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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仅是百米冲刺快了0.1秒”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05日15:39 深圳晚报

  “我们仅是百米冲刺快了0.1秒”

  记者连线破解庞加莱猜想的两位中国科学家

  “七大世纪数学难题”之一的庞加莱猜想,近日被科学家完全破解,中国科学家完成了其“最后封顶”工作——中山大学朱熹平教授和旅美数学家、清华大学讲席教授曹怀东
以一篇长达300多页的论文,给出了庞加莱猜想的完全证明。

  为什么说这项工作“比哥德巴赫猜想重要得多”?中国科学家究竟做出了多大贡献?记者就此专访了朱熹平教授和曹怀东教授。

  朱熹平:在科学研究的道路上有幸捡到一块石头

  记者电话专访了正在外地出差的朱熹平教授,对于取得的成果,朱教授一连说了三遍“这不算什么”。

  现年44岁的朱熹平是中山大学的“风云人物”。早在8年前,世界著名华裔数学家丘成桐就曾经谈到,“中国几何分析不能进步,是由于年轻学者不能够自由发展思想的缘故。但广州的朱熹平却锲而不舍,他的工作已经远超国内外成名的中国学者。”扎根数学王国20多年,朱熹平获奖无数。然而时至今日,这位年轻数学家依然努力工作在教学第一线,并且始终坚持上本科生课程。

  在科学路上捡到一块石头

  记者(以下简称记):祝贺您和曹怀东教授一起破解了这道数学百年难题。您作为中国科学家,为这道难题作了最后“封顶”,感想如何?

  朱熹平:学问是不分国界的,所有难题都要经过很多人努力才能破解。我们只是走了最后一步。“庞加莱猜想”有100多年历史,数学学科当中的拓扑学本身就是围绕这个问题展开的,能够加入到这个研究领域,对我来说是种荣幸。我们只是在科学研究的路程中有幸捡到一块石头而已,周围还有很多“高手”。在全世界这么多研究团队中,我们算是比别人先踏出了一步,或者说是在百米冲刺的最后比别人快了0.1秒,仅此而已。这是与整个集体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尤其是丘成桐先生高瞻远瞩的指导。

  做学问最大意义在于过程

  记:您走到这一步用了多少年?

  朱熹平:大概是1996年开始做这个课题,快10年了。原来不是很专心,但后来运用美国数学家汉密尔顿和俄罗斯数学家佩雷尔曼的理论方法后,就把课题定为重点攻关目标。

  记:课题研究团队有多少人?

  朱熹平:一共4人。这是中山大学和美国利哈伊大学的合作项目,还有旅美教授曹怀东等。

  记:“庞加莱猜想”开解,未来可具体应用在哪些领域?

  朱熹平:这很难阐述,这是一个基础学科的研究成果。或许可以这样理解,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本身是没有应用价值的,但元素周期表对物质的分类,却推动了化学科学的研究。“庞加莱猜想”破解,也会对物理学和工程学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

  记:您和曹怀东教授从去年9月底至今年3月一直在哈佛大学向5位数学家进行讲解,这个过程是怎样的?

  朱熹平:我们事先准备得很好,整个过程很成功。专家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对我们启发相当大。做学问最重要的是了解问题,而最大的意义并不在于最后的结果,而是在研究中理解并追究结论的过程。

  记:美国的克莱数学研究所曾为世界七大世纪数学难题每道题悬赏百万美元求解,你们是不是会获得这百万美元奖金?

  朱熹平:这笔奖金应该不是由我们获得,而是应该奖励给之前为解开这道难题做出很大贡献的科学家们,像瑟斯顿、汉密尔顿、佩雷尔曼等等。

  广东做基础研究的环境特别好

  记:您认为对一名学者来说,如果要想取得成功,什么是最重要的?

  朱熹平:首先一定要有兴趣,对科学有新鲜感,这样才有兴趣去研究。另外最重要的是持之以恒。在学术界,并不是最聪明的人能做得最好,往往是走得最久、坚持到最后的人能够做得最好。

  记:很多人认为做基础研究非常枯燥、乏味,您为什么能坚持下来?

  朱熹平:其实在我看来,做基础研究比应用研究更容易获得认同。因为前者非常纯粹,后者还需要市场的认可,兼顾生产、营销各个环节。我觉得在广东做基础研究的环境特别好。毕竟经济富足了,生活无忧了,才能腾出心思,投入经费做基础性研究,政府和中大一直很支持。

  记:作为中山大学的一名教授,您认为这次研究成果能对中大乃至广东科学研究起到什么启发作用?

  朱熹平:学问是不分国界的,但一个民族的科学成果能增加整个民族的自信心,好像杨振宁就大大提高了中华民族的自信心。

  曹怀东:做这件事情使我们收获很大

  曹怀东,46岁,1977年考上清华大学,后出国留学,师从丘成桐。1986年获得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授予的博士学位。现在美国一所大学任教,同时兼任清华大学讲席教授,受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的资助。

  从来没有“接触过媒体”的曹怀东,6月4日终于接受了记者的电话采访。在采访中,曹怀东特别指出,是丘成桐的关注和洞察,使他和其他几位“师兄弟”从20多年前就开始关注庞加莱猜想。

  “丘先生30多年前就创立了几何分析学派,美国数学家汉密尔顿后来提出的一个方程就是几何分析中的重要方程。汉密尔顿提出了解决庞加莱猜想的纲领,为破解猜想奠定了基础。”

