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对话》:收购百年车厂之谜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3月26日11:18 央视《对话》

  央视《对话》播出节目《收购百年车厂之谜》,以下为节目内容。

  首播时间:3月25日晚22:03

  重播时间:3月31日早9:05

  嘉宾名单:

  南京汽车集团董事长 王浩良

  南京汽车集团副总经理、MG名爵项目总指挥 张欣

  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 吕本富

  商务部跨国中心研究中心主任、教授 王志乐

  东星航空有限公司总裁 兰世立

  中国汽车工业国际合作总公司总裁 刘敬桢

  五人收购小组:

  南汽集团法律总顾问 王耀平

  南汽集团国际事务部长 何晓庆

  南汽集团副总工程师 章熙亮

  南汽集团法律事务办公室主任 丁松

  南汽集团国际事务部主管兼翻译 徐艳

  主持人:谢谢大家的光临!也感谢大家收看我们今天的《对话》!

  此刻我的手中有这样的一份特别档案,在它的当中记录了一次对中国汽车界来说,有这着特别意义的跨国并购。在当时资产评估已经达到了近一百亿元的英国百年汽车老厂,MG罗孚的资最终被我们中国人以不到八亿元人民币的价格竞拍成功,尽管这次的跨国并购已经过去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但是关于这次并购本身很多的猜测或者说质疑始终不绝于耳,而我们也注意到当事人一直都保持沉默,他在今天的《对话》节目当中将要打破沉默,我们今天为大家请到的嘉宾,就是这次跨国并购的幕后操作者,来自南京汽车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王浩良先生,他将和我们一块来回望这次并购过程当中的许多惊心动魄的瞬间。现在就让我们用掌声请出我们今天《对话》节目的嘉宾,王浩良,有请。

  王先生,您好!

  王浩良:主持人,你好。

  主持人:欢迎您光临我们的《对话》。今天我们想要邀请您的是和我们一块来打开这个特别的档案。首先我们要从档案当中拿出一张有着特别意义的照片,我想这个瞬间对于您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王浩良:这张照片就是2005年的7月23日凌晨,北京时间,咱们南汽集团派出的竞购英国MG罗孚公司以及它的动力总成公司的资产,我们的谈判代表团,他们成功地签字的一个历史性时刻。

  主持人:所以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再一次浮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很想知道当时您知道他们已经顺利地签下字的那一刻,心情是什么样的?

  王浩良:我当时的心情是很兴奋的。我想了这么一件事,因为MG罗孚对南汽来说并不陌生,实际上双方苦苦相恋的一对情人,到了今天终于成了正果,而且在这个路上咱们情敌很多,而且个个比我强大。

  主持人:刚才您说到在这条情路上有很多的对手,实际上我也知道,就是在这个整个的并购过程当中,会有很多难忘的瞬间,我们可以用“惊心动魄”这样的词来形容。也许在跨国并购的过程当中,还有很多不为我们大家所知的内幕,不管如何,我们今天把您请到了现场,就要请您来和我们一块来解密这份特别档案,好不好?

  王浩良:好。

  主持人:好,来,谢谢您。请坐。

  王浩良:谢谢。

  主持人:刚才大家一定注意到了,我拿出那张具有历史意义的照片的时候,我们的王浩良先生对时间的记忆是特别清晰的,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那今天呢,我们的特别档案当中,也有几份当时并购历程当中的日历,我特别想把这份日历交给您,要请您在当中为我们圈出几个你认为最值得纪念的日子,也许是最惊心动魄的日子,好不好?来。

  王浩良:好。

  主持人:6月22日。

  王浩良:6月份三天。

  主持人:6月29日。好,然后7月。

  王浩良:7月份,7月14日。

  主持人:好,来,那您把它交给我,谢谢。

  好,王先生我们就从您刚才画的这些日历上面,最前面的一天说起,好不好?

  王浩良:好。

  主持人:这一天是2005年的6月7日。

  王总,刚才我觉得太出乎我们大家意料了,别人都是几十人庞大的代表团前往英国,你们为什么只派了五个人的代表团?

  王浩良:6月6日,南汽高层的领导集团会议决定了参与这一场世界性的国际竞购,而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就给我送来了一个南汽有二十六个人一个出征的一个代表团名单。

  主持人:我们最初也是准备了二十六人。

  王浩良:二十六人名单,他们也提交了一份英国MG罗孚公司的情,况以及当时可能参与竞购的一些竞争企业的情况的资料,所以他们认为必须强势出征。在我们南京内部去参与竞购这点就很清楚,就是要周密运作、志在必得。但是当时这个情况,当时英国媒体对这个问题的报道大量的报道的情况,对我们南汽是很不利的,认为南汽没有实力,南汽没有力量去竞购,有的比较尖锐、比较辛辣的讽刺南汽是骗子,所以我觉得不能强势出征,我的实力并不一定表现在正面对抗上。我就把总经理找来,我说如果说我们也是派了二十六个人出去,这样一个强势的阵营去出征,人家可能认为你南汽是孤注一掷了,人家可能认为既然这样,大家就高调竞争,就互相抬、互相竞争。但实际上中国企业到国际上去参与竞购有经验的很少,都是在趟第一次水,那么我认为我们的力量不一定表现在人多上,并不一定表现在第一线上,我认为我们要采取低调出征、以弱示人,因为大家都认为我们南汽弱嘛,那我就弱到底了。

  主持人:弱到底。当时你的对手有什么反应?

