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骗取救助站的帮助

　　□金陵晚报记者金海亮

　　【金陵晚报报道】 年关将至，乞丐回潮现象经本报报道后，禁讨区如何禁讨引人关注。最近，一个新难题让执法人员犯了难：除了公安、城管执法人员将需要救助的人员送到救助站外，救助站还有许多不请自来的客人，这些“不速之客”本身并不是有了困难需要救助，而是另有目的——

　　职业“跑站人”不仅骗吃骗喝还骗车票倒卖

　　年底到了，乞丐多了，这让相关部门头疼，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竟有人钻救助的空子，专到救助站骗吃骗喝不说，还专门想方设法骗车票，然后转手到车站倒卖，近日，记者在救助站采访时，工作人员既感慨又无奈，他们将之称做“跑站”，这些跑站的不仅有个人，还有“跑站帮”。

　　说得更直白些，跑站就是冲着车票来的。他们拿到车票后并不是自己乘车所用，而是为了倒卖后换成钱。这几乎已经成了这些人谋生的职业。

　　“每到春节前后或五一、十一长假，跑站的就会出现。”接待处的刘学林告诉记者，跑站的出现绝对不是一两个单独行动，而是十几个或二十几个联合出手。他们也绝对不是在同一时间出现，而是在一天或者几天内陆续来到站里。“他们就是想借人多壮胆，一旦不能如愿得手，也可联合起来在站里闹事。”刘学林说，跑站一二十次的还算少的了，上百次的都有。

　　因为跑站人都是在全国各地的救助站轮流跑，所以在信息联网之前，南京市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并不能认出没有来过或很少来南京的职业跑站人。即使看着面熟，因为查询不到以往的记录，所以处理起来很是棘手。

　　救助管理科陈秀和科长的笔记本里就夹着两张从跑站人手里又流回头的火车票。记者看到，这两张火车票的乘车时间都是今年10月2日。一张是开往郑州的T112次车票，票价94元；另一张是开往济南的1478次列车，票价81元。这两张车票已经被折皱了，原本粉红的票面已经成白色，只剩票头还看得出本来的颜色。

　　陈科长告诉记者，救助站提供的车票上都印上了南京市救助管理站的专用章，车票后面还会写上受助者的名字。记者翻过其中一张车票，果真还能隐约看到“王伟”这个名字。“印章已经被处理掉了。所以票面才会像被用水泡过一样。”陈科长告诉记者，在长假期间，因为车票紧张，跑站人手中的车票再经低价出售，很容易出手。

　　这两张10月2日的车票没有成功出手，错过班次后，两人竟胆大到一同来救助站要求换票，最终被救助站工作人员识破。

　　陈科长告诉记者，现在信息系统的内容正在不断补充和完善中，以后，这样的跑站人想要骗票不再是件容易事了。就在记者采访的前一天晚上，一位来自仪征的中年男子投奔救助站，工作人员在系统里输入他的名字并保存照片时，页面上出现了他以前在其他城市救助站接受救助的记录，信息显示，他已经先后去了全国二十几家救助站。因为夜深天冷，晚上暂且让他在站里安了身，被揭穿后，男子也自知理亏，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但让人担心的是，现在一些跑站人为了应对全国联网的信息系统，自己收手不干，雇几个人，以生面孔到救助站骗助，车票再交由他倒手。如何应对这种跑站团伙，又成了救助站的新难题。

　　骗车票的打工者

　　有一类人，他的确是急需车票回家，而且，他也完全买得起回家的车票，但他还是来到了救助站，他是来骗票的，是为了给自己省点车票钱，这是有别于跑站人又一类让救助站头疼的人。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每到年底，这类想依靠救助站提供免费车票的打工者就出现了。前两年，还有人颈脖里戴着老粗的项链，手上戴着金戒指来求助的。

　　遇到这样的求助者，救助站的工作人员会建议他把这些贵重物品到典当行里暂时典当，换些盘缠。后来这样“财大气粗”的求助者就很少出现了。他们在来站之前，就把一年挣到的钱提前寄回了家里。值钱的首饰、手机都被收起来了，只拎一个包袱，里面仅装了随身衣物，甚至有的连包袱都没有。

