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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学习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05日09:10 上海青年报

  ■文/程小莹

  我在上幼儿园的时候记得要路过海宁路,一家帆布厂飘出来的味道,和白色的热乎乎的蒸汽,像蒸饭的味道;幼儿园的阿姨分饭的时候要系上饭单,因为饭与饭单的关系,使我感觉,饭与帆布,也似乎有了联系。后来我发现,所有发“FAN”的音,会与“饭”有关。“犯”错误,到家里便会被大人骂“夜饭不许吃”;看一本连环画正扎劲的辰光,被喊着要

吃饭了,会觉得“烦”;姓“范”的人,大多胃口好,比如后来有个叫“范志毅”的男人,踢足球的,饭量肯定是大的;那时还有叫“范文同”的,是越南总理,一个经常在广播里听熟的名字,听上去也让人产生关于“饭”的联想。我的诸如此类的种种联想,没什么褒贬之意,都是一些孩童式的胡思乱想,与孩童有限的经历与视野有关。

  那时候我开始认字了。我对汉字的形象化理解,几乎都类似于这样的“饭”、“饭单”、“帆布”、“饭桶”、“犯错误”、“烦”的种种联想。比如“瓜”,发音的时候,嘴形是一个咧嘴啃西瓜的样子,似乎还有口水和汁水从嘴边淌下来;“哭”的音调和发音的表情,已经是一副哭相了;“笑”字,你盯着看,就像是个笑嘻嘻的面孔;报纸上和广播里经常会读到和听到一个叫阮友寿的人,是“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主席”,中国人民的朋友,所以有个“友”字;“友谊”的“谊”,总归和粘乎乎粘在一起,腻滋疙瘩,比如“鲜血凝成的友谊”,感觉爱不释手;“骨干”,便与骨头有关,干巴巴地撑着,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被老师封为班级“骨干”,我便开始消瘦下去,像骨干了;同样是“骨干”的,还有潜伏特务,发展特务组织,那些精瘦的,便是“骨干”;我的脸上泛着一些白色的斑痕,我无端会将这个“斑”与“班级”联系起来,因为班级里的男孩大多脸上都会有斑痕;也喜欢啃指甲,经常叫肚子疼,人说我们的肚子里有蛔虫,我是承认的,我到现在都觉得,蛔虫都是生长在60年代的男孩肚子里的,今天可能已经绝种,所以现在的男孩便没了“宝塔糖”可吃;吃“宝塔糖”可以解馋,但比较麻烦的是,过后我们要注意自己的大便,蛔虫是从便中排出的。这使我们在大便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忐忑。早春的时候,我们每天在学校里还要滴一种黄绿色的药水,从鼻子里滴进去,从鼻腔流到喉咙口,是水果的味道,那是预防脑膜炎的,“点滴”的词儿便是这样来的,三点水、四点水,一滴一滴,形状便是笔划里的“点”,水滴落下来的时候,会形成流线型,是在空中减小阻力的形状,“点点滴滴”的词儿便很具象,到处在滴滴答答;后来,京剧样板戏《红灯记》里有句台词:“点点滴滴在心头”,我便会联想到滴鼻头的黄绿色药水和水果香味。

  这是我和城市以及它的细部生活的生死攸关的初恋。我的最初的语文学习里充满了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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