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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凝 作家供养制度 目前不会取消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01日07:40 长沙晚报

  

铁凝作家供养制度

  铁凝 国新供图

  铁凝第一次见茅盾是1978年,她形容自己当时是“战战兢兢”。

  铁凝崇敬的还有巴金。遗憾的是直到巴金病逝,她也没能近距离接触过这位文学前辈。

  然而,当铁凝49岁的时候,她的名字和茅盾、巴金并置,成为中国作协57年历史中第三任主席。

  11月21日上午,在河北作家协会她的办公室里,记者专访了铁凝。石家庄被铁凝称为“我们的村庄”,村庄正在下今年的第一场雪。回到庄里的铁凝也重回安静的状态。

  不投我票的人我也同样感谢

  记者:媒体对你当选作协主席有各种解读:作协主席走下神坛,作协开启平民时代,你怎么看?

  铁凝:很难用一句话说清我现在的心情。有喜悦,喜悦首先是因为这是很高的荣誉,前两任主席是文学里程碑式的人物,第三任就是我,这是非同寻常的位置和荣誉。文学界的同行在这样的前提下,给了我宽厚的认可,我想这是不容易的。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惶恐,我说我有几个不敢忘记,第一不敢忘记,就是这个位置不是非我莫属,即使不跟大师比,单是同代,都有很多优秀作家可以担当此任。我很荣幸我在这个位置,不忘记这点,我就会知道我是谁。

  记者:在作协主席选举中,有人对你投了反对票。你的前任是茅盾和巴金,人们会拿你和他们比较。你还有很多同样优秀的同行,你也会被比较。你的当选除了鲜花和掌声,可能也伴随着质疑。

  铁凝:选举主席的整个过程,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我感谢投我票的人,因为在我前面矗立的是那样的两座丰碑,投我票的人我觉得至少是给了我宽厚的认可;不投我票的人我也同样感谢,让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差距——他为什么不投你的票,会让你不断地想,你会不断地使自己更好,虽然使自己更好很不容易。

  记者:在作协体制中,“作协主席”是一种荣誉职务,还是一种实际权力?我们看到茅盾和巴金在任时,“作协主席 ”更多是一种荣誉象征,他们似乎并不介入作协的日常工作。

  铁凝:我个人认为作家协会不是一个权力机构,作协主席也不是权力的代名词。但它也肯定不仅仅是一个荣誉性的职务。作协主席这个位置对我而言,是全新的,也只有几天时间。我跟前两任没有可比性,他们创造的巨大文学财富,拥有的巨大个人魅力和影响力足以覆盖中国文坛。但这些今天已经没有了,甚至现在中国文学也不在社会的中心位置。不在中心位置是正常的,没必要为它感到悲哀,这是第一;第二,我不是里程碑式的作家,也绝不存在巨大的个人影响,所以我说,这次作协主席的产生,跟前两任相比,不仅仅是年龄的下降,其他的一切也都降下来。

  但是,在这个位置上,我愿意努力,让自己成为中国作家里一个优秀的代表。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服务意识、团结能力和实干精神,对我来说这是最主要的。团结作家、为作家服务,使他们写出优秀的作品,这是我最深切的愿望。

  作家供养制度目前不会取消

  记者:作代会以前,作家洪峰上街挂牌乞讨,被媒体狂炒。莫言谈到洪峰乞讨行为时说,洪峰是在争取一种公平。中国很多地方都还存在着作家供养制度,洪峰却得不到这个制度的保护。更多的人批评洪峰作秀,以他为耻,认为应该取消“作家供养制度”,你怎么看?

  铁凝:我想在当下的中国,“作家供养制度”恐怕一时是不能取消的。我们这么一个大国,国家是可以拿出一定钱来,供养一部分优秀作家的。供养作家在很多国家都有先例,比如法国有很多文化和文学艺术基金,用来支持作家和艺术家的创作活动。我出访以色列,以色列作家协会有一个以色列希伯来作家协会,政府要拿出钱来给他们办纯文学杂志,给他们租房子住,让他们开咖啡馆——咖啡馆的收入也是作家的。

  为什么强调专业作家制度是必要的?我现在不是专业作家,不存在替自己说话。据我所知,像王安忆、张抗抗、刘恒他们都是专业作家,这样一些顶尖的作家,怎么配不上国家出一点钱,有一个相对体面和安定的生活呢?对作家来说,住房也许不是最重要的,有钱就可以买房子。但是医疗呢?子女教育呢?社会保障呢?创造一个和谐宽松至少是小康的生活,有助于解除作家的后顾之忧,专心写作。我们这样一个大国,如果养不起几个作家,可能就是一种悲哀。

  记者:怎么避免作家因养而生的惰性?合同制作家制度能奏效吗?

