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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游历流行一句顺口溜：上车睡觉，下车撒尿，景点拍照，回家一问啥都不知道。准确不准确，套用一句广告词：去过的人都知道。
我体会最深的是“方便”问题。我们这个西欧团一共15个人，来自全国十多个省市，组团前大多不认识。在首站法国待了几天后，各自的特点和性格渐渐显露出来。在从巴黎去卢森堡的路上，团员们一个个谈笑风生，很少有人睡觉。我趁机给几个人起绰号：团长为带
队领导，是当然的“冒号”；副团长自然而然成了“分号”；吉林的孙大姐对啥都好奇，到哪里都比别人多逗留一会，故名“逗号”；湖北的老左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取名“省略号”；广东的陈先生总是最后一个上车，被称为“句号”……我呢，经常满世界找WC，即使在高速公路上有时也不得不下车“办事”，被大家反戈一击，海选为“顿号”。出洋相的事，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因长期伏案编辑写作，落下了尿频、尿急的毛病，外加慢性胆囊炎，过于劳累或饮食不注意，就容易哈着腰“跑步前进”。处于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水土不服，冷热不均，行居无定，其“难言之隐”可以想见。在旅馆和飞机上“方便”问题还算方便，一坐到长途大巴上或到了景点，就不由自主地神经紧张，眼睛不是盯着景点，而是不由自主地搜寻“方便”之所。可能是我孤陋寡闻，西欧诸国城市里除了一些较大的公共场所，街道上很少见到公共厕所，而且免费的少，收费的多。听导游说，欧洲国家有规定，对外营业的消费场所得同时开放卫生间，以便物尽其用，弥补市政建设的不足。至于收费与否，各家各户自便。出国在外，最亲切的地方首推中餐馆，语言无障碍，饮食也习惯；既可以加水，也可以“放水”，而且不收费。可到外国人开的咖啡馆、餐厅里“方便”几乎都是付费，付费标准和一些公厕差不多，一般在0.2欧元和0.5欧元之间（印象中德国便宜，意大利最贵，法国、比利时、荷兰等国介于两者之间），当地人可能不觉得什么，我们一换算成人民币可就金贵了。我在西欧九国呆了半个月，仅付费“方便”一项就掏了不下40欧元，以至于“冒号”在回国的飞机上开我玩笑：“顿号”把两个月的早点钱贡献给了西欧的WC！算一下账，还真差不多呢。花费是小事，难堪的是尴尬，甚至冒险。一次是在德国的波恩。中午在科隆吃了油腻的排骨，下午又喝了些矿泉水，结果快进城时胆囊炎急性发作，腹部疼痛不已，我情急之下示意导游赶紧想办法上厕所。导游还算有经验，带着慌慌张张的我敲响了路边一住户的门。那天晚上正逢周末，那家老小一屋子人正围坐一起观看足球赛直播，兴头之上被不速之客无端打搅，主人一开始面露不悦之色，但一听导游说是病人需要救助，一家人七手八脚大开方便之门……待我完事后，一家人又神色凝重地围着导游指手画脚，我以为是交涉收费什么的，导游说他们不同意我上车赶路，而是要送我去当地医院救治。德国人的严谨与热情我算是领教了一回。另一次是在奥地利的根拉根夫湖畔。游完了景点，一时内急，竟上下找不着“方便”的地方。我和“句号”听从导游的指点，跑进湖边一树林深处“打兔子”（意思是学兔子的样子对着大树“方便”）。俗务尚未办完，一条半人高的狼犬突然窜到跟前，狂吠不已。正在我们紧张忙乱不知所措之际，一位手持棒球棍的老妇人赶来喝住了狼犬。原来，慌不择路的我们无意中闯进了她家的花园，导游好说歹说才平息了老妇人的火气。因为第一次出国，缺乏必要的知识准备，加上身体有恙，类似搞笑的事在所难免。比如我们在阿姆斯特丹和斯图加特等地向行人询问卫生间何在，因为语言不通，只好一边比划一边连说“WC，WC”，行人一个劲地耸肩摇头，原来卫生间一词在当地另有说法……总体说来，西欧人大多是热情友好的，但在威尼斯一家五星级酒店“求援”时也遇到过“铁将军”把门。我经过的西欧诸国的卫生间，无论大小，一律干净整洁无异味，纸品、毛巾、洗手液等一应俱全，多数有人收费、看护和打扫。有的是自动收费，有的地方还是盲人等残疾人坐在进口负责收费，一般不太在意你投多少硬币。国内去的游客有占小便宜的，以面值小的偷梁换柱，还有的索性在盛钱的盘子里用手指点戳一下，以示交过费了，也能蒙混过关。有道是：小处不可随便。如此作为，老外们嘴巴上不计较，摇头鄙视是难免的了。
作者：“方便”在西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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