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空军飞行员和他的战鹰

　　

　　保卫重庆的苏联飞行员

　　

　　1940年，白市驿机场扩建后，成为老重庆最大的飞机场。

　　

　　方福桥：我们的空军很勇敢哟

　　

　　九里村的花卉业越来越红火

　　入档理由

　　白市驿机场位于重庆市区230°方向，跑道为南北走向，距今有71年历史。作为本埠历史上最重要的机场——当广阳坝、珊瑚坝、九龙坡等机场陆续停飞后，它一直担负着重庆对外的空中桥梁，直至江北机场启用。

　　白市驿是原老巴县的重要集镇，因明清时设有驿站而得名。此地物产丰富，商贾云集，有“白日场”之称。抗战时，它成为有国际知名度的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的一个窗口。

　　1965年，柬埔寨国家元首西哈努克来渝访问，因周恩来的专机不能在白市驿降落，打乱了他接待外宾的部署，让他很生气，当即拍板要扩建。

　　从1938年到1990年，白市驿是半个世纪间重庆最大的机场。“最大”仍局促，它曾影响周恩来总理的外事活动

　　征地1900亩

　　兴修抗战时重庆最大机场

　　“修机场的事我记得，虽说那时我还是娃儿，但已醒事了。”方福桥，现居白市驿九里村，77岁。他告诉记者：“机场先是土跑道，后因要降落美国轰炸机，才铺了石子，用石滚子碾压后，才能承受重压。”

　　国民政府为什么选择白市驿？这从地形地貌可得出结论：白市驿是重庆近郊少见的一块狭长坝子，周边系浅丘，西高东低，中梁山脉大体与跑道平行。

　　“这块坝子是上世纪30年代重庆境内最平坦的。”三峡博物馆副研究员张仲称：“修建这座当年最大的机场，完全是出于抗战需要。”1938年5月1日，四川省政府电令永川行署，由行署专员沈鹏会同航空站，负责机场的勘测修建任务。7月1日，开始测量后，成立机场建筑委员会，沈鹏任主任，征地1900亩，由永川行署所辖的荣昌、铜梁、璧山、大足、江津、江北、綦江、合川等县，征集民工2万余人，编成16个大队，破土初建。

　　初建完成1200米×500米场面平基；泥结碎石跑道长1150米，宽100米；挖土石方43万立方米，填方29万立方米。

　　因初建尚不符合战争需要，1939年7月23日，航空委员会呈请军事委员会，征调民工扩建，预计100个晴天工作日完成。由于工程艰巨，石工缺乏，扩建缓慢，沈鹏电呈航空委员会，请示暂缓，航委会转发军委会电令：抗战时局维艰，为加强陪都防务，务必限期完成！四川省政府也下令：“惩罚各县出力不及者，以利戎机”，并对泸县县长袁守诚、邻水县长王元枢各记大过一次，才使工程于1940年底基本完成，主跑道长1500米。

　　民工队长锁死门

　　日本飞机炸死民工百多人

　　当年机场征地，主要在现白市驿黄泥堡村一带。“那时不叫村，叫甲，甲长叫我们搬，就得搬，说修机场是为了打日本。”现年81岁的九里村水泡子村民罗文芳，对战时征地记忆犹新。

　　由于工程浩大，设备简陋，加之民工生活艰苦，不时有人倒毙。“后来还发生了霍乱。”村民傅元国、何兴德介绍：“我们曾看到孙家湾大院的军队医院，每天清晨要抬十几个人出去埋。都是为修机场死去的中华男儿啊！”

　　1939年，白市驿的扩建尚未完工，因局势危急，中国和苏联空军即进驻机场。我空军主要装备马丁式战机，其质量和数量均不及对手。日本飞机轰炸重庆时，将白市驿作为重要目标。据《九龙文史》载，1939年7月16日夜，日本飞机连续两次轰炸白市驿。方福桥说：“当时，白市驿街道长二里三分半，轰炸将老百姓的房子和五大庙宇炸倒百分之八十，炸死20多人。”特别是1940年农历3月22日夜的轰炸，白市驿陈家院子住有一百多民工。“队长担心他们逃跑，把房门反锁死了，民工跑不出去，全部被炸死。加上街上遭炸死的几十个居民，合计有两百人左右。”

　　据《九龙文史》调查，大轰炸使白市驿方圆十多里损失惨重，民房损毁多，总计伤亡500余人，牲畜炸死无数，田土无人耕种。“当时的绅粮（地主）田地都佃不出去，因为天天拉警报，人们都躲炸弹去了。”