  王浩良:首先当时这个英国的媒体就报道,南汽低调出征,难有成功,这是一个报道。第二个,南汽五人小团队到达伦敦,这基本上不把你南汽(当回事),你没有实力嘛,是不是?那么包括在整个谈判的过程中间,那么因为竞争对手也比较多嘛,他们也认为南汽也是走走场子而已,也不会有什么多大实力。

  主持人:以为南汽是重在参与,没想到我们是志在必得。

  王浩良:是是是。也不会出什么高价了,是吧?充其量你南汽可能也只能出个三千多万英镑的报价了,所以这种情况下,我觉得首先我们在策略上我们胜利了。

  主持人:当时您心里会不会暗自高兴,觉得说,敌人还是中计了。

  王浩良:兵不厌诈嘛,军事学上兵不厌诈嘛。在这种情况下, 我觉得第一我们一共派五个人去。

  主持人:来,我们来认识一下这个出征之前的这个五人小分队。

  王浩良:对。

  主持人:来,给我们一一介绍一下。

  王浩良:第一个就是组长,是我们的王耀平先生。

  主持人:来,王先生。

  王浩良:他是咱们集团的董事,又是法律总顾问,他擅长企业管理,特别是企业财务管理,企业的法律事务。

  还有就是我们何晓庆先生。

  主持人:来,何先生负责什么?

  王浩良:他是擅长国际事务。

  主持人:国际事务。

  王浩良:在这方面有经验。

  主持人:是不是一个谈判高手?

  王浩良:应该是这样的。

  主持人:应该是。

  来,还有吗?

  王浩良:还有一个我们章熙亮先生,他是我们一个汽车制造设备,以及研究先进工艺的一个专家。

  还有一个我们的丁松律师。

  主持人:律师?

  王浩粮:律师。

  主持人:这当中为什么会有两个非常谙熟法律的人才,第一个组长,王先生已经是法律方面的这个强项了,法律方面的专家,那为什么还要配备一个律师?

  王浩良:因为我考虑我们去国际竞购,最大的风险是法律风险,对英国的法律我们是不是了解,很难说。

  主持人:所以要加重这方面。

  王浩良:加重这方面分量,还有一个是我们年轻的翻译,徐艳小姐。

  主持人:徐小姐。

  五人小组的领导,王组长,出征之前你们开的最后一次会在什么情况下开的?

  王耀平:我们出征之前,是在临上飞机之前。

  主持人:临上飞机之前,五人小组又开了一次会?

  王耀平:是的。

  主持人:当时讨论的主题是什么?

  王耀平:就是说我们带去的这些法律文件,带去的这些资料是不是带全了,我们到那边去要艰苦奋斗,大家思想准备是不是准备足了,到了那边去就要准备吃苦。实际上我们在那边吃了四十天多天的三明治。

  主持人:有没有把胃都吃坏了?四十多天的三明治。其实我想也许你们出征之前心里有很多的感慨,但是化成一句话,如果说我们今天的现场,就是南汽所有的员工他们在目送着你们出征,那么你们最想跟他们说的是什么?

  王耀平:我们想要说的就是,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力。

  主持人:好,谢谢。

  来,请你们大家回位,待会儿我们来看看,在前方你们是如何尽力的。

  好,谢谢五人小组。

  那我们来看看,刚才您圈定的这个日历上,2005年的6月份的第二天,就是6月22日。

  王总,6月22日是该咱们出手的时刻了,我不知道您那一刻是什么样的心里状态,是依然延续着前面志在必得,还是会有一些心里的起伏?

  王浩良:当时到了那个时候,我作为决策人,我内心反而感到非常紧张。

  主持人:紧张?

  王浩良:也有点害怕。

  主持人:6月21日晚上您睡着觉了吗?

  王浩良:那是基本上那几天,不要说21日,那几天基本上睡不着觉。

  主持人:20、19、18,估计连续几天睡不着觉。

  王浩良:睡不着觉。你不要看他们在第一线,其实我比他们更紧张。

  主持人:您当时紧张什么?在考虑什么问题?

