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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韩崇德:看脚印识罪犯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09日05:32 都市快报

  一只脚印,也许经不起一场小雨的冲刷;而嵌在高山岩石中的贝壳残片,在亿万年之后依然能指证这一带的沧海桑田。所谓飞鸿踏雪泥,雪上留指爪,说的就是无论谁的行为,总会有其痕迹遗留,或深或浅、或隐或现。浙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韩崇德的工作就是和各种痕迹打交道。

  今天带你认识脸上常带微笑的韩崇德。

  韩崇德:54岁,浙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痕检专家高级工程师,省公安厅首批刑侦专家。1971年,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毕业,进入杭州市下城公安分局从事痕检技术工作。1974年在浙江省公安刑侦总队。

  曾参与破获大案:1994年千岛湖杀人焚船案;2002年富阳620一家六口被杀案;2002年余杭王军枪案;2004年衢州一家三口被杀纵火案。(以上案件均在当年破获)

  破案从痕迹开始

  韩崇德目光之所及,主要是人留下的痕迹,也许是犯罪分子的,也许是受害人的,更有进入过现场无关人员留下的。在纷乱复杂,同时又隐现不一的痕迹中,需要他分析判断,哪些才是解开这道谜题的关键所在。“每个现场都是一片被大雾笼罩的森林,”这个眼皮低垂,目光始终向下的痕迹专家说:“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在迷雾里找出走出森林的路径,是整个侦破工作的起点。”

  题目自然有难易之分,而留给韩崇德的,往往是别人绞尽脑汁后仍然没有答案、苦战了多少昼夜之后还没有突破的,这些案件,如同一支被嚼了又嚼的甘蔗,所能提取分析的部分,全都派上了用场,只留下一些硬渣,等着他从里面寻找出有价值的部分。

  男人穿女鞋特征是什么

  温州的“一一六”凶杀案是具有国际影响的恶性大案。从法国回温州定居的一对老夫妇在家中被杀害。这个案件的焦点最后落在了现场的鞋印上,从样式来看,这是一双女式中跟半靴鞋,鞋子不大,才18厘米长。有办案人员推理,有个熟悉这家的女人,头一天就在此住宿,次日清晨下手,将两老杀害。

  就因为这只鞋印,案子陷入了胶着状态,韩崇德在现场不声不响地转悠了一天。

  一个通宵之后,韩崇德说:“其他证据都没有问题,定性为杀人抢劫也是对的,只不过,嫌疑人是个男的。”“明明是一双女人的靴子,怎么会是男人作案呢?”持不同意见的人认为老韩的结论依据不足。

  老韩吸了口烟,慢慢解释:从鞋印来看,鞋帮的两边压下去过多,这种着力面的形状多属男性,因为男女脚面的受力面大有不同,女性均匀,而男性多撇脚,往往将鞋跟磨损偏斜。

  最后凶手被抓获,男性,身高只有一米六,脚小,可穿其嫂的靴子。

  “说说是简单的,男人穿女鞋会有什么样的特征,”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物证鉴定中心副主任苏红说:“但是其差异是细微又细微的,没有一双办过十几年案件的眼睛是看不出来的。”

  模拟罪犯脚法寻指纹

  “他到任何一个现场,都不着急动手,先逛逛,看看。”韩崇德的得意弟子之一姚越武现在已经是省公安厅物证中心指纹室的主任,他说老韩办案有这样一个特点。

  几年前,在嘉善,一家三口被杀,室内狼藉,有财物丢失。根据当地警察对现场的勘验,罪犯是躲在被害人隔壁,等夜深之后再入室作案的,可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据同去的法医朱虹辉回忆,那天韩崇德也没有着急进去,在外面转了几圈,抽了根烟,想了想。之后,他把中心现场复查了一边,确实没有发现指纹。

  在罪犯躲藏等待下手的那个房间,老韩趴在地上,用侧光一打,发现了一些零乱的鞋印。老韩低垂的目光开始发亮,“脚是这样,手又会怎么动呢?”他在心中默问自己。这些鞋印如武术中的步法图一样,为他勾勒出案犯行动的轨迹。等自己演示了一遍案犯的动作后,他在一堵墙上提取到了关键的痕迹——指纹。

