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荡的私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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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21日05:04 舜网-济南时报 |
□沈胜衣 这是“寂辽标致”的黄金,这是“自如阔大”的牡丹,这是须兰的《黄金牡丹》。 须兰最先写小说,作品里有张爱玲和苏童的影子,那种人生如戏如梦的气息入我心髓。爱她那篇终于没扔出去的《红檀板》:许多往事,不是说扔就能扔的。爱她那篇的《宋 朝故事》:“作家老秦在探望张季的路上心里满是哀伤。他这一辈子是怎么的了,如何只剩下了青春的回忆。”——写下这些的时候,她才23岁,一出手便小有名气。就像她喜欢的“那些遥远的年代”,她的小说也是“才气纵横又有点儿醉生梦死,繁华中透着冷清。”有一段时间较少见到她的作品,后来《万象》创刊,在第一期上看到她的《狐狸的棋局》,惊喜欢欣。那是写旧上海女子的散文,还是一样的“幽窗棋罢指犹凉”。更忘不了的,是后来陆续读到她一系列谈画文章的那份激动迷醉:写莫迪格利阿尼的《非相》,写夏加尔的《切割》,写高更的《凤凰委羽》……这些都是我极喜爱的画家,而她又说得那么漂亮和到位,使人掩卷叹息——我当时也写过一组关于莫迪格利阿尼的笔记,一位编辑好友知道后很感兴趣,我却没有交出去,仅仅因为有了须兰那篇,竟使我一度要袖手藏拙。 近年有不少女作家,纷纷以女性的细腻感觉和尖锐心神去叙说西画,但还是须兰写到灿烂极致。她的《凤凰委羽》,如此缤纷深邃,直如菩萨现身,诸声诸色,眩人耳目——却又是正大雍容,有光天化日的端丽。她深追高更画中的笔笔情意,更反复描述他与塔希堤岛的“两相缠绵”——光是这方面的好话就抄不胜抄,如说,高更有了塔希堤,“是乱世儿女乍相逢”,一如“天地不仁,但天心与人世之间,又是柔情蜜意,是可以彼此默然心许到山川无声的。”画家与这个岛之间,“是‘上马人扶残醉,晓风吹未醒’。情怀竟可以这样媚。然而又真的是无情。”他和它“是风流事,亦是家事,更是没有事。故而昼长人静。”等等。最使我震动和感动的是这一句:“高更与塔希堤,比如男女在天下人面前相悦,这样坦荡,又有这样私情。”须兰还道出了天人之间种种石破天惊的关联,说得多么好,多么让人沉醉,如良酒美杯,一盏盏地递来,读得人无比快意酣畅。 这些散文比她早期的小说更极端,更花团锦簇,甚至让人觉得太唯美了,浓得化不开,让人在纷至沓来的出人意外的美文中无从喘息,“处处都是兴奋点”。然而,在表面的“满”当中,她的文章又是“有余地”的,甚至可使人发无关的玄想:我当初在一个黄昏读毕此篇,忽有一阵风入室,吹动了紫蓝底金花的窗帘,刹那间,竟觉得是窗帘正与光洁的黄木柜子在悄悄对话;外面斜阳明晃,静静中人一时恍惚——这是尚未从须兰的文章氛围中脱身出来所致了。她就有这般魔力。 《黄金牡丹》 须 兰著/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年9月第一版/定价:22.00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