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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从阿星的悲剧到艾绪强的冷笑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05日12:00 光明网
庄华毅

  去年9月,一名叫艾绪强的农民工制造了震惊京城的“王府井劫杀的哥连撞9人造成3死6伤”的案件。前天上午,市二中院以抢劫罪、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处艾绪强死刑。(据京华时报2006-05-31)

  艾绪强在法庭上称,他是为了报复社会才劫杀的哥并连撞9人。笔者注意到,报道中有一句话,“(艾绪强)冷笑地看着眼前不断闪烁的镜头。直到被带出法庭,艾绪强一直保

持着这种冷笑。”不知为什么,从这个冷笑中,笔者想到了已经被公众遗忘的另一个杀人犯,深圳“砍手党”的伙夫阿星。(http://news.tom.com/1002/2005714-2304440.html)

  撇开杀人的血腥罪行,我们看到,这是两个不幸的人。艾绪强离婚后到北京作为农民工开铲车打工,却没有得到工钱。而阿星则更有值得同情的一面,他在老乡组成的“砍手党”那里做伙夫的时候,坚决不肯和他们一起去抢劫,最后自己到处打工,只是在工钱被扣,自己被开除并一再受辱的情况下,才操刀杀人。他们都来自农村,都是在承载着他们梦想的城市里成了杀人犯,当他们宣称因为社会的不公平而犯罪的时候,当艾绪强们冷笑的时候,当阿星对记者说“城市里的人,高到天上去了,我们抬起头,望得帽子都掉下来了也看不到,够不着。”的时候,难道我们不应该感到心酸吗?我们无法回避社会的集体责任,我们必须思考:如果他们不犯罪,社会是否给他们提供相对公平的机会,让他们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从义务教育阶段开始,人群就拉开了差距,看看现在的农村和城市的学校,同在一片蓝天下,他们的差距已经到了令人不忍陈述的程度。穷人家的孩子,即使在家庭的苦苦支撑下,能考上好高中的机率到底有多大?即使有那种可能,高昂的大学学费,艰难的求职历程早在初中阶段,就已经让穷人们忘而生畏,有多少人敢迈进这个残酷的赌场?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在应付性的“义务教育”之后,懵懵懂懂地走向社会,社会给了这些和时代产生隔阂的“新一代民工”多少的机会?不用说买房子了,他们中也许九成以上没认真想过在生活着的城市里购买房产的问题。他们只拥有微薄的收入,他们的思维方式,生活习惯和白领,和“读书人”,和整个城市相去甚远甚至格格不入。在这个主流话语和他们存在那么大的差异甚至歧视他们的社会里,他们囊中羞涩,捉襟见肘,天天为基本生计奔波发愁,你想能拥有多大的机会?如果遇到疾病或其他的意外,可怕的药费和各种必须和时代同步的开销,更可以象雪后的冰霜一样,让他们见识到人生的可怕和社会的炎凉。虽然社会不是真的那么无情,但他们中的少数人也一样会因此认为,违法甚至犯罪的道路,是改变命运追求“公平”的唯一方式,是社会为他们量身订做的生存法则。

  犯罪无疑是应该受谴责的,但是如果有一天,犯罪者居然昂起头对社会说:我有罪,但我没有错的时候,我们这个社会治安的基石在哪里?艾绪强和阿星是两个极端的例子,但我们不得不正视,在现在的犯罪分子中,在隐蔽在各个角落的一个个抢劫团伙、盗窃团伙里面,到底回荡着多少这样的声音:“必须这样做,错的是这个社会,我们没有错!”?看看这几年来日渐严峻的治安形势,我们再也无法回避这样的声音,我们再也不能给犯罪者提供越来越多的口实。

  强大的公安力量是社会稳定的坚强后盾,但最坚强的后盾是社会上正气对邪气的绝对优势。在以前,社会治安方面的犯罪分子不管怎么顽固,他们至少知道他们是错的,是耻辱的,是被鄙视的,或者说他们做的是“没面子”的事。如果有一天,他们居然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甚至有一大批人也觉得他们是对的,真不知道,我们社会稳定的保障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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