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两会特别报道·我国教育要面向平民大众

　　■总理答问 （二）

　　平民素质关系到一个国家国民的整体素质。我们有１３亿人口，９亿农民，平民的比重更高——

　　【关于土地产权】

　　农民土地经营权永不变

　　英国金融时报记者：我想请教您一个有关农村的问题。中国的农民是否需要有更加完整的，而且是更加强有力的物权保障，以更好地实现他们土地的价值，也可以抵御非法占地所带来的不良影响。我想问一下，您在这方面有些什么考虑？

　　温家宝：中国农民问题的核心是土地问题。中国的改革是从农村开始的，最重要的是实行了家庭承包经营。土地所有权属于集体，但生产和经营权属于农民，这是一大特点，也是一大优势。我们说要给农民土地经营权以长期的保障，１５年不变，３０年不变，就是说永远不变。

　　在中国，必须实行最严格的耕地保护制度，必须保护农民对土地生产经营的自主权，占用农民土地必须给予应有的补偿。土地出让金主要应该给予农民。必须依法严惩那些违背法律、强占乱占农民土地的人。

　　【关于义务教育】

　　要使人人都能受到教育

　　新华社记者：总理，在您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教育是一个亮点，尤其是农村义务教育提出了实行“两免一补”的政策，这受到了广大老百姓的热烈欢迎。但我们也看到在中国这样一个有着１３亿人口的大国，实行真正意义上的义务教育是非常困难的。请问温总理：中国政府对教育下这么大的决心，基于什么考虑？如何确保这个目标的实现？

　　温家宝：教育是国家现代化的基石。国家的发展最终要靠提高全民素质。我们已经在全国建立了巩固和普及义务教育、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和着力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格局。今后，我们要使这三个方面都有所进步。

　　在这里，我特别想强调一下平民教育问题。因为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平民。平民素质关系到一个国家国民的整体素质。我们有１３亿人口，９亿农民，平民的比重更高。

　　我们之所以把义务教育和职业教育放在重要位置，就是要使教育成为面向平民的教育，从而使人人都能受到教育。

　　【关于煤矿安全】

　　让工会来维护工人安全

　　法新社记者：几年来，中国有很多安全生产事故发生，特别是在煤矿领域，我们也注意到政府采取了很多措施，包括惩罚一些不负责任的官员，关闭很多煤矿。可是我们也看到，中国煤矿工人还继续有大量的死亡，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允许工人有权利自由组织工会。中国什么时候允许工人建立独立的工会呢？

　　温家宝：最近，在一些行业和地区，确实接连发生了一些重特大安全生产事故，这是我们感到非常痛心的事情。我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已经提出了加强安全生产的各项措施。我想强调一点，就是加强对职工的安全培训，增强职工的安全意识和自我防范的能力。此外，要发挥各级工会组织的作用，特别是对安全生产的监督作用，使各级工会能够负起维护群众切身利益和安全的责任。在中国，工会是工人自己的组织，不是由雇主建立的。

　　【关于环境污染】

　　污染环境的项目不能搞

　　台湾人权新闻通讯社记者：我们知道今天中国是一个非常具有科技基础的国家，我所知道的现在每天制造的垃圾有１７８５７吨，每人每天要制造１．２８公斤，而且现在垃圾排放量以１０％上升（原话如此）。我从上海来，上海的水简直就不能吃了，而且是黄的。我们今天的工业发展得再好，假如连民众吃的水都有问题的话，总理先生，你的丰功伟业可能就化为乌有了。

　　温家宝：您用极大的勇气得到了一次发言权，而且你问的问题十分重要。环境污染确实已经成为当前中国发展中的一个重大问题，这个问题至今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十五”计划我们大多数的指标都基本完成了，但是坦率地告诉大家，环境指标没有完成。

　　我们多次强调，中国决不能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要给子孙后代留一片青山绿水。我想至少有四个方面：第一，我们在制定发展目标时，不要只看经济增长，而要看能源节约和环境保护。第二，要严格执行产业政策，特别是建设项目和企业准入制度。那些污染环境、浪费资源的企业和建设项目，一律不能搞。第三，要加大对环境污染的专项整治。第四，要严格执法，依法保护环境，这是最关键的，也是最难的。要依法关闭那些高耗能、高污染的企业，依法追究那些制造污染而给群众、给社会带来重大损失的企业和个人的责任。