  案犯被抓后交代,整个行凶过程中,他都小心翼翼地戴着手套,只是在长时间的潜伏等待时,脱下过一小会儿。

  脑中有个抽象的人

  在姚越武看来,在老韩指导下最大的收获倒不是技术细节,而是通过痕迹对案犯的行为进行刻画、模拟的能力。“他对人的理解特别深刻。”姚越武说。

  作为一位有着30多年警龄的老警官,韩崇德这辈子就没有真正见过几个罪犯。虽然和他打交道的都是物证,可在他脑海里始终有一个符合常理的、抽象的人。“我的工作就是从痕迹推演到物、从痕迹推演到人。”这是老韩对自己工作的总结:“专业学习固然是一个方面,可更多的是功夫在诗外。”“如何从痕迹推到人?”老韩说:“首先要知道什么人能留下什么痕迹,地板就是很好的教材,人也在物也在。”正因如此,老韩养成了低头看地板的习惯。

  在哪儿都喜欢看脚印

  老韩的妻子孙菊英对这个家庭能过上有规律有计划的生活已经不抱希望:“他的工作包就在门边上放着,什么时候说要走,五分钟之后就没人了。”她很平静地说,“我不指望能和他安安心心的逛一次马路、吃一顿饭。”

  但是令她气愤的是,在仅有的家庭休闲活动中,老韩应该专心点吧?可他不。“他的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每回两口子去银泰买东西,一进门,老韩的眼睛就不知道看到哪儿去了,“他不看柜台,专门看地下,”她抱怨:“我说地下有什么好看的。他笑笑:好看的好看的。脾气到是蛮好。”

  地下有什么?有脚印。尤其是刚下过雨后,一步一步进来,干湿程度不同的脚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同的脚印。

  女儿韩吉在选择学习专业时,老韩曾想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可是多年之前爸爸带自己出差时的情形仍历历在目:“他说是带我去玩,结果我在宾馆里玩了一天,在汽车上睡了一天,”她说,“最后什么东西也没买,带回来一堆鞋印的模型,我才不要干这样的工作呢。”

  妻子和女儿已经把这样的生活当成了常态,惟一在健康问题上提醒老韩不能马虎,老韩也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只要不出差,生活就很有规律,每天晚上十点,看完阿六头说新闻之后就睡觉,第二天一早起来锻炼。经常指着自己红润的脸色对妻女说:“我身体好着呢!”

  只是他自己知道,在现场蹲得时间久了之后,右膝的旧伤和腰部的疼痛会提醒他:已不再是年轻人了。

  记者手记

  爱喝哪杯喝哪杯

  敞着领口在办公室扫地的韩崇德更像是个办公室职员,低垂的目光也看不出炯炯的神气。

  初次见面时,他给记者倒了一杯白开水、一杯茶水,说,爱喝哪杯就喝哪杯。然后随便从写字台下面拨出一只脏烧杯来弹烟灰。

  谈了一会,他就要工作。说是马上要引进一台新仪器,因为心里没底,要向有这种机器的杭州市刑侦支队的民警请教。到了杭州刑侦支队,他掏出老花眼睛,从包里摸出纸笔,开始极客气的提问,并把好烟一支支递过去,弄得那位小字辈刑警有些惶恐。

  这个下乡三年就被杭州市公安局相中;当了三年基层民警后又被省厅相中,送外地培训后又进入省厅工作的幸运儿身上,体现更多的是隐忍和执着。

  只有进入到他的案卷、他的工作日记中,才能发现他的聪明和灵性。

  他太明白自己能干什么了,在担任技术科副科长时,他却没有去竞聘科长,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连上司都觉得他是放弃了好机会。

  他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个搞业务的人,就算当了官,未必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而且,他凑近了对记者说,我是一个喜欢新鲜的人,而每个现场都是新鲜的。

  (记者卢哲恒 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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