  王浩良:考虑什么呢?就是一个,就是我倒不担心这个资产值不值,如果没有价值,也不会有国际上、国内这么多企业都去争,这点我不担心。我最担心的是,一旦出手那就是没有后路。

  主持人:没有后路?

  王浩良:没有后路。出手以后有多少后遗症,你想清楚了没有?按照英国的法律,在竞购的时候普华永道提出来,你任何一家竞争企业提出的附加条件,他按照英国的法律,没有义务和责任给你做任何承诺,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使得你,你要去竞争,你有可能陷入一个无底深渊,这是我最害怕的。

  主持人:在面临着即将要做出决定的这一刻,您考虑可能会有很多后遗症。

  王浩良:对。

  主持人:你和前方联系的时候,问的最多的问题是什么?

  王浩良:我与前方联系最多的,我就问了我们的组长。

  主持人:问组长,王先生,您问他什么?

  王浩良:我说出征前我给你的十个问题,你给我了解得怎么样?这十个问题,我就经常打电话给王耀平,我说你对MG罗孚公司,实际它的资产、土地、财务、环保、劳工这些方面,十几个大项、上百个信息,你必须了如指掌,这是你们的责任,你要我下决心,我的决心建筑在你们知己知彼这个基础上。那么他说没问题,他们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七天时间全部都把它搞清楚了。

  主持人:他们已经告诉你说,我们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已经把这些问题全部都了解清楚了。

  王浩良:对。

  主持人:那一下你放心了吗?

  王浩良:我还没完全放心。

  何晓庆:七天这个尽职调查,上十个项目、十几个大项、上百个单项,我们是把它完成了。事实上我们也理解,家里可能对我们前方工作组的这个工作还是有些担心,问题都一一给了回答。所以说呢,犹豫不决,到底这个时候该投标了,是不是投。我们也知道,南汽这一标一投出去的话,就开弓没有回头箭。最后呢,我们决定在这箭上拴个羽毛,这个羽毛就是我们五个人表了态,跟董事长表了个态,我们把五个人全部家产抵上去,如果最后出现了问题,我们把家产抵上去。为什么是羽毛呢?我们五个家产,相比这个大资产来说的话,真是一片羽毛。

  主持人:但是至少表明了你们的一种决心和态度。

  何晓庆:表明了我们的决心,表明了我们对这个事情的深刻的认识,我们是有信心的。

  主持人:这次让您放心了吧?

  王浩良:这次我还不放心。

  主持人:还不放心?人家把家产都抵上了,你还不放心,你还要怎么样?

  王浩良:你处置他们,如果搞砸了,处置他们那个家产是没用的,这个企业的损失,他这是表示一种决心而已。他们也给我打电话,含着眼泪说,现在就是你董事长(下)决心了。他们给我激将法,我最后下决心以前开董事会。

  主持人:号召大家都把家产抵上去?

  王浩良:不,这个把情况分析清楚。因为最后一着要投标了,那一天董事会是异常地一致,最后董事每人签字画押,要失败了,大家签字画押的人一起承担责任。在这种情况下,下令给他们,义无反顾参与竞标,投标。

  主持人:那我想问问王耀平先生,你做调查工作的时候,你觉得哪一个可能调查难度是最大,也许是迷雾重重,最难掌控的一个问题,是什么问题?

  王耀平:是劳工。按照英国的相关的法规,就是说劳工要随资产走。就是说如果说你这个人去接收这一个企业,那么你把企业和业务都接过来了,那么你就理所当然要把这些人接过来。

  主持人:你要把原来……

  王耀平:六千多人。

  主持人:六千多人全部都接过来?

  王耀平:接过来。这个对我们来讲是没办法接受的。

  主持人:请问一下,它提的这个要求,是一个国际惯例呢?还是说它只针对南汽提出来的要求?

  王耀平:它实际上大家都不能接受。因为它MG我们研究了它的历史,它已经有宝马或者以前的航空公司,都先后都买过它的公司,但是最后都是不成功。因为在英国这样的范围,这样的环境下,要想把这个公司整个运行下去的话,是不可能的。

  主持人:在劳工这个问题上,你和对方最针锋相对的一点,应该就是在六千名工人的接收与否的问题上,当时对方怎么说呢?

  王耀平:首先还没到谈判桌,我们就开展了。因为我去了第二天,英国的运输工会的主席,包括英国工党的主席,都找到我们。就是说你对这个劳工问题怎么来解决,同时还给我施加压力,说你们另外有个竞争对手答应给每一个劳工,就是解雇的劳工一定的补偿。那么我这个时候回答的,是这样回答的,我们是来买资产的,我们不是来买企业的,所以说劳工我们绝对不会承诺。

  主持人:那你们不欢而散了吗?

