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边的造船世家(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17日19:29 海峡都市报

东海边的造船世家

　　【楔子】

　　3月15日的上午，天气阴冷，虫寻埔的海岸边，偶尔吹来的海风让人不觉微微发颤。黄国华站在岸边，挥着斧头削一块一米来长的木头。

　　在伊旁边的海面上停着一只小船，船上忙乎着两个人，那是伊的弟弟和侄儿。

　　这船眼看就修补好了，接下去的活儿却还没着落。

　　停下的时候，黄国华会看看海面上或远或近的船只，虽然船生意已清淡了近十年，可这海面上停留的船只里，许多还是伊家造出来的。

　　老黄家，世代在这海边造船，到伊这一代已是第四代了。

　　【第一回】

　　学艺时代：

　　10年拜6个师父

　　黄国华今年54岁，伊厝在虫寻埔可谓“造船世家”，传到伊已是第四代，伊有五个兄弟，全都以造船为业。而到了第五代，只有一个侄儿继承了衣钵。

　　和其他兄弟一样，黄国华14岁就跟着父亲学造船。造船是辛苦活儿，春夏秋冬都在海边作业，夏天日头暴晒，冬天风冷入骨，都要熬得住。“如果不是从小锻炼，等长大才来学造船，是不能习惯的”。

　　学了两三年，伊从父亲那里出师了。出师后伊没有自立门户，反而开始更漫长的拜师路。父亲是做小船的，伊却还想做大船，用了近10年的时间，行走于晋江、惠安等地，先后拜了6个师父，从打下手到领头做事，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第二回】

　　辉煌时代：

　　每年造一艘大船

　　25岁，黄国华回到虫寻埔，开始挑大梁造船。父亲造的都是10～12吨的小船，伊回来以后就开始造25～30吨的船，10年里，这样吨位的船伊造了两三百只。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伊开始尝试做30～40吨位的船。

　　1992年，黄国华造船生涯里最辉煌的时刻来了。这一年，伊造出了一艘75～80吨位的船。当4个小时的试航成功结束的时候，黄国华激动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以后的3年里，伊每年都能造出一艘这样吨位的船。那个时代，黄国华在村里人的眼里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这么年轻，又没读过书，却能造出这么大的船”，让这个渔村的人不能不佩服。

　　伊的名气很快传到晋江、惠安和东山一带，那个时候，能请到虫寻埔黄国华为自己做船，是让许多船主得意的事。

　　【第三回】

　　没落时代：

　　已有8年没造船

　　辉煌的时间好像烟花，闪了一下就过去了。

　　1995年以后，黄国华不只再没造过大船，连小船也少造了。一艘大船做出来，成本就要75万至80万元，而“村里面的人到外面买旧船，一艘只要35万元左右”，近年的渔业捕捞又比以前差了很多，所以很多船主都不愿一次在买船上投入太多，大多喜欢少花点钱买个旧船。

　　算起来，黄国华已有8年的时间没造过新船了，其他兄弟也基本不造了，现在大家主要以修船为业，到了夏天的时候，渔船会休整两个月，那时修船的活儿特别多，对于造船的事儿，伊也“不多想了”。

　　黄家第五代造船人也只剩下侄儿黄阔一个人了，今年32岁的伊从事造船业16年，却已有近10年没造过船，眼下就以修船为业。与黄阔同辈的堂兄弟们，基本都转行做别的事儿了。

　　【尾声】

　　对黄国华来说，造大船的时代似乎已经很久远了，现在，连修船也不是长期有的活儿。

　　有闲的时候，伊就到弟弟家里，和伊一块做模型船。这种放在水上也能航行的小船现在也有些市场，“有钱人家会买回去当摆设。”

　　可对他们来说，做这种船是很无奈的，一只船卖上四五千块钱，却要花四五十天的时间，而他们在海边作业时，无论是造船还是修船，每天工钱都有130元左右，所以，做这样的船连工钱都不够。

　　这些年，黄国华一直有个想法，做一些小船，能当私人游船用的，“泉州有钱人多了，买个五万来块的小船不是难事。”可是，没有人预订，伊也不敢轻易花成本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