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出租屋故事(68) 凌晨枪声

　　今年9月14日下午6时，罗湖区出租屋综合管理办公室南湖综管所管理员何德兵和林彰国刚走出办公室，准备去吃晚饭，遇上了辖区派出所的便衣民警。

　　“难道又有案件？”便衣民警来到办公室，一般是出现了紧急案情。何德兵和林彰国转身回到办公室。

　　“今天凌晨4时，派出所接到匿名举报电话。举报人说在东方某大厦及附近片区听到两声枪响，但至今无法确定鸣枪的具体位置和开枪人身份，想请管理员们协助调查一下。”

　　片区暗访

　　民警所说的片区，正是何德兵和林彰国管辖的范围。他们俩顾不上吃晚饭，拿上租户信息资料，打着上户采集信息的名义，和便衣民警一起前往该片区走访群众。

　　“今天一大早是不是哪里发生爆炸了？怎么那么大动静？”何德兵和林彰国不动声色向租户们打听情况。

　　“凌晨三四时好像听到枪声。我还以为是警察办案呢！不过听声音不像是在街上开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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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德兵三人走访了东方某大厦、金某大厦等几个小区的商户。商户们所反馈的信息，帮助他们将鸣枪方位不断缩小。半个小时后，一行三人来到东某大厦楼下的商铺。

　　“老板，开门做生意要注意安全啊！我们听说今天凌晨这里有爆炸声呢！”何德兵和林彰国不露痕迹地和商户们拉起了家常。

　　“不是爆炸！听起来好像是枪声！”商铺老板说。

　　“枪声？深更半夜有人在大街上开枪？太危险了，你们千万要小心才是！”

　　“不是在街上开的枪！枪声是从楼里头传出来的！”商铺老板指着东某大厦说。

　　何德兵、林彰国和商铺老板又闲扯了几句家常，借口还要上户，转身走出门来。

　　“去东某大厦管理处了解一下，再调看录像！”便衣民警决定。

　　醉鬼鸣枪

　　东某大厦的保安人员确定，当天凌晨楼里发出两声巨响。保安人员将事发时的所有录像都调了出来，一段电梯里的录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当天凌晨4时，一名高壮男子、一名矮个男子和一名女子走进电梯，三人对着电梯门站着。站在中间的高壮男子左手搂着那女子，右手搭在矮个男子肩膀上，耷拉着脑袋，站也站不稳，几次差点瘫倒在电梯里，被矮个男子和女子架住。看样子应该是喝醉了。

　　电梯上升到中途，电梯门开了。此时，醉酒男子甩开矮个男子，撩起T恤衫，从腰间拔出一把枪，抬起胳膊对着电梯门外开了两枪。电梯在中途停下，肯定该楼层有住户在等电梯。好在那等电梯的人已经走了，不然，子弹肯定将其射杀。

　　随后，电梯门关上了。高壮男子的手臂垂了下来，脑袋又耷拉下去，又是刚才那副不醒人事的模样。电梯继续上升至高层。电梯门开了后，矮个男子架着高壮男子踉踉跄跄走出电梯，那女子似乎惊呆了，缩在角落里，没有跟随那两名男子走出电梯，又马上搭乘电梯离开了。

　　开枪人已经锁定，只要确定这两人住在哪套房就可以实施抓捕。遗憾的是，东某大厦160多套房，其中近九成是出租屋，流动性极大，管理处的保安人员对这两名男子住哪套房叫什么名字一无所知。

　　“怎么办？”现场所有的人反复看着录像，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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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像辨凶

　　“等等！把这个画面定住！”就在大家反复看录像时，何德兵看到高壮男子扬头开枪的一刹那，突然吼了一句，“老林，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住在18楼？”

　　林彰国靠近屏幕定睛一看，“就是他！”

　　何德兵和林彰国认出了高壮男子。该男子叫叶某平，住在老乡普宁人叶某业所租18楼的一套房子。说起来，他们两人虽然经常来上户，但与叶某平打照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他们两人对高壮男子印象这么深刻，还要从第一次见面说起。

　　今年4月份的一天上午，何德兵和林彰国上户登记租户信息时，该出租屋只有叶某平在家。叶某平一开门见是他们俩，转身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茶看电视。

　　“先生，请登记一下你的身份证好吗？”“我叫叶某平，没有身份证。怎么了？你们查户口？”

　　“深圳市有文件规定，出租屋的房客都要登记信息的。麻烦你配合一下。”

　　“我住的是亲戚的房，不是什么租客。你登记个名字就行了！”

　　“请问你在深圳做什么工作？有没有照片？如果没有我们给你拍一张。”

　　“没工作。你登记完就赶紧走，别问那么多！我做什么的，你管得着吗？照片也没有，你们敢拍照侵犯我的肖像权，看我不揍你们！”说不上两句话，叶某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他们两人推了出来。

　　此后，何德兵和林彰国再上户登记，叶某平干脆闭门不见。

　　确定了叶某平所住的房间，何德兵、林彰国和民警三人开始查找鸣枪案发现场。由于有了录像的指引，很快，何德兵三人在9楼的电梯口找到两个弹壳。

　　枪已上膛

　　找到现场后，何德兵一行三人静悄悄来到18楼。叶某平所住的房间防盗门紧锁着，里面的木板门虚掩着，屋子里传出一名男子说话的声音：“妈的，昨天喝醉了……”说话的正是叶某平。

　　确定叶某平在出租屋里，三人火速回到出租屋管理站，核对出租屋里所有租客的资料，并部署下一步工作。随后，何德兵和林彰国返回东某大厦盯住叶某平，便衣民警回派出所办理相关抓捕手续。

　　晚上7时，一批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民警赶到现场。民警在各个通道出口布点之后，何德兵敲了敲房门，开门的正是叶某平：

　　“妈的，你们怎么又来敲我的门？”叶某平一把推开防盗门，就要冲出房门滋事。

　　说时迟那时快，民警扑了上去，将叶某平推进客厅里控制住。

　　“你们抓我干嘛？我又没犯法！”被摁得无法动弹的叶某平一边挣扎一边叫嚷。

　　“你昨晚有没有开枪？”听到民警这一声喝，叶某平不再大喊大叫，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在瞬间的安静里，一间卧室里传出一阵响动，房间里的人一下把房间的门顶住了。几乎在同时，一名民警冲到卧室门口，身子一倾，用力把房门顶了回去。房间里的人一时受不住力，被门撞得坐在地上起不来，被民警制服了。

　　将人制服后，何德兵和林彰国开始搜查房间。他们在卧室的抽屉里找到了四五扎百元大钞、20多发霰弹、4把两尺长的砍刀和一把警棍。后来，他们在床上的枕头底下找到一支手枪，手枪已经上膛，子弹匣里有4发子弹，另外两发已经射在9楼电梯间的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