  王耀平:因为他也是给我们作为一个条件来慢慢在谈嘛,那么他看我们没办法接受,然后就跟我们谈,你能承诺多少?

  主持人:比如说五千、四千?

  王耀平:比如说,有对方答应三千,答应两千。我回答得非常清楚,我说我希望能够全部都能承诺下来,但是有一条,最终就要看你英国人买我多少车,如果你买我的车越多,那么我雇佣的劳工就会越多,如果你不买我的车,那我就根本就没办法恢复生产。

  主持人:我想请教一下王志乐先生,在这个跨国并购当中,这个劳工的因素究竟是一个有多少分量的一个因素?

  王志乐:咱们出去以后呢,碰到很多国家,它确实有劳工问题。你比如说我们去看德国的公司,去收购,德国当地政府唯一一个,你给我解决就业,你的人不能给我撤了。而且德国那种劳工保护的那个严密的程度,是咱们国内不能想象的,关键有一个底数。他们研究了对方的法律,研究了对方的那个惯例,知道这里边是可以这么做的。而咱们国内有一些机构出去搞收购,它没有经过这样细致的调查,它心中没底。我想任何一个国家在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它首先要保障企业能够生存发展,首先要承担这个企业,它本身就是企业,它不是慈善机构,所以这里边肯定会有一些法律或者条文、惯例,是能够保障这一条的。

  吕本富:我觉得劳工问题,是跨国购并的关键,但是,是不是一味地拒绝劳工,这可能要分情况,因为企业要考虑政府、劳工,它有一个利益相关者嘛,劳工是一个最重要的利益相关者。那我觉得一般的做法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你并购的时候,你不在当地经营,比如说我并购拿回来了,我不在英国卖车了,那当然你可以拒绝,我不要劳工。如果你并购完了以后,还想在英国市场上立足的话,可能要有一个比较好的舆论环境,我觉得劳工的问题是不是一杆子拒绝,那需要不同的事情,不同的考虑,这是第一个。第二个,我刚才对我这边的一个先生有一个补充,欧洲的劳工确实非常严格,要开除一个人很困难,不仅开除一个人很困难,我跟咱们有一个企业,到意大利投资的一家企业做过交流,他说你连在大会上批评这个人都很困难,明白这意思吧?今年给你五百万的销售任务,他只完成四百万,你说你开大会,比如陈伟鸿先生没完成任务,把你当场批评一顿,那叫种族歧视,那玩意儿,那个是告你的。

  主持人:工会要保护我的权益。

  吕本富:是是是。虽然是完不成任务你都不能批评,那都是有自尊心的,所以管理也很困难。

  主持人:所以把你刚才模拟的批评我的那句话收回去,要不然我要找工会投诉。

  吕本富:是,是。

  兰世立:我想王总为什么对这个,第一,对这个劳工问题这么敏感,从我这个局外人来看,因为你既然收购它的生产线,收购它的这个汽车,我觉得应该是,还是需要一部分这方面的……

  主持人:熟练的工人。

  兰世立:熟练的工种,或者是这方面的技术工人,那么你坚持,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是应该一个都没要,那个我觉得这个有点不太理解,我不知道王总当时怎么想的。

  王浩良:当时应该是这样的,就作为收购这份资产来说,那我们劳工一个也不要,要么就我不要收,我收购不成功,当时实际上这样做的结果,对我企业来说,我确实接受了很大的一个负担,但现在我南汽实行国际化战略,我在英国我还有一个基地,我英国有一个桥头堡,我英国留了一条装配线、一条油漆线,同时我还有一个研发机构,我还需要招募当地的科技人员,当地的熟练工人来做工,但是我认为这是两码事,你当初把这个作为一个条件来谈,我不能接受。

  兰世立: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我要你一部分人,但你得降低收购价钱,其实省得再去招募一批人。我想王总是说我不要了,然后再去招募一批,我觉得这个可能会更省事。

  王耀平:我们也想过。

  主持人:也想过?

  王耀平:因为我们考虑到,我们竞购以后,我们会在那个地方建一个装配线、搞一个基地,但是我到底招多少人,那是要根据我当时的业务需要来确认的,而且我招什么样的人,也是要根据当时的需要来确定的。那么我们认为一个破产的,即将破产的一个企业,它里面也有很多内在的弊端,所以说我在不清楚的情况下,承诺我要多少人,结果留下的那些人根本不是你所需要的,所以说只会给你添很大的麻烦,所以我们当时承诺的就是一个,我在收购过程中间,我是不会要一个人的,相关的人员。

  主持人:这么听起来,兰总,刚才你的决定其实是有风险的,你觉得呢?