  2002年至2003年,俄罗斯数学家佩雷尔曼证明了猜想中的一些“疑难点”。那以后,庞加莱猜想再一次引起国际学术界的强烈关注。

  “在丘先生的指导下,从2003年五六月份起,我和朱熹平开始集中来做这件事情,一起做了两年多,直到2005年的夏天基本上完成,后面有一些小的修改。”曹怀东说,“做这件事情,我们的收获是很大的,对今后的研究也会有用。”

  谈起合作伙伴,曹怀东说:“朱熹平比我小几岁,学问、人品都非常优秀,和他一起合作,我十分愉快,也收获良多。”

  朋辈说

  丘成桐谈破解:

  “比哥德巴赫猜想重要得多”

  哈佛大学教授、著名数学家、菲尔兹奖得主、中科院晨兴数学研究中心主任丘成桐4日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说这一工作比哥德巴赫猜想重要得多,毫不过分。

  “庞加莱猜想是拓扑和几何的主流,被国际上许多数学家所关注,并致力于研究。破解和‘封顶’的意义是十分深远的。”丘成桐说,哥德巴赫猜想很重要,但是庞加莱猜想更重要。丘成桐指出,哥德巴赫猜想是数论中的难题,但是并未被列入“七大世纪数学难题”。“陈景润的工作很重要,也做到了极致。但是和庞加莱猜想比起来,还是要弱一些。”

  丘成桐多次用“封顶”一词来形容中国科学家的作用。记者就此问题请教数学家杨乐。这位数学家说,如果按百分之百划分,那么美国数学家汉密尔顿的贡献在50%以上,提出解决这一猜想要领的俄罗斯数学家佩雷尔曼的贡献在20%左右。“中国科学家的贡献,包括丘成桐、朱熹平、曹怀东等,在30%左右。”

  杨乐说,在这样一个世纪性、世界性的重大难题中,中国人能发挥三成的作用,绝非易事,是很大的贡献。

  中山大学校长谈朱熹平:

  “他生来就属于数学”

  6月4日,中山大学校长黄达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评价说,朱熹平为人包容和谦逊,淡泊名利,生来就属于数学。

  黄达人说,朱熹平去年从哈佛大学回来后,黄达人向他表示祝贺时,朱熹平却说:“我只是研究团队里的一员,很多人都在做这个事情,我只是完成了临门一脚!”

  黄达人还引用邓东皋教授的评价:朱熹平生来就属于数学世界的,他热爱数学、了解数学,完全沉浸其中。他对科学问题思考得非常深入,有着很高的学术眼界,是一个杰出的学者,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与他的学生,组成了一个很好的团队。

  朱熹平是中国本土培养出来的一位杰出的数学家。对此,黄达人指出,大学的建设一定要立足长远,急功近利是不会有前途的。因此,近年来,中山大学在推行的人事制度改革中,一方面强调了对教师的考核,而另一方面,对于一批在学术界已取得了突出成就的学者,则免予考核。“对于这批约200名优秀学者而言,学术是他们的生存方式,考核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黄达人说。

  弟子说

  学生眼中的朱熹平教授

  走路回家十分钟也用来思考问题

  作为中山大学数学和计算科学院院长,朱熹平在学术上的严谨和勤奋在全校是出了名的。他指导的2005级博士研究生顾会玲说,对于学生的论文,朱熹平改得非常仔细,没有良好的学科基础、没有对数学科学的热情、没有勤奋的治学态度就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学生。

  因为从早晨8时前到晚上10时甚至更晚,人们常常看到朱熹平在数学楼的办公室“用功”,有人还问顾会玲:“你们导师是不是住在数学楼啊?”

  从数学楼到朱熹平的家走路只要10分钟,但就连这10分钟朱熹平也要用来思考问题。他常常兴致勃勃地告诉学生,他最快乐的事情往往是在回家的路上想到了一个重要命题的论证,或是在洗澡时突然顿悟到某些一直都没有想通的问题。

  师从于朱熹平这样的“大家”,顾会玲以及朱熹平指导的硕士研究生张珠洪都坦言压力很大,“怕学得不好,给他丢脸。”

  但让学生感到轻松的是,朱熹平对学生的指导超乎寻常地耐心。

  朱熹平要求自己一定要带本科生的课,有时他为了鼓励学生多提问,经常在课堂上讲数学家的故事激励他们。他告诉学生,数学家也会常常提一些可笑或很简单的问题,关键是“不要怕问”。

  背景

  七大数学难题百年悬疑

  每题悬赏百万美元求解

  任何一个封闭的三维空间,只要它里面所有封闭曲线都可以收缩成一点,这个空间就一定是一个三维圆球—这就是法国数学家庞加莱于1904年提出的猜想。庞加莱猜想和黎曼假设、霍奇猜想、杨·米尔理论、P与NP问题、波奇和斯温纳顿-戴雅猜想、纳威厄-斯托克斯方程,被并列为七大数学世纪难题之一。2000年5月,美国的克莱数学研究所为每道题悬赏百万美元求解。

  在丘成桐眼中,庞加莱猜想和黎曼假设是两个最大的猜想。他一一分析指出,剩余下的六大难题中,很多人攻关的黎曼假设还没有看到破解的希望;引起很多著名数学家兴趣的霍奇猜想“进展不大”;和流体有关的纳威厄-斯托克斯方程“离解决也相差很远”;P与NP问题“没什么进展”;杨-米尔理论“太难,几乎没人做”。

  丘成桐认为,和数论有关的“波奇和斯温纳顿-戴雅猜想”是最有希望破解的一个。本版综合新华社、《广州日报》、《信息时报》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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