　　空军健儿很英勇

　　为保卫重庆热血洒长空

　　面对轰炸，我空军健儿进行了英勇还击。记者查阅1940年5月16日《大公报》，上载：“昨敌机作夜袭渝都，白市驿我军升空迎敌，敌机溃逃”。1940年7月16日载：“渝空战再惩敌机，击落3架，余多受伤，飞将军丁寿康壮烈殉国”。共产党的《新华日报》1940年8月30日载：“敌机昨袭渝未逞，又被我空军击落1架”。1940年9月14日载：“璧山昨空战告捷，我击落敌机6架，受伤敌机甚多，均狼狈逃去，我飞将军司徒坚英勇成仁”。

　　值得追忆的还有苏联志愿航空队，自1939年进驻白市驿后，“他们训练刻苦，纪律严明，不管天晴落雨，飞行员都在机翼下休息，一拉警报，立马登机”。傅元国介绍，1939年8月的一天夜里，敌机从北碚方向来袭，苏联空军起飞后，在井口上空与敌激战：“一架苏联乌棒战机受了重伤，飞行员跳伞，飞机坠落在凹凼朝房的水田里，飞行员挂在大树上牺牲了。”据记者查证，牺牲者叫康诺依伊夫，来自遥远的乌克兰。

　　最惨烈的空战发生在1941年端午节，我空军八大队飞机20多架从白市驿起飞，在璧山上空与敌激战。日军使用了准备进行太平洋战争的零式战机，结果我战机全部被击毁，飞行员无一生还！

　　1942年后，陈纳德率美国空军进驻白市驿，敌我力量发生重大逆转。美军装备了最先进的P51（野马式）和P38（闪电式），以绝对优势压倒日机。“抗战后期，美军B25、B24等重型轰炸机也来到白市驿，我们叫它‘三个脑壳'——机头加两个庞大的引擎。美军最多时，接近两千人。他们进驻后，日本飞机就很少敢来了。”方福桥称。

　　周恩来很生气

　　当即拍板要求抓紧扩建

　　1949年12月30日，重庆市军管会对白市驿机场正式接管。次年1月，军委民航局重庆办事处成立，组织员工整修跑道和设施，建起临时候机棚、行李房等。据《重庆民航志》介绍，当年5月15日，长江涨水后，重庆民航飞机全部改在白市驿起降，这儿渐渐成为西南地区重要的航空港。

　　1960年代，民航客运量增加，机型不断更新，民航第十七飞行大队进驻白市驿，机场已能起降苏联伊尔-14型飞机，但问题也出现了：1965年9月24日，柬埔寨国家元首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偕夫人赴渝访问。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乘坐的子爵号专机，因白市驿机场不能降落，只得先降成都，再换伊尔-14到重庆，以致未能赶上欢迎西哈努克的盛大场面。这打乱了周总理接待外宾的部署，让他很生气，随即指示，白市驿机场的改造刻不容缓。

　　25日凌晨，周恩来即在潘家坪招待所召见四川省民航局局长董绍峰及重庆市委市府领导，详细询问机场扩建的可行性和所需资金，并当即拍板：要把机场扩建成能起降伊尔-18型飞机。10月15日，民航总局将白市驿改建计划报送周恩来。在周恩来的关心下，经过紧张的勘测、设计，机场改建工程于1966年7月15日动工。

　　这次改建，机场变动很大，南北延长1200米，跑道方向顺时针增加3°，场面平基3000米×300米，跑道全长达2200米，宽45米，上铺0.20米水泥混凝土。工程完工后的1969年，我空军某部进驻白市驿。从此，机场成为军民合用。1984年8月新候机楼竣工，首次设置空调、电子翻板及行李转盘等设备。

　　1990年1月12日，民航班机停止在白市驿机场起降，全部转至江北机场。

　　机场周边换新颜

　　种植花卉人均收入超6500元

　　历经沧桑，如今白市驿机场所在地叫九里村。“我们村由原先的4个村合并而成，包括原处于机场中心位置的黄泥堡村。”村委会书记罗信毅告诉记者：“我们正按照九龙坡区都市农业发展的战略思路，打造以‘都市后花园’为主题的新型农业，即花卉苗木业。”

　　罗信毅称，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城市对花草的需求量与日俱增，特别是节日庆典时，更是供不应求。“重庆的草花产量不高，草花市场缺口很大。因此，我们村以发展草花为主。”罗信毅带头让承包地转行种植以草花为主的花卉，在他的带动和影响下，九里村30%的村民搞起种植。“这是村民致富的一条途径。村里在政策优惠、技术培训、技术指导、市场开拓方面，为农民致富提供了帮扶，也提高了他们发展花卉业的积极性。”

　　据了解，目前，草花已成为白市驿花卉产业发展的重点，其产量占我市80%以上份额，是重庆乃至整个西南地区的“草花龙头”。“未来5年，村民花卉种植的收入将有大的增长，村社集体收入将突破500万元。”罗信毅对此很有信心。

　　□记者 张卫 王渝凤 文 毕克 摄

　　网络编辑：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