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玥伍云 摄
《拿烟斗的男孩》 1905年 毕加索
《科学和爱抚》 毕加索早期作品
雕塑《牛头》1942年 毕加索
《宫娥 》1957年 毕加索
《亚威农姑娘》1907年 毕加索
编者按
依惯常思维,理性引领的企业和激情成就的艺术,属于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世界。然而,一位视角独特的名家却以她富于穿透力的目光颠覆思维惯式,发现了两者貌离神合的关联。近日,法国艺术哲学家佳玥应邀登坛中外名家系列讲座中联重科分场,揭秘传奇画家毕加索“一石二鸟”——一支笔创新、创富两不误的奥秘,引领湖湘企业家从艺术创新借鉴企业管理与创新之道,在创新思维领域开辟一条另类的罗马古道。
名家档案
佳玥艺术哲学家,法国知名企业培训机构Synthesis创始人与总裁,兼任法国精英工程师学院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曾任西班牙马德里大学法国文学专业教授。她善于从艺术与哲学的视角启发人们创新思维,并为法国电信公司、路易·威登-轩尼斯集团、欧莱雅集团、法国社会保险等机构提供创新指导。出版有《敏感智力》、《看,是一种艺术》等专著。
A 西方的“神笔马良”
不论商业价值还是对现代绘画艺术变革的贡献,毕加索无疑是西方画坛众望所归的大哥大。他的画笔有如上天所赐的神笔,让他在真实世界里画出比“神笔马良”更传世和动人的作品。
西方最昂贵的十幅名画,毕加索独占四幅,他在24岁那年创作的油画《拿烟斗的男孩》,百年后以逾1亿美元身价登顶全球最贵名画榜首。作为西方立体派绘画创始人,这位世界画坛为数不多、能够挣脱镣铐(绘画规则)的舞蹈者,入选了20世纪西方最伟大十位画家,而且高居榜首。
创新是每位艺术大师名垂青史的入场券。从画艺精湛的写实高手蜕变为颠覆传统的“忤逆者”,凡高的代价是潦倒一生,过之而无不及的毕加索却为何辉煌之至?这正如企业的成名之路。成功企业肯定是那些勇且敢于“吃螃蟹”的,当然,牺牲者很多不乏这种特质。
是像毕加索那样得尝创新成果,还是如凡高自食苦果而将创新贡献留待后人缅怀?
对生在当下的企业而言,选择不言而喻。
B 神童的乖巧和叛逆
如果有人以为创新就等于另起炉灶,毕加索大概不会对此产生共鸣。佳玥研究发现,与许多循规蹈矩的画家一样,毕加索接受的入门教育和基础训练非常严格且传统,这从他早期作品《科学和爱抚》的娴熟技巧可见一斑。此外,他成名前的不同凡响还表现在速度方面——14岁那年,毕加索参加巴塞罗纳一所美术学校的入学考试,考题是古典艺术与静物写生,依规定可用一个月完成,毕加索一天就完美交卷。
毕加索因为对传统技法熟稔于心,轻松考入美院,他在提升画技和形成风格的过程中,却拒绝对传统唯唯诺诺,即使只身旅居巴黎,一贫如洗时也不妥协。佳玥为毕加索的离经叛道找到两个“拐点”,第一次以《蓝色自画像》为标志,摆脱传统,敢于表现自我和抒发内心情感;第二次以《亚威农姑娘》为标志,颠覆传统重塑审美新标准,以心灵感悟取代客观唯美之追求。
很显然,如果毕加索凭高超技巧沿袭古典绘画老路,很可能成为拉斐尔、伦勃朗等古典派旗下的佼佼者;正是因为独辟蹊径,他得以成为毕加索,以及立体画派创始人。
佳玥将这种摆脱和颠覆称为艺术的创新。她认为,创新首先是以另一种眼光看待事物,敢于审视一切技术与工艺;同时也是一种背叛,到别处寻找和适应新生事物。敢于从我们所看到的东西中获取灵感以避免过多重复和停留于同一题材,从而实现创新,这无论对个人还是机构,都是一场严肃的挑战。
企业成长亦是如此。以中联重科为例,通过科研院所改制涉足商海,在行业率先摆脱体制约束以竞争力求生存;通过海内外重组并购,完成湖南制造史无前例的区域性企业向跨国企业的转型,颠覆传统中国制造靠市场换技术的宿命,为中国工程机械在混凝土机械制造领域培育出首位全球行业翘楚,也为中国掌门的亚欧混血企业创新出成长路径。
C 大师的知音与对手
毕加索从一颗“小苗”长成“大树”不是一蹴而就的,超越贯穿了他的一生。在气势压人、如日中天的强手面前,毕加索鲜有相形见拙的心理障碍,也缺乏绕道而行的自尊和傲气。他更像不带竞争欲望的对手,以及大师们绘画生涯不可多得的知音。
与毕加索同列20世纪最重要画家榜单的野兽派创始人马蒂斯,在毕加索出道前已名满欧洲。这位天赋过人的巨星在创立“野兽”门派过程中饱受咒骂和攻击,1906年,他的代表作《快乐的生活》诞生时,评论界的评价是“堕落”、“令人恶心”。这幅色彩俗艳、造型似乎偷工减料的画作,立马引来画坛“嘘”声一片,唯有毕加索睁爆眼球,对之赞不绝口。一年后,从马蒂斯《快乐的生活》获得灵感的毕加索,完成了对巨人的超越,他以一幅具有里程碑地位的创世纪作品《亚威农姑娘》,在西方现代艺术史上举起立体派旗帜。