  兰世立:我收购人,我可以圈定一个人数,我开始还不知道你们本身在英国有一个生产线,还有一个研究中心,那么需要很多人,你比如说六千人我用不了,我比如承诺六百人或者一千人,假如说我根据这个生产线所需要的人数,那么我承诺,比如说一千人或者六百人,我在这六千人里面去招募,我可以招募你的一部分人,但是你必须降低价格,我觉得这个可能不但没吃亏,说不定捡了一个便宜,收购价格降低了,那又省掉了你再去重新招募人才,因为你一旦不要这些人,可能这个企业破产,你收购完以后这些人都流失了,再去找来这些人,可能花的工夫或者花的钱更多,而且花更高的代价去招募这些人来,甚至一个新的企业去招募人。我所知道的,因为我这么多年收购很多企业,那么一个企业一旦是一些骨干人才走出门以后,他的身价是抬高了不是降低了,如果他还在这里的时候,准确地讲,他的身价并没有涨,就是原来他的待遇,原来相应的东西都可以维持。

  王志乐:从我接触有些跨国公司,他一旦这个公司没弄好,出去的人不一定会涨价的,从我接触的感觉,这些人反而是掉价的。

  主持人:那么刚才刚觉得,在您这儿捡了个便宜,发现还有更便宜在后面。

  王志乐:他这个所以我倒是觉得,如果对方允许这么做的话,我觉得南汽这个处理,应该说是都是不太好的方法里,起码是比较坏处少一点的方法。

  刘敬桢:这个问题我是比较赞同咱们现在这个做法,就是南汽这个做法。

  主持人:南汽的做法。

  刘敬桢:这个做法,为什么呢?它好多事情上,它不像咱们想象那么容易,就尤其在人的问题上,不用说这种国际上这个跨国这种并购,就是咱们国内的国有企业,我处理过几个亏损企业,这个问题是非常非常棘手的,也是非常头疼的,所以在我们非常复杂的情况下,我宁可复杂问题简单化,你比如说咱们把这个一些相关的一些设备等等,包括一些品牌我买回来,其他的我再到市场上怎么去消化这个人,就是在现有人力资源的问题,这个肯定是在特定情况下是非常对的。

  主持人:两种方法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吕先生,您觉得。

  吕本富:所以我第一个有个建议,我们王董事长,以后再派收购(的人)的时候,还应该加一个人力资源专家,把名单拿过来看看,谁能留,谁不能留,这是个很重要的一个方面。第二个我同意刚才兰总的观点,这一批骨干流失了以后,你再招回来的成本不比现在留着他成本要高,那么第二个,你跟他说呢,不是你想让我留什么人我来留什么人,应该我挑的人我留下来,就像我们过去战争的时候,打下来一个山头,你把俘虏兵全部赶走了,这个显然不合适。我们要有这个允许对方起义,允许对方投诚,允许这个东西。

  主持人:以各种方式投入南汽的怀抱。

  吕本富:对对对,要建立统一线嘛,你这个东西。所以没有人力资源专家,我认为是个缺陷,

  王耀平:其实我们没有讲,我们实际上采取的是还有一个方法,我们需要的人,我们认为好的人,我们私下里都已经谈完了。

  主持人:还有这样的办法,所以在劳工问题上,有时候也要暗度陈仓一下。

  王浩良:是,是。

  主持人:6月29日这天发生了什么?您在这儿也画了一个圈。

  王浩良:对,就是6月30日早上(北京时间),大概六点钟不到,我接到英国来的电话。那个时候我的心情,决策已经定了嘛。

  主持人:已经定了我们要去投标。

  王浩良:投标也同意他们投了嘛,所以心情就是平缓一点了。30日凌晨接到英国五人小组王耀平他们来的电话,就讲了一个昨天晚上,就是对他们来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就是有两个英国人到他们的驻地去,跟他们去询问一些情况。那么他们自称他们是中间人,就是说媒体都报了,这个技术已经都转让掉了,现在剩下来的MG罗孚公司就是空壳资产,这些东西你们南汽怎么考虑,有没有用?我自己接了电话以后我判断,就是这个可能是他们一些中间,一些其他的竞争对手。

  主持人:假冒做中间人。

  王浩良:中间人来摸摸你的底。你南汽,因为知道你南汽跟罗孚接触的时间比较长嘛,那么就是说你们南汽到底对这个问题怎么看,他们就简单敷衍一下。他们打电话回来以后,我说这样,我说王耀平你不如这样,就是说我们也借这个机会,削弱一下,消除一下障碍。

  主持人:将计就计。

  王浩良:反正人家都知道南汽没钱,南汽来个小团队,力量也不强,以后跟他们这些接触的时候,你就讲,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弄不好我们也得退出。

  主持人:放一些烟雾。

  王浩良:对,对。也确实是策略上需要,因为一开始实事求是讲,在竞争对手里头,我们不是很强的。

  主持人:是。

  王浩良:对吧?所以我们必须要考虑怎么来做这个事情。我说你不如也继续保持这个低调,甚至于可以讲非常忧心忡忡,可能弄不好,我们可能没有实力会退出。

  主持人:我想问一下,当你们把来自总部的这番意见,就继续扮做忧心忡忡,你的竞争对手都出现了什么样的表现?

