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岁老太苦等孙子4昼夜

　　

　　

　　

　　

　　

3月29日下午，郑州市花园路一幢高楼廊檐下。80岁的老太太张素花避开耀眼的阳光，斜坐在一堆散发着难闻气味儿的衣服旁，呆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多少天以来，她就坐在这里，长时间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坚定地等待走丢的孙子。

　　■商报记者赖海芳实习生陈磐

　　8年前，大雪天捡到弃儿

　　8年前，民权县花园乡花园村的张素花还安然享受着天伦之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已成家，像大部分农民一样，他们对母亲虽谈不上悉心照料，但也不会少了她的吃喝。那时，她住在小儿子家。

　　当年冬季，一个雪天改变了张素花的晚年生活。

　　一天，信基督教的张素花去教堂做礼拜，回家路上，她发现围着一群人。张素花挤进去一看，有人抱着一个婴儿正要往地上放。

　　“怎么了？”张素花好奇地问。有人告诉她，这是个弃婴，身体有毛病。

　　雪还在下，孩子用个花褥子包着。稚气的哭声撕疼了张素花的心。

　　张素花穿着大棉袄，她把孩子往怀里一揣，准备抱回家。她说：“当时孩子全身都冻青了，看着真可怜。”

　　围观的人一看，都赶紧劝：“你要这孩儿干吗？你看，肚脐上有个大孔，腿上还有俩大疙瘩，肯定是大毛病。你就算养也养不活。”

　　张素花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无论是好是坏，一个孩子就是一条命。

　　她坚持把孩子抱回了家。

　　为弃儿，和儿子果敢分家

　　儿媳看到婆婆抱回个孩子，很惊讶。但她没有拒绝这个可怜的弃儿，而是和婆婆一起，共同承担起照顾孩子的担子。

　　张素花给孩子起名叫刘明恩：“这是上帝赐给我的恩惠，所以叫明恩。”

　　儿子反对母亲收养病儿，但张素花执意要养，并花钱给明恩治病。明恩的病情似乎越来越好。张素花说：“肚脐上的眼儿越长越小，后来慢慢都没了。我们可高兴，以为他的病都好了。”

　　3年之后，儿媳不幸去世。张素花只能自己照顾小明恩，每晚搂着他睡觉。但令她奇怪的是，按说小孩一岁之后，尿床就能控制住了，但3岁的明恩还经常尿床，并且没有好转迹象。儿子跟她说，“你要么放弃明恩；要么，就搬离这个家。”

　　张素花选择和小明恩在一起。儿子搬来木头，为她建了一个小木屋，和她分了家。

　　几年来，小孙子天天尿床

　　明恩越长越可爱，虎头虎脑的。

　　但明恩却依然天天尿床，张素花还得随时为他换尿布。到了入学年龄，张素花把明恩送到学前班。他很聪明，每次考试成绩都靠前。但班上的同学都不愿意和他交往，说他身上有尿臊味儿。

　　学前班离小木屋很近，每天，张素花还可以为孩子换尿布。过了学前班，学校离小木屋就远了，张素花没法给孩子换尿布，小明恩不得不辍学。

　　虽然聪明，但从体形看，即使垫上干爽的尿布，小明恩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瘸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孩子的腿脚有毛病。

　　看着孩子难看的走路姿势，张素花决定存钱为孩子治病。

　　对一个农村老太婆来说，存钱说着容易做起难。跟儿子分开后，祖孙儿俩就靠一亩地过活，种的有玉米、麦子。平时，张素花还去拾破烂，拾上四五天能存一两元钱。地让别人照料，除去给人家的报酬，留够俩人儿吃的，剩余的全卖掉。

　　一毛、一元……5年来，张素花攒了960元。她把钱用小手绢包好，并缝起来。小明恩很调皮，趁奶奶不注意，把手绢包拿出来玩。结果被另一个小孩子哄去，张素花找去，人家不承认。

