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仆咋成了食物链高端的“食肉者”

　　孙立忠

　　日前，安徽省宿州市灵璧县公安局交警大队几位资深交警向记者揭开内幕：我们这里的交警有一条外人难明真相、内部人人皆知的“食物链”——交警明目张胆“吃”司机、公安局原领导肆无忌惮“吃”交警、交警内部逐层“吃”，最近高居“食物链”顶端的灵璧县公安局原局长王建华被逮捕，上级开始试图扭转，但谈何容易！(详见昨日本报A24版)

　　“食物链”一词通常见诸生物学中，但惊人的现实却说明，它还活生生地存在于人世间。

　　官员也好，执法者也罢，都是由老百姓纳税供养着来进行服务的，是公仆，只有服务好了才能从主人那里得到酬金，而不是什么居于食物链高端的“食肉者”。但交警“吃”司机、领导“吃”交警的事实，却提醒世人“磨牙吮血”、“钩爪锯牙食人肉”并非夸张之词。

　　其实，类似的食物链绝非灵壁县的“特产”，而是普遍存在，而且食物链上一营养级对下一营养级的“吃法”也大抵是相同的。

　　生物学告诉我们，食物链中的每一个层次都以数量比自身庞大得多的前一营养级作为支撑。这也就是说，所有的能量都来自于食物链的最低端，如被羊吃的草，被虾吃的沙，被交警“吃”的百姓。这是各种食物链最大的共性。

　　生物学还告诉我们，生态系统沿食物链的能量流动，只能是逐渐减少。是啊，“能量”怎能不减少呢，被聚敛上来的钱财，不是肥了小团体，就是肥了个人，根本没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其实，就是用之于民，就合适吗？经济学的理论认为，政府部门以其垄断地位收取额外费用，即使将其用之于民，对整个国民经济也是不利的，因为这会让资源配置失当。

　　那么，这样的食物链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最直接的原因，自然是“依法搞腐败”、“公权部门化、私人化”仍大行其道。“依法搞腐败”之说，由陕西省榆林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路志强前不久提出，即“政府的很多部门一般至少都掌握一部法律，在执法阶段，好多部门就依靠掌握的这个执法权搞腐败”。其根源就在于法律的弹性太大，给了执法者以过大的自由裁量权，并进而为其制造了权力寻租的空间。灵璧交警之所以能穷尽各种花样罚款、“吃”老百姓，与此是有一定关系的。

　　在“依法搞腐败”之下，各种监督约束手段通常是失灵的。你有收支两条线制度、票款分离，那我就用“自己印的公安医院自制发票”。

　　百姓往往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只能说明他们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弱势者。这就是更关键之处，公众无法决定官员们的命运，对官员的去留还没有什么话语权。试想，如果公众可随时让王建华们下课，那他们还会惹老百姓不高兴吗？如果民怨沸腾的灵璧交警敛财会立即导致公安局长被人大代表提请罢免，那么还会有如此局面吗？

　　要破除这样的食物链，让仆人真正成其为仆人，而不是异化为“食肉者”，只有让百姓变为强者，让百姓真正拥有宪法权利。这就是“民强官才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