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焕：谁来阻止天价医院一错再错

　　也许很多人还记得去年哈尔滨和深圳的“天价医疗费”事件，在深圳市人民医院，一位78岁的老人因患心脏病和糖尿病在该院住院119天，被收费120多万元遭曝光。后经有关部门调查，该医院院长、书记等相关人员分别受到党纪政纪处分。

　　然而，一年过去，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却发现，深圳市人民医院的乱收费现象依然存在。近日，该院给一位患者的医疗收费单上，出现了一天按照25小时、27小时的收费

。

　　更令人骇异的是，该患者在住院的两个月内，一直使用一台多功能监护仪，却被分解成四项进行收费，合计29292.8元，而这台仪器的售价是7500元到1.3万元。如果按台收费，参照深圳市医疗服务价格项目表，这种仪器应该是每小时3元钱，一天应该是72元，整整多收费24972元，是应收款的6.78倍。而参照广东省医疗服务价格项目表，这种仪器每小时收费2元。

　　医疗乱收费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

　　有些白衣天使狂敛昧心钱，其中的利益链条是再清晰不过的：诚如该院一医生表示，该院医生的个人利益和收费挂钩，收费越多个人得到的效益工资越高。“让病人一天做两到四次，不该做的，去收这个钱，还有的，病人本来不是那么严重的，收到监护室里，一天收一两千。”

　　但问题的根本不在于医生和医院的利益取向。在良好的医患关系下，医生和医院同样会试图通过“薄利多销”吸引患者的方式方法来提高自己的收益，但在一个医方可以充分利用信息不对称的专业权力，肆意对患者盘剥的背景之下，医方将倾向于通过各种乱收费轻松地牟取暴利。绝对权力导致腐败，不受监督和制约的专业权力同样会导致腐败。为什么媒体一年前对这家医院乱收费的曝光作用不大？

　　因为内在的协调和制约机制已经失灵。

　　一方面，名目繁多的乱收费存在于大小医院，能被媒体曝光的毕竟是凤毛麟角。因此，即使乱收费被曝光，对于一些医院和医生来说，仍然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其次，即使乱收费被发现，相关人员受到处分，但对医院来说充其量是退回多收的部分，除此之外没有实行任何经济上的惩罚性机制；而对患者来说，目前还无法依照《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在遭到乱收费的情况下，得到院方的双倍赔偿。这样的一种制度安排，其实纵容了医院和医生乱收费。

　　目前，一些医院和医生乱收费大有成为一种“行业潜规则”之势。就像吸食了鸦片会上瘾，这个“行业潜规则”意味着谁不服从这个潜规则，谁洁身自好，反而谁就会被淘汰。没有一种根本性的制度变革，要想使类似乱象得以遏制会很难。在学习、仿效一些国家和地区成熟的“管理式医疗”以遏制医生的乱收费之前，我们能否通过自发组织的“患者联盟”、甚至一些市场化的医疗互助机构来降低患者的风险？答案是可能的。而是否鼓励支持这些机构的成长，将是检验地方政府是否“以人为本”的一块试金石。

　　□童大焕（北京媒体从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