　　没有钱，带孙子离开医院

　　钱没有了，但病还是要治。张素花担心自己年龄大了，如果哪天走了，孩子怎么办？

　　花园乡小学找到张素花，说孩子病治好了，还可以到学校上学。“校长到我家，说明恩学习好，考试都考第一名。”张素花说。

　　因村里医疗条件有限，学校建议张素花带孙子到郑州看病，如果病能治，学校准备为其捐款。去年12月底，学校专门为张素花买好到郑州的车票。

　　一到郑州，张素花就一路打听着来到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尿失禁7年，无腰疼，无发热。刘明恩下腹部膀胱外翻，尿道上裂，双侧睾丸可触及，建议住院手术治疗。”

　　医生告诉张素花，手术费用需三四万元。这个数字吓她一大跳：“你说三四千吧，让人家学校给捐点，这三四万的，学校老师也捐不起啊。”

　　因为没钱，她带着孩子离开医院。

　　没留神，小孙子不慎走丢

　　离开医院后，张素花带着孩子，日夜守在花园路口一座大厦下，见人就讲自己和孩子的故事，希望能有好心人替小明恩治病。

　　到了晚上，张素花把随身带的褥子一铺，就凑合一晚上，明恩则在周围玩。慢慢地熟了，每次明恩都跑得更远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明恩会自己找回来。

　　3月26日下午，明恩拿着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子，跟奶奶说要到附近接水喝，就跑了。谁知道，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明恩走了，张素花的魂儿也丢了。她不想吃也不想喝，只是木木地坐着。“平时俺孩儿都去附近的那个茅厕接水，俺也去那里给他洗尿布，怎么会走丢呢？找不到孩儿俺以后咋过啊？”张素花哭着说。

　　张素花不识字，也不认路。她不敢去找，她也怕明恩自己回来看不到奶奶。到了晚上，连地铺她也没心思打了，随便靠在衣服堆上便能睡着。

　　两个在郑州讨饭的老乡告诉她，前几天郑州二七广场播了一则消息，说有个孩子让家长去认领。记者赶紧去打听，消息是假的。

　　上街一对夫妇来郑州找丢失的母亲，听说这里有位老太太，便找到张素花。一看不是，就给了她3元钱，张素花始终舍不得花。

　　张素花信基督教，提起帮助过自己的好人，她不住地说：“好心人太多了，感谢主。”

　　熬4天，小孙子再没出现

　　苦等的张素花引起了很多市民的注意。记者采访时，不时有市民过来问情况，并给老太太出主意。

　　有好心人看张素花很可怜，就给了她500元。她怕弄丢，交给附近卖饼的一个老乡保管：“这钱都得存着给明恩治病。”

　　还有好心人给她买盒饭，她吃不完，便把米粒倒在塑料袋里摊开晾着：“晾干了，回家可以熬米汤喝。”她打开一个塑料袋，里面还放着几包方便面、几个独立包装的小面包，这都是路过的市民送她的。

　　一名在附近开诊所的市民说：“可怜是可怜，但看样子，孩子真是不好找回来。”也有市民劝老太太回老家：“说不定孩子找不到你，回老家了。”

　　张素花刚开始不同意，后来在众人劝说下，她打算再等最后一天。她说：“要是再等不到，我也真没办法。谁要是见了俺孙儿，一定得告诉他一声，他奶奶回家了。”

　　小孙子什么时间能回来呢

　　商报见习记者高洋／摄

　　“孙子长得可机灵了。”老太太拿着印有明恩的报纸说

　　商报记者丁洁／摄

　　深夜露宿街头，老太太能受得了吗

　　商报记者程实／摄

　　在孙子走失的地方，老人步履蹒跚，渴望找到孙子

　　商报记者丁洁／摄

　　刘明恩，8岁，患尿失禁。于2007年3月28日清晨走失，上身穿红毛衣，下身穿黑裤子。谁

　　见到这个小男孩，请打记者的电话13903815510，好让多难的祖孙俩早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