  丁松:实际上是这样的,当时来摸底,主要摸的是知识产权的问题,那么实际上我们当时讲就是,刚才我们实际上跟刚才董事长的意思就讲了,说我们对这个知识产权的问题,我们也吃不清楚、吃不透。那么实际上后来我们知道,这句话就是对于我们的其中有一个国外的竞争对手是起了作用的。

  主持人:他的这个所谓的提醒,实际上早在你们的预料之中?

  丁松:是的。

  主持人:已经考虑过这个,当罗孚把他们的技术转让出去之后,剩一堆所谓的空壳到底买来值不值得?

  丁松:是的。

  主持人:那你们怎么考虑这个问题?

  丁松:因为当时我们也知道,在2004年的下半年,当时MG罗孚它是签订了技术转让协议,实际上我们是,我记得是6月16日到了英国,17日我们就到了位于伯明翰的叫Eversheds律师事务所的一个资料室,这个Eversheds这个律师事务所呢,也是MG罗孚的常年的法律顾问。到了这个资料室以后呢,我们调阅到几份很重要的有关知识产权方面的文件,其中就包括2004年下半年它签署的这个技术转让协议。

  主持人:那么它哪些东西已经卖给别人了?

  丁松:实际上大家刚才都听到了,MG罗孚这个公司,实际上它是讲了这个公司的两个品牌,它第一个品牌就是MG,第二个品牌是罗孚,实际上我们这次讲的所有的这个收购,我们收购了它所有的知识产权。那我已经看到了那份协议,就是在2004年下半年MG罗孚它所签署的这份协议,它这份协议里面的内容是很清楚的,它实际上名字叫转让协议,它实际上是一个什么呢?转让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绝大部分它实际上规定的是许可的条件,那么也就是说什么呢,就是我们恰恰是这个许可的主体,就是这个权利的所有者,而人家只是一个被许可的。

  主持人:在我们刚才请王总画的日历表上,还有一天,7月14日。

  王浩良:本来有一次机会可以签了,那个机会主要是我们原因是,普华永道跟谈判小组谈得也比较顺利,那么当时主要是这次特殊的国际收购案,我们有些事情确实在操作上我们是来不及,比如说国际收购,它普华永道没决定给你收购的时候,我们还不能在国内去办一些报批手续,各方面的事去做,但是它一旦决定了,要跟你签字了,第一,你得马上签,你不签就机会放给别人。

  主持人:错过了。

  王浩良:错过了。在这种情况下,那次机会我们确实也是蛮遗憾的。

  主持人:那就是7月14日那天,我们自己的手续没有办好。

  王浩良:本来讲了7月14日十二点钟可以签,签了下午四点钟开新闻发布会。那一天刚好是,大家都知道7月7日伦敦大爆炸,伦敦大爆炸的一个礼拜,中午十二点是哀悼日的时刻,所以加上这个,他们又要当时英国的,因为伦敦大爆炸以后英国的氛围比较紧张嘛,伦敦氛围比较紧张,再说他们又要赶到现场去,国内因为我们好多手续来不及,他们是非常紧张、非常焦急,频繁的电话,那最后快到十二点了,要到最后要落锤的时候,那我们说这个这样签的话,也是有很大风险的。

  主持人:我想请当时的五人小组当中的哪一位成员愿意来回忆一下,你们在当时等待国内最终消息的那一刻。

  章熙亮:我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在九点多实际上我们赶到了Eversheds总部,在那里等待国内的信息,大家心情非常焦急、坐立不安,每半小时和国内都要通一次电话,这个十点钟过去了没有,因为十二点要签字嘛,十点钟过去没有答复,十一点钟过去以后呢,仍然是没有答复,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很阴沉。在这种情况下确实看看表十二点快要到了,他忍耐不住又拨通了国内的电话,想询问一下信息。那个说的,宏彪啊,你最后能不能给我们一个答复?这种情况下还是没有答复,没有答复,这个时候呢,这个警报声,外面的警报声、汽笛声响了,这个就是刚才董事长说的,是英国人为了纪念一周前伦敦大爆炸,就是7月7日伦敦大爆炸,他为了死难者进行默哀活动,所以我们组长王耀平同志就跟大家说了一句,我们就默哀吧,一语双关,默哀吧,大家就去默哀了。极有可能今后就没有签字的机会了,应该说我们两个,就是我跟组长,我们都是六十开外的人了,在那种情况下是老泪纵横哪,在那种情况下老泪纵横。

