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

　　冷暖人生

　　文/流沙

　　一个人如果经常怀旧，而且连细节也历历在目，那么这个人肯定老了。

　　我母亲，也开始怀旧，经常说起我的童年。这些童年往事我是闻所未闻的，每每母亲开始自言自语般诉说时，我就屏气静声地聆听。

　　那天我在说自己的视力这段时间不佳，母亲自言自语说，“该不会你5岁那年挨了一刀的缘故吧。”记忆当中，似有这回事，当时是怎么一回事，我早就忘了。

　　母亲说：“那年，端午过后6天，你和勇民在晒谷场中玩，捉迷藏。勇民削了一把锋利的竹刀，玩了一会儿，勇民说，他的竹刀很锋利。你不相信，勇民比划着，一刀戳了过来。刀子深深扎入你的眼角，鲜血喷流。”

　　母亲说得十分生动，我似乎能看到当时母亲的害怕，母亲在晒谷地上呼天抢地，我的鼻子里似乎有血腥味阵阵传来。

　　母亲说这段往事的时候，像是在讲一个刚刚才发生的故事。

　　那一刀没有刺破我的眼球，而是从眼角斜刺过去，休养了一个月后，我的眼窝里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伤痕。现在，只要看书时间稍长，我的右眼就会疲惫，视力模糊起来。

　　在讲我和姐姐为了争红薯，姐姐失手用刀砍伤我的头时，母亲把当时的场景，我和姐姐之间的争执，那个红薯的形状、菜刀挥过来时的模样，以及菜刀碰到我的头颅时发出的声音……我听得惊心动魄。

　　我早就不知道自己的童年，童年在记忆中，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画面，但是有母亲在，我的童年就是完整的。

　　一天，母亲买回来不少豆角，她低着头一粒一粒地剥，我闲着没事也过来帮她剥。母亲说：“现在的豆角个大，你小时候那阵，豆角挺小的。”她又说起我小时候的事情， 说我小时候喜欢把豆角放在火堆里烤，烤熟的豆子特别香。我剥着豆角，听母亲讲童年的那些故事，突然间眼眶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