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成本不能是糊涂账

　　【金陵晚报报道】□戚若予

　　“两会”期间，高校收费是代表和委员们热议的重点话题。透过媒体传递的信息显示：最近15年来，大学学费上涨了25－30倍。据称：这一数据不仅与15年来民众的收入增长形同天壤，也数倍于全世界高校的最高学费增长比例。

　　无论是政议还是民舆，都有很强的声音对高校收费飙升提出批评。而教育部官员在新闻发布会上关于“上大学如同到商场买衣服，有钱就买贵的、没钱就穿差的”一番高论，更是把自己做成了一个被“万炮齐轰”的靶子。其实值得我们深究的是：大学收费为什么会“贵”？

　　此问涉及一个被追问了多年、但“一直是一本糊涂账”的话题，即培养成本。因为，在大学高收费争论中（尽管舆论几乎是一边倒，但也有不同意见），“正方”最主要的观点就是：学生培养成本增加了，学费必然上涨；非义务教育阶段国家经费承担不了，所以老百姓受教育要花钱；即使如此，现在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的钱（成本）仍远远高于学生学费。

　　依照经济学理论，成本有直接成本和间接成本。对工业产品而言，直接成本主要是生产产品发生的工人工资、原材料、水电气及设备等等可以直接确认的费用；间接成本是指为产品的形成间接做出贡献的各种费用，包括非生产一线人员工资、以及厂房、设备等等。这些费用通常按权责发生制的原理计入产品成本，而非生产单位的各项费用不应计入。至于高校的培养成本，其“产品”是毕业生，直接成本应该是授课教师以及教学保障人员的工资开销，间接成本则是校区土地、校舍以及实验室、教学仪器设备的折旧和后勤保障人员的工资费用等。

　　以此分析现今高校培养成本之构成：教师数量和规格都比过去有较大提升，但是师生比仍然偏高，有的高校在某个扩张阶段的师生比竟高达1：30；与师资不足相反，高校后勤队伍总体偏大，“后勤社会化”之路由于受到体制障碍，基本上走不通（指公办学校）；高校扩招带来的新校区投建，最大的经费支出是买地、盖楼形成巨额债务以及庞大的财务成本（利息），虽然其中大部分由政府埋单，但仍有相当大的缺口由学校来填，有的高校年还息金额高达六七千万，必然会分摊到学费中去。

　　还有大学城、新校区的建设，目前普遍贪大、比全、求高。新校区动辄占地数千亩；毗邻院校家家都有体育馆、图书馆、运动场，资源共享成了一句空话，重复建设却比比皆是；高校教学楼、宿舍、食堂越建越高档，有的甚至采用豪华装修；几百万元的实验室建起来了，却闲置一边，使用率极低；计算机中心一个比一个大，学生上网还是无法满足。

　　直接成本的核心是师资。有的高校为了升级、更名、达标、评优等不同目的扩充师资队伍，有的甚至直接花巨资（提供住房、经费等）买教授、买博士，但直接为本科生上课的教授却很少，本科课程多半由讲师支撑，有的高校甚至由在读博士生“救急”。另外，大学教师收入有较大提高是不争的事实，而政府对高校的财政增长幅度远低于前者，那么教师收入增长就必然有其他渠道，包括来自科研经费、或学生学费。

　　由此可见，事关学费高低的，不仅仅是培养成本，还事关成本构成是否合理、学生应该支付哪一部分成本的问题，而这不应该是一本糊涂账。如果把大量的间接成本、甚至把高校的铺张浪费也计入成本要学生承担，其培养成本不可能不高，但怎么说也高得不合理。

　　(编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