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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再高的挪威人也没有他高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27日00:10 新京报

  ———易卜生家乡行

  文化谭

  编者按:剧作家过士行受挪威奥斯陆开放剧院邀请,以易卜生的名句为灵感创作十五分钟短剧《遗嘱》,并于9月赴挪威参加了纪念易卜生逝世百年的短剧展演活动。

  北京的草开始发黄了的时候,挪威的草还是绿的。这个纬度比中国高得多,能看见北极光的国家,冬天比北京还要暖和许多,这是我来到此地才知道的,可以算是一个意外。

  当年海盗的后裔今天温文尔雅,也是你绝想不到的。

  我猜他们靠两步走到今天:第一步是他们的祖先在抢夺外国财富的时候,不经意把上帝抢了回来,上帝改变了这个民族;第二步就是易卜生,经由易卜生,挪威的社会和人心的道德追求有了极大的提高,人们尊重别人的自由。

  从不得志到享受永恒

  可以说没有易卜生,人们对挪威就不会那么刮目相看。

  一提起挪威人们首先想到的必然是易卜生。国家剧院的门前赫然矗立着两座铜像。左面是易卜生,右面是比昂森;这两人都是当时的巨匠。比昂森在挪威红极一时,他的戏剧多是大团圆结局,受到官方和世俗观众的喜爱,连诺贝尔奖都选择了他而非易卜生;而易卜生的戏剧直面社会人生的痛处,提出了新的道德价值观而遇到时代的抵触,生前在挪威并不得志。所以比昂森的雕像昂首挺胸,踌躇满志;易卜生低头蹙眉,一副被困天堂县卖马的秦琼架势。时光飞逝,比昂森被人遗忘,易卜生却得享永恒。

  顺便说一下他们俩并非一时瑜亮那样不相容,而是儿女亲家。

  易卜生在国内感到压抑,36岁的时候离开祖国先后到意大利和德国定居,直到63岁的时候才回来。那时候他已经是被整个世界接受的大师了。国家剧院的人还说到了一个趣闻,那就是他的出走并非全是因为戏剧偏见,易卜生身高一米六二,在到处都是一米九二的大个子国度里,于生活中也难以出头,故而羞愤去国。这是笑谈。如今再高的挪威人也没有他高,他的雕像足有十几米高。

  今年是易卜生逝世一百周年,挪威举办了纪念活动,我的一个十五分钟的短剧承蒙他们看中,由著名的开放剧场邀请来此观看演出。

  到了曲阜当然要祭拜孔子,到了挪威自然要瞻仰易卜生。在奥斯陆的易卜生博物馆里,不仅可见到他的珍贵手稿,还可以看到刚刚被文物部门从乡间找回的他的澡盆,一位农民用它来饮牲口。易卜生在这里租用了一套有七个房间的三百五十平米的公寓,昂贵的租金全部靠稿费支付。有人说他晚年很看重稿费,我想房租大概是一个问题吧。

  娜拉仍然随时准备出走

  易卜生在这套房子里一住十五年,直到去世。令人诧异的是他的书房里悬挂着他的“敌人”斯特林堡的巨幅画像,这位瑞典戏剧大师生前对易卜生毫不留情,总是和他唱反调。

  易卜生尚健在时就请来这么一个对头朝夕相处岂非多事?

  易卜生说:“有他苛刻的目光注视着我,须臾不敢懈怠。”斯特林堡反对的主要是他关于妇女解放的思想。瑞典大师的内心深处有着和尼采“跟女人约会要带上你的鞭子”的共鸣。那时的妇女由于社会身份的原因,很难有什么深刻的思想,大师们知音难觅,轻视妇女也顺理成章。当然实际上那根鞭子也不过是个可笑的下不去手的道具,比如尼采和莎乐美、里尔克三人的合照,尼采手中所执之物即是。

  易卜生在一百多年前就看出妇女的潜质并不比男人差,故而不遗余力地鼓励妇女解放,他首先获得了女性的理解和拥趸。在今天,妇女解放已经走到女权主义的年代,娜拉的故乡却在考虑实际问题。

  《娜拉的儿女》这部现代话剧提出的就是自己的理想对别人会有什么负面的影响,娜拉想回家,她的儿女们却不愿见这位抛弃他们的母亲。开放剧场的负责人之一葛朗蒂女士就开玩笑说:“拿海尔茂的支票在今天也是违法的。她对家庭是不负责任的。”今天的挪威,那些金发碧眼的美女仍然随时准备出走,或是让男人出走,那样更省事些。她们非常独立,个性十足,不过她们与娜拉不同的是开始考虑自己的责任。

  纪念易卜生的自由精神

  开放剧场全部由这样一些独立自由的女性主事,她们把一个废弃的电焊车间捯饬成一个小剧场,二十年来艰苦奋斗,在北欧渐有影响。今年恰逢剧场建立二十周年,与易卜生逝世一百周年同时纪念,推出了易卜生国际短剧展演,从挪威、丹麦、俄国、波兰、塞尔维亚、葡萄牙、英国、美国和遥远非洲的马拉维以及中国的剧作家中邀请了十九位,每人写十五分钟短剧,以易卜生的自由精神为创作主旨,不限题材,只限时间。我接到使馆的邀请时并没有得到关于“自由”的提示,交稿后才知此事,大呼冤甚,幸好自由观念有如呼吸,无人提醒也会保持,否则休矣。我写的短剧名叫《遗嘱》,故事曾讲给法国日常生活戏剧的领袖温泽尔听,他说欧洲真正感兴趣的正是这样的日常生活,最见功力的也是这样的戏剧。一些前卫戏剧只能在少数艺术节上见到,大家只觉时尚而已,过后便被遗忘,很少有像贝克特那样深刻的前卫精神长期给人以影响。

  戏演出后证明温泽尔的话是对的。在五花八门的十九部短剧中,这个戏被认为是最具易卜生精神的,并且深得易卜生的精髓。我则羞愧难当,只用了一点易卜生就被承认,而我真正下工夫的是迪伦马特啊。易卜生深刻,但是非分明,而真理并非是戏剧的追求。戏剧和文学都应该有超越是非善恶的追求。在戏剧中,真理永远都是说不清楚的。

  我对这群金发美女说:“我爱开放剧场。”她们说:“我更爱你。”我说:“我会永远记住开放剧场。”她们说:“我更会永远记住你。”我说的是集体,她们却只说个人。这就是中国和西方的不同吧。

  □过士行(北京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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