  王浩良:后来我就跟他说,我说耀平,还有机会。这个中国古话嘛,老话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还争取机会。后来这个机会,因为实际上这个这次在整个竞购中间,这个变数很多,因为普华永道也是跟这么多竞争对象,他觉得也想了想,还是南汽比较可信。

  主持人:在我们刚才请王总画的日历表上,还有一天,这是7月的22日。应该说,这是即将尘埃落定的一天,那么这一天又发生了一些什么,我们一块来看一看。

  (大屏幕)

  这点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吧?王总。

  王浩良:是的。因为整个22日以前我们双方的谈判都比较顺利。

  主持人:比较顺利。

  王浩良:我们就坚持,就是既然你愿意跟我们签字,我们也同意,那么我们希望签字地点放在我们的聘请的律师事务所,就是Herbert Smith律师事务所办公楼里头。那么我们考虑是说,一个就是这个地方他们跟我们国内联系比较方便,第二个也实事求是讲,也怕万一普华永道再节外生枝,这是很难说的事情,当时他们也同意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已经基本上对外也宣布了要跟南汽签字了,所以当时的一些主要媒体都把这个律师事务所的楼基本上都围起来了,围得水泄不通,主要的一些媒体已经在滚动式的在开始播了,那在这种应该是基本具备条件签字的最后一刻,突然发现普华永道的负责人召集下属人员,他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召集下属人员去开会了,开会了,而且不回来了,一下不回来了。

  主持人: 这一刻,他们心里有什么样的猜测?

  王浩良:他们就打电话回来呀,那么他们分析,可能是不是有更好的报价或者更好的,对它普华永道来说,有更强的吸引力,它动摇。我说你要想办法,你要坚决地去找普华永道的负责人,要表明我们态度。

  何晓庆:我们实际上因为,往前讲一点的话,竞争对手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从14日到22日,或者是他们没抓住这个机会,这次机会又再次降临了,我们流了老泪、小泪,我们流了一次了,这一次我们总算抓住了。这机会普华永道突然又这样地一弄了以后,我们感觉气氛不对,董事长指令我们过去,立即召见接管人,普华永道,向他表明态度。我们过去以后呢,就跟普华永道跟他讲了,今天如果你要是不跟我们签的话,我们今天就退出谈判、退出竞标,并且向等在大楼外面的所有的媒体人员,我们就公布这一信息。

  主持人:你们当时态度就是这么地坚决?

  何晓庆:就是这么坚决,而且我们把包,因为是准备签字, 包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做好这个不签字,就夹包走人这个态度。当时普华的人愣了,他愣了很长时间以后,他站起来笑着,坚定地站起来,是一种下决心地站起来,对我们说,刚才我接了个电话,有一个你们的竞争对手,报了一个全新的方案,而且是个天价。但是呢,我觉得你们南汽是最诚信的,我觉得你们南汽的方案也是最可行的,我觉得你们南汽的合同,对债权人是最有利的。因为破产收购以后,对债权人是最重要的,要首先保护债权人,他说对债权人是有利的。所以说在这个时候我也认为,在报价期已经过了以后,别人再来报高天价,实际上是一种搅局,所以说,他握着我们王总的手就走入了签字大厅。

  主持人:这个思想政治工作,大概持续了多长时间?我觉得让普华永道的人……

  王耀平:这段话我们估计,我们两个人对峙了差不多一分多钟。

  主持人:一分多钟,你觉得他的心理活动是什么样的?

  王耀平:他的心理活动,看到我们态度确实是非常坚决。

  主持人:但是他面对着一个更大的诱惑。

  王耀平:但是他知道,我跟他讲了及,只要我一退出,我因为说我一下楼,媒体都在,因为BBC他们几个都在,我说我们马上就宣布我退出,只要我一宣布退出,那么对方马上就会降价。

  主持人:您的底气来自哪里?

  王耀平:我的底气来自我也无奈了。

  主持人:其实可能在很多领域的多次的这种并购当中,反复无常也许是它的特点之一。兰先生有没有经历过,在签字的那一瞬间,你们的这种心理上的较量?

  兰世立:我那次感受就更深,因为到了(购买飞机发动机),我们一百二十亿的合同即将签订的时候,那次谈判二十七个小时,二十七个小时我们跟谈判的GEICFM,没有离开这个会议室。

  主持人:谈判人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二十七个小时。

  兰世立:然后我们就在那个地方,一直在僵持。僵持其实最重要,还是最后的一个成交价,因为什么呢?因为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也是突发奇想,我当时就想,我买了大概四十架发动机

  那么这个一个发动机,九百八十万美金,也就四亿美金。在吃饭的时候,本来合同协议全拟完了,我最后跟他提了一个要求,我说我买了你四十个发动机,四亿美金,你是不是应该送个发动机给我?当时他那个老外,当时就愣了我看半天,他说你开什么玩笑,一个发动机九百八十万美金哪!