　　“我的钱被偷了。”理由如此简单和统一，他们的目的也就是救助站能提供一张免费的回家车票。他们留下的地址肯定都是正确而翔实的。

　　按照救助规定，如果家里有人可以来接他，站里可以不用提供车票，而这类人也显然很了解救助政策，之前早已跟家中通过气。每当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该人家里，肯定没有人愿意来接他或把车票钱寄来。“他们都是自愿而来，我们怎么能不救助呢？”这又是难以摆脱的第二种骗助行为。

　　救助站：杜绝重复救助太难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系统的实行，的确从很大程度上解决了重复救助的问题，但无法杜绝。

　　首先，民政部这套系统启用的同时并没有给“重复救助”做一个具体的定论。是一年之内救助两次称做重复救助还是在同一地救助两次算是重复救助？记者在采访中提到这个问题时，都被告知没有具体规定。工作人员在实际操作时只能视情况而定。

　　救助站接待处的同志给记者举了个例子，比如一个人先后接受救助十来次，不管以前在南京是否被救助过，都应该算是重复救助，因为从他被救助的次数来看，显然有些过头了，这类人就不能再被救助，工作人员会说明理由，劝说他放弃求助的念头。

　　再比方，一名求助者只在去年于上海被救助过，现在来到南京救助，这可能就不会被算做重复救助。

　　陈秀和科长告诉记者，即使对重复救助的概念做了定义，在实际执行中也会困难重重。“这是因为救助的原则是自愿受助，无偿援助。”这些依赖救助站为生的人显然把救助原则吃得很透，特别是跑站人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可以换成钱的免费车票。

　　“因此我们经常被投诉。别人不会听你不救助的理由，只会揪着你没有实行救助的结果不放。”这让救助站十分无奈。

　　一天55人投奔求助

　　天气越来越冷，随着春节的临近，市救助管理站又开始忙碌起来。记者在救助站亲身体验了大半天，竟有门庭若市的感觉。

　　在接待处，工作人员刘学林正当班。刚和他打了个招呼，一位背着两只大麻袋的老年男子从门外走进来。他自称是河南人，在南京乞讨数月，现在天冷了，想回家。按照程序，刘学林询问了他的姓名、年龄和籍贯，并录入到“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信息系统”中。与此同时，小刘用与计算机相连的摄像头给这位河南男子照相，并将照片同时保存于网上。

　　“年底了，投奔救助站的人也猛然增多了。”记者查看了接待处的登记簿，“11月28日19人，11月29日22人，11月30日19人，12月1日55人，12月2日42人，12月3日26人，12月4日20人。”一周的时间，救助站就收留了203位求助者。12月1日当天晚上，就来了22位求助者。除了被各区城警大队送过来的流浪乞讨人员，在登记簿上，很多求助者的个人资料后都注明“自投”二字，小刘告诉记者，这表示该求助者是自己投奔救助站的。自投的求助者所占比例还不小，比如11月28日一天收留的19人中有13人都是自投而来的。

　　而在这些自投的求助者中，很多人都表示身无分文，但求助的初始原因竟五花八门。一种是来宁寻亲或打工，钱被盗了；另一种是被骗到南京来，逃出来后无钱回家；有些则是在南京找工作，工作没找到，盘缠却被用完了。很多求助者也有家人或亲戚，但都推说家人有病来不了或不愿意来接自己，要求救助站解决短期的吃喝和回家路费。

　　南京市救助管理站地址：栖霞区尧佳路100号

　　24小时值班电话：025－85574995

　　乘车路线：南龙线、76路、140路至尧化门站，下车后前行900米即到。

　　南京八大区救助咨询电话：鼓楼区83405513、白下区84453327、秦淮区52626691、建邺区86463887、下关区85973150、雨花台区52450479、栖霞区85316318－8306。

　　因玄武区的电话正在调整中，求助者可拨打市救助管理站的24小时值班电话。

　　(编辑涵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