　　我相信，只要我们认真、坚决地执行上述政策、措施，中国环境的状况会有改变的。如果你年年来采访的话，你可以观察，随时提出你的意见。

　　【关于银行改革】

　　必须坚持国家绝对控股

　　华尔街日报记者：最近中国有几家国有商业银行向外国银行出售了股权，可是有些国内人士批评说这个价格太低了。您如何回应这些批评的意见？另外，中国政府什么时候会开始允许外资企业获得国有银行的控股权？比如说美国花旗银行希望收购广东发展银行的控股权，您是否支持花旗这个收购案？

　　温家宝：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目标是建立现代商业银行制度。我们要探索公有制的多种实现形式，而股份制就是一种有效的实现形式。实行股份制不是目的，改革的目的在于改善公司治理结构，学习和借鉴先进的管理经验。在把握商业银行改革的过程中，我们坚持两条原则：第一，就是国家绝对控股，从而保持国家对经济命脉的控制权，防范金融风险；第二，加强对改革全过程的管理，完善内控机制和监管体系，防止国有资产流失。

　　【关于人民币】

　　人民币对美元升值近３％

　　中央电视台记者：去年实施人民币汇率改革，人民币对美元小幅升值被认为是中美贸易摩擦的缓冲器，但是美方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压力依然存在。请问总理：今年人民币还会不会继续大幅升值？

　　温家宝：去年７月，我们进行了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改变了人民币单一与美元挂钩，建立了根据市场供求为基础、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从那以后，已经半年多了。在美元坚挺的情况下，人民币对美元升值接近３％，对欧元和日元升值的幅度更大一些。我们将进一步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扩大外汇市场，增加人民币汇率的浮动弹性。

　　我想说明的是，按照现在的机制，根据市场的变化，人民币具有自主向上或者向下浮动的空间和能力。那种用行政性的办法一次性地使人民币或升或降的事情不会再出现了，也不会再发生“出其不意”的事情了。

　　【关于自己】

　　知难而进，永不退缩

　　香港文汇报记者：去年９月一位驻京香港记者曾经给您写过一封信，信中的内容也是我想当面向您了解的。本届内阁任期已经过半，回顾过去这１０００多天的施政历程，您觉得什么成绩是令您最欣慰的，什么情景是令您最感动的，什么事情是令您最痛心的，您能否给您本人及内阁团队打个分，您将以怎样的精神状态完成下半段的任期？

　　温家宝：我们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我作为一个中国人，是人民的儿子。我们所取得的一切成绩都归功于人民。我最感动的是人民对政府的支持。这种支持既来自鼓励，也来自批评，而且总是那么热情、一贯。我最觉得痛心的问题是在这三年的工作中，还没能够把人民最关心的医疗、上学、住房、安全等问题解决得更好。但是，中国的总理懂得一个道理，就是知难不难，迎难而上，知难而进，永不退缩，不言失败。据新华社

　　温家宝总理昨天上午在人民大会堂回答中外记者提问时引用了不少古语、诗文和典籍：

　　（一）招待会开始时，温家宝说：“形势稍好，尤需兢慎。”其中，“兢慎” 见唐诗《泾溪》“泾溪石险人兢慎，终岁不闻倾履人。却是平流无石处，时时闻说有沉沦。”

　　（二）温家宝说：“思所以危则安，思所以乱则治，思所以亡则存。”这句话出自《新唐书·魏徵传》，原句为“思所以危则安矣，思所以乱则治矣，思所以亡则存矣。”

　　（三）在回答有关两岸关系的问题时，温家宝说：“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句古语出自《孟子·公孙丑章句下》。

　　（四）在回答香港文汇报记者的提问时，温家宝说：“中国的总理懂得一个道理，就是知难不难，迎难而上，知难而进，永不退缩，不言失败。”其中“知难不难”出自清代小说《儒林外史》第二十二回所引对联。据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