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胡子”连长的抗战故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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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5日07:18 大众网-生活日报 | |||||||||
采访地点:济南军区联勤部干休三所 见证人:孙英,男,1922年出生,1940年1月入伍,曾参加过大小战斗与战役百余次。1981年离休。 八年抗战,我经历全过程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颁布《停战诏书》。大概是在8月16日,我就知道了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八年抗战终于熬到了头,人们纷纷奔走相告,处处锣鼓喧天。 当时我正在茌平县担任县大队长。在为国家、为民族而高兴的同时,自己也感到很幸运,终于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了,没有死在抗日战斗中。 从1937年到1945年,可以说,我经历了八年抗战的全过程。七七事变后,正在淄川上小学的我就参加了抗日活动,当时15岁,最初在地方上参加抗敌后援会。1938年5月,我参加了抗日游击队(属义勇军)。1940年1月,正式参军,部队是阳谷县抗日游击大队,共有两个连队,200来人。因为此前有抗日经历,参军后我就在连队担任班长。当时游击大队的武器多是缴获来的,可谓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皆有,以生产厂家来分,有汉阳造,贡县造,广东造,阎锡山造,土枪,还有俄国造,英国造、捷克造和意大利造,除此以外的武器还有大刀、红缨枪等。那时子弹不统一供应,有的枪配不上子弹,战士就只能扛个空枪杆子。 参军后我参加战斗次数不算少,和鬼子、伪军都打过仗,有时一天一夜能打两三场。八年抗战期间,我基本没离开过山东。 那次战斗后,当地人都喊我“红胡子” 八年抗战最艰苦、最困难的是1941年-1943年。敌人把我们的根据地压缩得很小,当时称“一枪能打透的根据地”。1942年战斗很频繁,这一年我负伤两次。 第一次是摔伤。1942年8月,在七集镇(音)战斗中,我们连是攻击部队突击连,我当时是连长,在带领战士上梯子时,梯子断了,我一下子被摔到壕沟中,那时才20岁,年轻力壮,忍痛爬起来带领战士又冲了上去。 第二次是枪伤。1942年是个歉收年,部队粮食短缺。过年前,部队就考虑怎样改善生活,资助贫困军属,最后选定阳谷县安乐镇的一个屯粮较多的据点,决定拿下它来以解决军需紧张。那仗打得很顺利,拿下据点后,东西拉了三十多牛车。随后我们赶到一个叫冯徐庄(音)的地方,连队在场院里休整,作为连长,我带人去选择哨兵布岗位置,这时突然听到手榴弹的轰响。原来鬼子追过来了,和另一支驻在那个村的抗日部队交上火了。友邻部队边打边往我们这边撤,我们让他们过去后,立即出手帮忙。当时敌人冲得很凶,沿着路沟就攻过来了。看到我身后老有通讯员跟着,又没有背包,鬼子认定我是指挥员,对我的射击密度加大,指导员提醒我,“你的目标暴露了”。我没当回事,拿过通讯员的枪,瞄准一个鬼子扣动了扳机,一个鬼子应声倒地,其他鬼子随后都卧倒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颗子弹从侧面打来,我的下颌骨一下子就打没了,血流了很多,事后当地老百姓都说有一个“红胡子”当时在指挥战斗,其实那是因为我的下巴和胸前沾了很多血。 口罩,我一直戴了18年 第二次负伤是在早晨,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送进阳谷县西坡村的一个教会诊所中,幸亏当时是冬天,血流得不多,否则肯定得“流死”。我在诊所持续昏迷了一个星期,都准备送太平间了,才慢慢苏醒过来。 伤养好后,后遗症明显,因为没有下牙,舌头也打坏了,不能咀嚼食物,只能吸稀饭。不吃饭时控制不住口水外流,只能长年戴着口罩。临出院时,战友和我在诊所前拍照留念,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照相,之前没有留下过面部完整的照片。 1943年部队奉命去保卫延安,我因伤被迫留在了山东。后来担任过团作战参谋,后方休养所所长,情报站站长等。 受医疗条件所限,我的下颌受伤部位一直没得到有效治疗。直到1958年才接受第一次面部整容手术。经过大小十几次手术,才摘掉了戴在面部18年的口罩。 本报记者 雍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