。停步聆听，风中隐隐似有乐声，在夜色中回旋飘荡。一曲《江河水》，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曲动东风桥，15年来，河两岸，桥两头，无人不识那拉二胡的老人———如今已80高龄的王云海。

　　66年自学自练不间断

　　上世纪30年代末，14岁的王云海在泸州中山中学念初中，一批从东北逃亡而来的学生成了他的“偶像”：“他们拉二胡、吹笛子，有时候还演剧。”

　　从此，王云海成了二胡痴，浅唱低吟一拉就是66年。1941年，王云海到成都上高中，不久入伍去了缅甸，这一去就是两年：“那是惟一没有拉二胡的两年。”离开军队以后，他辗转在省内各地，直到上世纪50年代到成都定居：“我带着二胡，听人家拉，自己也揣摸着练。”

　　多年来，王云海一直没拜过老师。1990年迷上在东风大桥拉琴后，他悄悄拜了两个“小老师”，一个是旧货市场上花20元买来的录音机，另一个是一盘只要几元钱的二胡乐曲磁带。

　　夜里9时，王云海骑着一辆小型自行车准时来到东风大桥，打开琴盒、戴上耳塞，在“老师”的指引下拉了一曲《江河水》，琴虽破，琴声却依旧悲怆凄美能引人回首侧听……

　　桥上拉琴15年不为钱

　　1985年，退休后的王云海摆了个车摊修自行车：“修了5年修不动了，就到桥上来拉二胡。”

　　退体后的王云海只有300多元退休金，坐在桥头，王云海脚上皮鞋的前部皮已掉光，露出一片灰白的衬里，身上的棉衣也露出棉絮来。家贫至此，王云海身前除了琴盒，并未像其他街头拉琴者一样，摆上一个要钱的器皿。对琴盒中散落的零碎钱币，老人家淡然地笑了笑：“人家要给，也是一片好意。”

　　东风桥两侧，有许多小酒吧，多年来，一直有人建议王云海到酒吧门口拉琴：“我不去，我又不是守到人家要钱的，我是为了自己的乐趣。”

　　发誓拉到拉不动为止

　　王云海喜欢二胡，也因二胡爱上东风大桥：“晚上车虽然多，但我在这里拉琴已经习惯了，我觉得自己像这里的主人。除非哪天我拉不动了，我就不来了。”

　　15年来，王云海在桥上认识了许多朋友，对带着手风琴、笛子来跟他“切磋”的人，他称为“凑乐”：“来了大家一起吹拉弹唱，多凑乐！”深夜11时，王云海从琴盒中取出松香，轻轻在弦上摩挲，拉起自己最喜欢的《二泉映月》：“能拉一天就拉一天，生活也快乐一点。人愉快才能长寿……”

　　早报记者吴楚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