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面前的政府信任与公民理性

　　□石敬涛

　　从20日中午开始，在社会上和网络中一直有哈尔滨市近期将发生地震的传言。此说法被该市市民竞相传播。尽管黑龙江省地震局新闻发言人称，哈尔滨市近期不会发生地震，市民可以安心生活，但是这并没有“妨碍”该市一些市民已经采购储藏食物甚至带帐篷户外过夜。

　　面对地震“谣言”，储藏食物户外过夜的做法，你可以认为是非理性的。但趋利避害是人面对灾难的自然选择。这种恐慌在本质上其实是一种社会信任危机，是个体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丧失信任之后的应激性反应。那么，又是什么使市民们面对政府的“辟谣”依然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呢？笔者认为，这与哈尔滨市同时发生的停水事件不无联系。

　　尽管在停止供水4天的消息公布后，市民纷纷到超市大量购买饮用水，致使该市水商品断货并造成价格疯长。但是随着应急方案的出台，以及政府的及时调度，市场水商品已经陆续到货，价格也已经回落。安然度过这场水危机，相信并不是太大问题。但是，在停水这一公共事件上，管理部门优柔寡断，前后自相矛盾的化解危机手段和策略，才是引起社会恐慌的根本原因。

　　最初的停水通知，停水原因是因为“对市区市政供水管网设施进行全面检修”。因为设备检修而造成整个城市长达4天停水，显然无法自圆其说。随着民众的质疑和社会不断加大的恐慌趋势，第二份合情合理的通知才发布出来，即因为中石油吉化公司双苯厂胺苯车间发生爆炸事故，松花江哈尔滨城区段近期有可能受到上游来水的污染。虽然经过这次“自我否定”而真相大白，但是这种欲盖弥彰的“撒谎”行为，却摧毁了民众对政府的信任。于是，当地震谣言与停水事件几乎同时在民间流传的时候，政府的“辟谣”，就可能不是那么太管用了。

　　过去的SARS危机已经告诉我们，在灾难和危机面前，民众所需要的，首先是一个可信任的政府，一个在公众面前坦诚开明，光明磊落，不说假话绝对公开事实的政府，一个让公民对政府的通知和辟谣等治理行为能有绝对信任而不是怀疑的政府。只有值得信任的政府，才能造就和孕育出理性的公民与公民的理性，才不会发生对政府辟谣依然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当然，政府的信任度与公民的是否理性，更是一个良性互动的关系。一个可以信赖的政府只是化解危机的必要条件，另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就是公民理性。作为现代理性社会的公民，面对谣言，不应人云亦云、亦步亦趋，而应该甄别来自各种渠道的信息，作出理性判断。

　　这次哈尔滨的停水风波和地震“谣言”是一面镜子。它一方面告诉我们，如果没有值得民众信任的政府，便不会有理性的公民。另一方面，非理性的公民及其行为，又会加剧政府“撒谎”的习惯，比如即使在危机真的来临时，政府面对非理性的公民以及公民的非理性行为，为了“减少”震荡和恐慌，又会不自觉的再次选择“撒谎”，从而形成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