  铁凝:作家体制的变革势在必行。实际上专业作家群体,在文学体制中在逐年缩小,更多的是采取合同制作家方式。比如河北作家协会(我不说中国作协的作家,我还没有掌握全部情况,但据我所知,中国作协机关里没有专业作家,它只是一个服务性机构,和各省的作家协会还不一样)有5个专业作家,还有30个左右合同制作家名额,人是不固定的,一期两年,在这两年中,政府拿出钱来资助作家写作,不限定写作的题材和内容。“合同制作家”是一个竞争机制,它不养一个不写作的人。

  记者:不能回避作家对作协的疏离这个现实,前有李锐退出中国作协,后有上海等地作家退出,你怎么看作家跟作协的离心倾向?

  铁凝:李锐退出了中国作协,但没退出山西省作协,他还是山西省作协的专业作家,作家要的是什么,他要的只是一个相对正常的生活环境和条件。

  专业作家制度为作家提供的保护是,可以使作家不用为一把米忧愁、焦躁,虽然我们说悲愤出诗人,但我们是一个大国,我觉得实际上花在作家身上的钱是没有多少的。制度提供的是一种保护,作家的写作还是独立的,作协不会干预作家的写作。同样,一个作家写不出好作品的时候,作协是没有办法帮他写出好作品来的。一切还得靠作家自己。

  专业作家制度为什么现在还不能完全取消,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的法制体系还没有健全起来,在法制不健全的情况下,作家全部成为自由职业者,作家的权益是没有办法保障的。比如盗版的问题,作家的权益会受到严重侵害,著作权被侵害,被无情地践踏,这在我们国家还是很严重的;比如现在很多纯文学的作家也有好的收入但是探索型、实验型作家,他不为市场所左右坚持自己的文学追求,他的生活怎么办?除非他有另外一份工作,比如他是一个记者,一个大学老师,一个出版社的编辑。但他没有这样的工作怎么办?这时候作家显得很无力。所以我要替中国的优秀专业作家说一句话——专业作家制度并不意味着吃闲饭,也不意味着铁饭碗。

  爱情没有道理

  记者:你独身的状态令外界好奇,你对情感很严格吗?(铁凝至今未婚,一直在跟父母住。)

  铁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第一我不是独身主义者,我不是要打一个旗号。也许更早的时候,比如十八九岁、二十几岁时,如果那时很快进入家庭生活,可能就不是今天的样子。当然历史不能假定。我也有过个人的感情经历,我并不后悔或者怨恨,因为所有的经历都有值得纪念的价值。这些情感经历丰富了我的人生,给我带来更多的善,而不是仇恨。至于婚姻,到了这个年纪,我觉得第一,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有独立的经济收入,有可以安身立命的职业,当然我对婚姻也有好的期望,我想说我还是有希望的,可是我又想告诉你另一句话,我从来都是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因为我觉得做好了失望的准备,才可能迎来希望。但可能我准备得还不是特别充分。

  记者:你说到失望,你不相信有在心智和品性上能跟你匹配的人吗?

  铁凝:我希望在心智上可以沟通,至少是一种相互理解,我觉得有难度,但我仍然是有希望的。中国话说“缘分”,这是强求不来的。我见过一些好的婚姻,使双方都得到极大的愉悦,它不是跟事业对立的,我是一个强者,其实更多时候我更像一个家庭妇女。

  记者:所谓的女人气息吗?

  铁凝:我比较喜欢厨房,我会从日本背一个锅回来,有一个小铁锅,特别有意思,买个锅回来,感觉特别高兴。我跟你说这些,想说明什么?我不是要男人来为我服务,其实我没什么更高的境界,这些琐碎的事情很能引起我的兴致。但是又因为这样,可能更多的人会觉得这个人要躲得远点。确实有一些好机会被我错过了,有一些好的暗示我可能会没有理睬,或者是彼此错过,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见过好的婚姻,他们会彼此成就彼此提升,但是如果是一个坏的婚姻——

  记者:彼此损害彼此毁灭。

  铁凝:对,与其要一个坏的婚姻,还不如没有。人为的强求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但了解一个人是困难的,你是不是敢把缺点、毛病都尽快让对方知道;他知道了后会怎样,都能检验出情感的质地。

  我认识日本电影演员栗原小卷,在上世纪80年代她是中国女人的偶像,我前不久去日本还跟她见了一面。我很高兴,她都60岁了,一点也不像那个年纪的人。很多年前,可能在她40岁的时候,我看到记者采访她时问,你怎么还不结婚?她说还没做好准备。当时我还很小,很不理解,我想她都40岁了,怎么还没做好准备?我想现在我理解了。她现在也还是单身,可能也还是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我想我也是。

作者:《南方周末》记者 夏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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