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不死鸟”就这样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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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20日06:00 光明网 |
徐迅雷 当今世界两个人的被审判,是引人注目的,一个是萨达姆,一个就是米洛舍维奇。他们都是“前总统”,岁数都不小,但萨达姆在法庭上表现还是比较生猛的,而米洛舍维奇却突然死亡了。新华社布鲁塞尔3月11日电:“联合国前南斯拉夫问题国际刑事法庭11日宣布,正在那里受审的原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当天被发现死在荷兰海牙附近的联合国监狱中,死因尚不清楚。该法庭已开始对此进行调查。”有分析人士推测,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身体一直不好、已经64岁的米洛舍维奇可能死于心脏病突发。 米洛舍维奇曾称为“不死鸟”。还真没有想到,“不死鸟”就这样死了。当年作为总统的米洛舍维奇,是被“科索沃”这条“绳索”给绊倒的,这个有点像科威特成了萨达姆的“滑铁卢”。米洛舍维奇当政期间,两度出兵科索沃,第一回是从修改塞尔维亚宪法入手,宣布收回科索沃省的自治权;当科索沃90%的阿尔巴尼亚人不愿意接受塞族人统治的时候,当他们公决要求独立之后,米洛舍维奇出动军警镇压科索沃境内的“阿族非法武装”。在连任两届塞尔维亚总统后,米洛舍维奇在1997年7月当选为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总统;为压制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的反抗,他再次出兵科索沃。 后来就是著名的科索沃战争——北约对南斯拉夫的大规模轰炸,最终导致米洛舍维奇被迫从科索沃撤军。这个很像伊拉克和萨达姆的命运。到了新世纪的2000年,执政13年后的米洛舍维奇在总统选举中落败,这个倒与萨达姆不太一样,萨达姆可是有能力让他治下的百姓“百分之百”投票“选”他继续做总统的。2001年4月,塞尔维亚警察以“腐败和滥用权力”的罪名逮捕了米洛舍维奇;同年6月,他以涉嫌种族清洗的罪名被押往联合国海牙国际法庭接受审判,然后就是漫漫审判路,一直到如今。 米洛舍维奇是个世界级的悲剧性人物。小时候的米洛舍维奇循规蹈矩、沉默寡言,“总是坐在教室的第一排认真听课”;可是,长大后做了总统的米氏,变得性格独立、做派强硬。这一切除了个人因素外,重要原因就是制度环境的“塑造”。萨达姆也好,米洛舍维奇也罢,都是集权环境所“锻造”出来的领导人。集权的制度环境,必然造就“一个人说了算”。在“伪法制”环境中,最可怕的就是一个人的政治和权力诉求,会以貌似“法治”的手段进行。萨达姆把自己选为总统,就是通过“选举”这个“法制”手段进行的;而米洛舍维奇做总统时,为了收回科索沃省的自治权,则是进行“修宪”,宪法经修改后都宣布你不再有自治权了,你还想闹什么独立,那就是“违宪”嘛。 选举、修宪这些法治程序,如果能够成功地为一个人的野心服务时,那注定是一个没有制约制衡的“伪法治”甚至“伪法制”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中,极权者就能够“以我的方式”去施行他的“治国纲领”;在强大的集权统治力下,百姓通常也只能乖乖地跟“跑”,就像那帮跟着阿甘傻跑的人一样。“选举”、“修宪”成为极权人物的政治诉求的时候,就是最需要整个世界警惕的时候。 美国已故著名男歌手弗兰克·西纳特拉有一首《以我的方式》的著名歌曲,狱中的米洛舍维奇最喜欢倾听最钟爱的就是这首歌曲了:“现在,尽头将近;/所以,我面临最终落幕。/我的朋友,我将作明确表述,/我将陈述自己的观点,对此我深信无疑。/我已经历过一段充实的生命。/我已历经每一条道路。/但比所有这一切更为重要的是,/我以我的方式做了所有这一切。/遗憾,我确有一些,/但值得提及者并不多。/我做了自己必须做的事情,/对于这些事,我每一桩都毫无例外地承受结果……”米氏与《以我的方式》之间,应该有许多共鸣,比如“我深信无疑”、比如“我以我的方式做了所有这一切”,米洛舍维奇就是始终认为自己做的一切是“以我的方式”来“维护国家统一”。而有一些“歌词”也只能算哀叹,比如“我每一桩都毫无例外地承受结果”,难道米洛舍维奇、萨达姆真的会愿意“每一桩都毫无例外地承受结果”吗?真是那样,米洛舍维奇大约不会坚决不请律师了,而请了律师的萨达姆大约也不会在法庭上倒了个,像审判员一般生猛地对付主审法官了。 个人的悲剧,其实绝不是个人的悲剧,而是时代的悲剧、环境的悲剧、主义的悲剧、思想的悲剧、体制的悲剧、制度的悲剧。早些年,在米洛舍维奇受审的时候,海牙战犯法庭监狱没有为米洛舍维奇改善什么条件,“监狱就是监狱,不可能是五星级饭店,在这一点上谁也不能例外”;按照路透社当时一篇报道的说法,“对于正在海牙发生的一切,普通塞族人既没有感觉愤怒,也没有感觉羞愧”;“没愤怒、没羞愧”,这就是对“伪法制”时代的世界级悲剧人物米洛舍维奇的最好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