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怀念

　　■文/郑天然

　　方厅前的小树林里有鸟，大片的水杉大片的鸟巢大片的喧嚣。树林被砍伐掉变成草坪时，鸟儿全部飞走，好像再也没有回来。

　　方厅的后门楼梯上曾经有个男孩，纤瘦的样子，抬着头很安静地看天空。走过的时

　　排了舞。跳了舞。方厅的舞台是木制的地板，穿底面很薄的舞蹈练功鞋，跳的时候觉得有些疼痛。一遍一遍的跳跃像是真实怀抱着不真实的梦想。正式上舞台时，白色闪光打进眼睛，看不见台下，视觉里一片空荡。

　　不知道他会跳舞。想象他跳舞的样子。芭蕾里王子的角色，高而纤细，穿白色的羽衣，眼神高远。

　　在国画组呆到浅黄色月亮从楼边出来。

　　有天走的时候看到教室外的画廊尽头站着淡淡的人影，熟悉的样子和专注。太过安静的空气因为我的走动发出清晰的声音。他回过头来看，一言不发。

　　回寝的路上听见熟悉的声音和其他声音混合着一起一伏。路灯刹那地亮。回头的瞬间，教学楼的方向，其他所有的教室灯光一齐熄灭。他的脸一明一暗，我转过头去暗暗地笑。

　　高二要过去的夏天，我用光学照相机在学校拍了很多照片。印出的照片贴了6张海报，放在学校大厅里给所有人看。旁边放的便笺上写满了留言。朋友笑说那张写着“很喜欢”的字条的字迹很像他。朋友的朋友认识他，偶然谈起的时候说他不会跳舞，不会画画，不会照相，总是看书，偶尔打个篮球，没有很多的朋友，总有些孤单的样子。

　　买了街上3元9张的信纸和2元一本的便条，想象他看着的样子，慢慢写了上百张的纸条，交给他的朋友，鼓了很大勇气让人一直帮着传递。高三要离开的那个生日，他整理了全部托了同一个朋友作为礼物送了给我。那天夕阳西下，花在脚下盛开，有处开紫藤的荒地。大片的紫色在眼前摇曳。图书馆二楼的窗边阳光温暖。银杏叶子黄色的一片一片掉。

　　那些纸条，一张张撕掉，还是舍不得地藏了很小的部分。

　　一朵花开过它的一生，开过我的几年，丢失的无法找回。日光明亮，喜爱单纯，怀抱梦想的瞬间岁月。

　　很久以后，听说高中毕业后就去了国外，回来聚会过一次，还是一样孤独沉默的样子。似乎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在我不断写给他字条的那段日子，分手了。再后来，便没有人提起。

　　有点忧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