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合格的教师,没有不合格的学生?

　　读到一篇新近发表的文章，文中再次引述“只有不合格的教师，没有不合格的学生”这样的“名言警句”。所以，本文就此加以讨论，似乎还没有失去意义。

　　“只有不合格的教师，没有不合格的学生”，这是近年来教育界最为时髦的用语之一（现在可能还是如此）。一时间，为数众多的人士将其奉为妙论，甚至还有某校将其作为“校训”来报道。据说，这句话源于教育家陈鹤琴老先生的名言“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

　　我曾设想，如果陈老先生现今参加就本文标题所开展的讨论，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斯人已逝，我们无从得知，这是一桩令人深感遗憾的事。笔者不揣谫陋，尝试着谈一谈我本人的看法。我觉得，这句话，只有半句符合唯物主义辩证法。——不合格的教师，当然是有的。然而，正如有不合格的教师一样，也必然有不合格的学生。把教育过程中的一切不能尽如人意之处，都归咎于教师，显然有失公允。

　　“天底下没有两粒完全相同的豌豆。”先天的遗传因素，后天的环境因素，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这些个体的差异是客观存在着的；其中，有些差异甚至是不可变更的。否定这种差异，认为每一个学生都必然能够达到“合格”标准，这不符合客观事实。如果某位学生最终不能如社会、学校和家长所愿，就把罪责归之于教师，这既不公正，同时也有哗众取宠之嫌。作为一个成功的教育者，“万世师表”孔老夫子有弟子三千，贤者却不过七十二人，其中道理难道不足以引起深思？

　　要让学生达到“合格”标准，学生自己是内因，教师则是外因。内因，外因，孰重？孰轻？稍稍涉猎哲学的人都能给出正确答案。教育，这是涉及包括教师和学生在内的诸多方面的事情。教育不成功，怎能由教师一方承担罪责？现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个经常为教育界人士所引用的格言为例，来说明问题。大家可别忘了，这里有个前提——手中所持的必须是“铁杵”。如果是木棒，则注定不能达此目的。美国康奈尔大学的教育学专家米尔曼教授说：“即使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教师，如果面对的是低能的、毫无学习动机的学生，也将会一筹莫展。“如果我们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偏见，能不认同这样的观点么？”

　　现在回过来讨论陈鹤琴老先生的原话。我认为，他之所以如此说，目的在于表达他对教育工作者的勉励和期望。他的这句名言，给人留下的更为深切的印象是：他是一位教育理想主义者。然而，理想终归是理想，并非是客观的事实。古往今来的事实都证明：无论教师怎样努力，都必然会有令人沮丧的、教不好的学生。这是无论何人都无法否认的。纵然有某位教师可以骄傲地声称，他（她）所培养出的学生个个“合格”，我们也不能据此而以偏概全。

　　“古之学者必严其师，师严然后道尊。”（欧阳修语）为达到“严师”的目的而阐明看法、提出要求，这当然是正常的，也是应当受到鼓励的。可是，竟然有人甘受“矫情悖理”之讥，自铸伟辞几达“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地步！对于此举，笔者期期以为不可。“文革”期间，“师道尊严”的否定，已经在教师的肌肤上划开了一道伤口，与“教师当诛兮，学生圣明”如出一辙的言语，何异于再往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合肥九中 王开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