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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角色郑邦明:徐庄人的永久记忆(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01日03:13 海峡都市报

  

草根角色郑邦明:徐庄人的永久记忆(图)

  一生济贫,自己连彩照都没能留下一张(资料图片)

  2005年7月25日,他为了救一个落水的依姆,不幸被河水吞没。郑邦明,58岁,宁德福鼎柘荣县乍洋乡五蒲徐庄人,在榕务工14年,是福州鼓山远东村磨洋河边一位普通的挑砖
工人。2005年8月,柘荣县委追授郑邦明为“优秀共产党员”,10月,他被追荐为“省见义勇为先进分子二等奖”。

  荐者感言

  目击老郑救人的工友刘茶停:

  老郑不会游泳,可跳下又深又臭的河水救人时,他没有一丝犹豫。

  福鼎柘荣徐庄村村民郑家纪:

  老郑的尸体从河里捞上来,现场数百号远东村人,没有一个知道他的全名。可他的故事,每个徐庄人都能说上一段,老郑为我们、为徐庄争了光。

  英雄身后的尴尬

  破败的土坯房里,法师敲击木鱼诵经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里低沉地回荡,黑色镜框后的老郑带着一丝淡淡的笑,隐没在烛光中。

  10月23日上午,我们赶到柘荣县乍洋乡五蒲徐庄时,郑邦明的家人正在依乡里的风俗为他做道场。“老郑就是傻,不会游泳,还下河救人,白白送了自己的命。”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妻子刘月仙,至今不理解老郑,“他的死,连对方家属的一句‘谢谢’都换不回。”

  7月25日下午5时许,为了救一位落水的依姆,老郑跳进了齐胸深的磨洋河,不料,水深石滑,很快地,两人都被河水吞没。闻声赶来的工友,找到竹竿施救,可已经来不及了……

  何依姆没救上来,对于为救人而死的老郑,依姆的家人认为“应该由政府来关照”,因为他们“没钱去表示”。没救起何依姆,老郑的死到底值不值得,刘月仙很疑惑。“老郑的事见报后,各级政府都来慰问,号召大家向老郑学习。可更多的是风言风语,说老郑没把握救人,还傻乎乎地跳下水,只是‘用一种愚昧的方式,枉送了自己的性命’,根本配不上‘见义勇为’的称号。”

  “傻”老汉一生三次救人

  “再给老郑一次机会,他一样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和老郑一起长大的堂弟郑邦串说这话时,口气很坚决。

  1967年的春天,徐庄突发山洪,河水急涨。村妇王爱兰在河边清洗猪草时,不慎跌进河里。在附近除草的郑邦明,立刻扔下锄头,一头扎进冰冷的水里,把她拉了上来。如今,70多岁的王爱兰,说起老郑,还是很感激。

  老郑第二次救人,是在1978年。那天,村民郑梅荣不小心碰了电线,双手当即被牢牢吸住。老郑刚好经过,赶上前就拉,没想到,自己也被电击甩出老远,昏迷了两个小时才醒来。郑梅荣没抢救过来,但她的家人对老郑还是心存感激,老郑却为自己没能及时救她,懊恼了很久。

  “老郑见不得别人有事,只要能帮上忙,哪怕豁出命他也会去干。”郑邦串这么告诉我们。

  有钱扶贫无力持家

  刘月仙一直细心地收藏着一个装盐巴的塑料袋,“一看到它,我就哭。老郑对自己太抠了。”

  塑料袋是刘月仙在整理遗物时,在老郑的床底下发现的,里面塞着皱巴巴的1000多元钱,有小角票,也有百元钞。“这是他偷偷攒下来,接济村里人的。”

  “邦明4岁丧父,母亲一人带大他们三兄弟,他了解孤寡人家的难处,对村里的老人特别亲。”85岁的徐莲老人,丈夫早逝,儿子在外打工,老郑每次回徐庄都去看她,临走,总要悄悄地把50元、100元的钞票塞在老人枕下。