  主持人:你把国内买一送一的方案都带出去了?

  兰世立:对,我马上就跟他说,我说我是做旅游的,我说我们旅游团队有一个简单的国际惯例,十五免一,就是我只要十五个人,另外一个一定是免费的,叫做十五免一。我说如果说中国人也有个习惯,因为他们来的谈判对手里面有很多中国人,我说买一筐萝卜也要给我送一个萝卜,那我买了你四十个发动机,四亿美金,你难道不送一个发动机给我吗?他说你这个玩笑开大了,不行!那么这个一僵持就是差不多二十来个小时,他就不停地开会。因为这一千万美金,这我们人民币当时是八千多万,差不多一个亿了。我就说我坚持要送,你送我就签字,不送咱们就不签了,那么这么僵持,因为跟美国的时差,僵持了很长时间,最后这个开董事会,然后每个董事也要跟我讲话,就说你为什么要一个发动机,这个发动机可不是好玩的,怎么能要送一个给你呢?我说这也是一个国际惯例嘛,你们整天给我讲国际惯例,我买了你这么多发动机,你难道不送我一个发动机吗?我心里不舒服,没啥。我说其他的价钱都谈完了,我就觉得你应该送我一个,那么僵持了二十七个小时,最后他还是送我一个发动机。

  主持人:接下来我们继续来看一下这个特殊的档案当中,我们的王董事长圈定的另外一天,就是2006年3月22日。其实这是我们在完成了收购之后整整八个月之后的一天,为什么圈定了这一天?这一天发生了什么?给我们讲一讲。

  王浩良:应该像你刚才说八个月,设备我们都进来了,我们是像拆文物一样,精心地把设备就不停地从英国伦敦搬运到南京。

  主持人:小心翼翼。

  王浩良:小心翼翼。那么设备来了以后,首先要安装、要调试,安装调试他们给我报了个价,想三千五百万人民币,那么他们还很有理由,很有理由是什么呢?就是说,我们一共买你机器是多少呢?四百八十多台,四百八十多台当时是买的价值就要相当于八九个亿人民币,现在收你三千五百万人民币的技术指导费,这比例很小的,百分之五不到。

  主持人:算便宜的了。

  王浩良:算便宜的,你这样算账嘛,当然他,是吧?

  主持人:你能接受吗?

  王浩良:我不能接受。

  主持人:那怎么办?

  王浩良:我不能接受,我就把总指挥长找来,我把张欣找来,我说总指挥,这个事情怎么弄啊?我说现在我看看你,你那里也有点实力,你应该说也还是有这个能力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我先表扬他一通,然后我说我想到了当年小平同志去办深圳特区的时候,讲得很清楚,中央没有钱,让你们去闯,杀出一条血路来,我说现在我们也碰到了这样一个情况,你看怎么办吧?

  主持人:好,张欣,来,我们把话筒交给你。

  张欣:这种技术的难点,ABB公司给我们提了一个比较高的,我们认为难度这个代价比较高的一个条件,但是我心里更认为,我们中国人是聪明的,尤其我们南汽有一批技师,还有社会上,包括中机三安,包括社会上很多的合作伙伴,他们都是我们的支持力量。

  主持人:那你把这些非常优秀的技师招到一块的话,你跟他们下了什么样的命令?

  张欣:我下的命令,一百天、诸葛亮会、四人联组,拿下!

  非常高兴,这个是挑战极限。

  主持人:挑战极限。

  张欣:没有爬到珠穆朗玛峰顶峰的人,说这个话的时候别人都会笑,但是真正在爬的人他心里知道,我有一个永恒的目标——爬到顶峰。爬到跟世界接轨的顶峰,我们首先要有爬的勇气。

  主持人:你看到张欣这么地兴奋、这么地自信,你对南汽和罗孚的这次结缘的未来是不是也依然充满了自信?

  王浩良:南汽的未来我看到了信心,当然说也不是说没有风险、没有困难。但是我们有这样一个好的团队,这么好的技术力量,关键我们有智慧、有力量,南汽一步步可以走出来,实现我们战略目标,实现我们跨越式发展。

  主持人:看来我们可以借用一句话,南汽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未来其实在王董事长的眼中,已经看到了他们需要跨越的一个又一个的障碍,但是今天他们的这份信心,让我们对他们的未来也充满了期待。那么这个有着英国血统,但是却是中国国籍的孩子,究竟会怎样地健康成长,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期盼。我们在这里也把掌声送给你们,祝福这样的一个孩子,能够茁壮、健康、可爱、美丽地成长。谢谢王先生来到我们今天的现场,谢谢大家关注今天的《对话》,再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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