  到福州找工作的老乡,没路费回家,老郑也是二话不说,掏出200元就往他手里塞。村里的老人、困难户几乎都受过老郑的资助。老郑常对妻子说,“我们在外打工,‘有钱’,多帮帮乡亲们。”

  然而,这个挑砖工,在福州打工14年,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为了省房租,他寄居在远东村将军庙,杂货间的门口,几块木板一拼,垒上砖头就是床。亲人从他的木箱里倒出来的都是破衣服。他生前买的唯一一件奢侈品,是一台黑白电视机,那是他前年从旧货市场上买来的。

  “穿的是破衣服,吃的是青菜豆腐,10多年来,老郑被担子压得越来越矮了。”妻子刘月仙红了眼眶。“200多斤的担子,一挑就是四五个小时,有一次,挑得太重了,一头栽进船舱,右手摔折了,也不舍得歇几天。”

  去年9月,老母亲病重,郑邦明接到消息,立即往家里赶,陪伴老人走完了最后的日子。侄儿郑家纪至今记得老郑回来看到老母病重,哭倒在病床边的情景。“在外打工,没能在老人身边尽孝,是叔叔的遗憾。”

  寡言小青年成了徐庄的权威

  “老郑生前从没这么风光过。”堂弟郑邦串清楚,如果没有政府和媒体的关注,郑邦明,这位六旬老汉的生命,将像他生前留下的扁担和挑过的砖头一样,让人毫无印象。

  郑邦串和郑邦明一起长大,印象中,郑邦明从小就和同龄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玩捉羊,他就蹲在一边看,看得高兴了,他就‘呵呵’地乐,可叫他一块儿玩,他又笑着摇手。”在伙伴眼里,郑邦明是个沉闷的家伙。可正是这个一声不吭的家伙,在选举中,以最高票当选了生产队队长。“那时,郑邦明才19岁,尽管他年轻,又没上过学,可他当队长,大伙都服。”这队长,老郑一当就是30多年。

  村里的老人郑石柱用枯瘦的手,指着远处山头上成片的梯田,告诉我们,山上的20多亩荒地、1000多米半山渠都是郑邦明当队长时,带着徐庄人“一锄一锄挖出来的”。

  村里没晒谷场,老郑在向阳坡地,平整出一块160多平方米的坪地,自己掏钱买来水泥,铺出一个晒谷场;生产队没仓库,老郑砍了自家的树木,捐给集体,又发动大伙捐钱捐树,建起700多平方米的两个集体粮仓。

  在徐庄,老郑就是权威。“因为老郑没有私心,大家都听他的。”村民郑红弟告诉记者,“村里搞承包制分田,老郑让别人挑好的,剩下差的留给自己。”

  文盲队长

  两建学堂

  “娃娃能在村里念上书,全靠老郑。”徐庄人至今感激老郑。

  郑邦明的童年是在上山砍柴、进城卖柴中度过的,没机会上学,没文化是老郑最大的遗憾。

  他当上生产队长时,徐庄没有学校,孩子们要走两个半小时山路,去村外上学。1978年,老郑带头在田埂边建起一座校舍,这是徐庄唯一的一所学校。“老郑挨家上门,动员村里的孩子来上学。他在村里时,是徐庄小学最鼎盛的时期,村里的28个孩子都来学校念书。”

  到了上世纪80年代,土木结构的校舍已经破败,村里着手建新校舍。这期间,几十个学生就聚在村民家上课。然而,3年过去了,村民的集资款用完了,校舍没法封顶,很多孩子索性不去上学了。

  看到孩子们辍学,老郑急了,他瞒着妻子,借来5000元,投入建校。妻子知道后,和老郑大闹一场,一个多月没理他。但村民被感动了,拿出了家里卖猪的钱,甚至给女儿办嫁妆的钱,终于建成了一座500多平方米的新校舍。看着孩子们回到宽敞明亮的教室,沉默寡言的老郑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建好的两层小楼离老郑家不到两百米,“老郑总喜欢在学校外面的小路上,一边背着手来回踱步,一边侧着耳朵听孩子们的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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