善于博采众长又自成一派是毕加索的成功宝典,企业成功亦有异曲同工之妙。中联重科即是鲜活案例。
前不久,中联重科在广州西塔创下全球超高性能混凝土超高泵送世界最高记录。鲜为人知的是,这位行业世界冠军在创纪录的一刻仍然虚怀若谷,不忘刷新成长空间。同行的每一次超越,中联重科总以欣赏的眼光注视;遇有折戟沙场的探索,定然仗义执言,为创新失败者的对手赢回尊严。
佳玥认为,不论艺术家还是企业领导者,如果他不明了自己该怎么做,走向哪里,或者没有足够能力开辟一条新航线,他就会停滞在对现有能力的满足中,像自恋狂那样陶醉于自己的倒影,最终难免被淘汰出局。
D 向毕加索名画学创新
《牛头》与SWATCH手表
毕加索放弃欧洲古典艺术审美标准,用丑代替美,大胆借鉴非洲艺术,使绘画、雕塑另类而自成一格。他在1942年创作的雕塑《牛头》,被称为他进入抽象主义时期的代表作。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年少时已能画出结构超复杂作品的大师,大器已成之年留给“牛头”的线条只寥寥数笔。佳玥从这件造型简约的作品中,读出了蕴藏的不简单。
佳玥研究发现,曾经一天完成了一个月时限考题的毕加索,画一头抽象得只剩几根线条的牛所花的时间,甚至超过一个月。凭借丰富的想象力,毕加索在他花甲之年依然灵感泉涌,开启用简约技术表达深刻内涵的探索。这为现代工业品创新提供了理念。以时尚取代精工的SWATCH手表,即是一例。
如果将拥有250个零件并以尖端技术、传统制造、悠久文化“三足鼎立”称誉世界的瑞士手表比作经典完美之牛,钟表零件简化到只剩50个的SWATCH手表则相当于毕加索抽象出的线条牛。以简代繁,以廉价PK昂贵,SWATCH手表风靡世界,成时尚霸主。佳玥认为,在这里,创新是一个从完美到零乱,从成熟到幼稚,从复杂到简单的过程。
《亚威农姑娘》与狂犬病疫苗
当毕加索揭开自己巨幅画作《亚威农姑娘》罩布,他看到在场朋友的表情比较集中:目瞪口呆加恐怖。在作品问世至首次公展30年间,这幅立体派绘画的处女作已被抨击得体无完肤,业界和画商甚至断言“有一天会看到毕加索自缢在那幅大油画后边”。
以一群丑女颠覆唯美的绘画传统,以极端几何图形取代流畅线条,毕加索以他的《亚威农姑娘》摧毁传统、背叛自己,却孕育出了震惊世界的立体画派。佳玥发现,与毕加索如出一辙的还有微生物学家巴斯德,他逆向思维而发明出狂犬病疫苗。
在细菌学说占统治地位的年代,巴斯德不知道狂犬病是一种病毒病,他通过实验发现有侵染性的物质经过反复传代和干燥会减少毒性,于是将含有病原的狂犬病延髓提取液多次注射兔子,再将这些减毒的液体注射狗,观察实验动物能否抵抗正常强度狂犬病毒的侵染。1885年,一个被疯狗咬成重伤的男孩被送到诊所,生机渺茫。巴斯德无计可施之下,给孩子注射含有病原的狂犬病延髓提取液,并且逐渐用毒性较强的提取液注射。他铤而走险,寄望于狂犬病潜伏期过去前,孩子能产生抵抗力,结果他成功了,狂犬病疫苗随之诞生。
佳玥认为,变不可能为可能的创新之道,无论艺术、科学研究,还是技术发明、企业管理,都是剑走偏锋者成功的伴侣。
《宫娥》与Mini Cooper
著名画家委拉斯开兹有幅名画《宫娥》,这幅借由画笔重构世界秩序的世界名画,一度为毕加索热爱并倾心摹仿。
与追求仿真的临摹者不同,毕加索版《宫娥》对样品玩起拼图游戏,评论家称其为“绘画史上的首次政变”,“政变者”成为传世佳作。佳玥认为,在经济领域,《宫娥》创新之道,经由企业演绎出的故事同样精彩。英、德两版“Mini”(迷你)车即是一例。
上世纪60年代,轿车仍以大为美,英国汽车制造商开发出一种逆潮流的小巧款式——“Mini”车,这款外型轻巧、泊车方便的汽车,一时成为女性消费者宠儿。然而好景不长,随着迷你车技术缺陷暴露,制造商最终放弃了生产。
事隔N年,德国宝马推出类似款式的“Mini Cooper”,结果风靡至今。原因非常简单,德国利用自己的宝马技术,成功克服英国版迷你车技术缺陷,为英国版“宫娥”注入新生命并且大放异彩。
佳玥认为,企业要取得毕加索那样的成功,除了借鉴历史还要学习历史,了解历史沿革,这样才有利于结合现实,找准企业切入点并用尖端技术进行创新,从而超越大师。
E 探幽“毕加索”时空隧道
尽管毕加索只有一个,天才也须天赐,但地球上的创新故事却并未中断。佳玥认为,对于缺乏创新启蒙和训练的企业管理者,创新不必瞎撞南墙,其实有规律可循。
首先,必须具备厚实的基本功和很高的技术水平,创新的胜算几率才能加大。向艺术家求索管理创新之道,关键在感知毕加索的创新精神和思想,并将其融入企业实践之中。
其次,要像毕加索那样敢于表现自我。过于严谨和内敛,很可能将创新之苗断送于萌芽。
再者,企业要眼界开阔,不能如世外桃源之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要敢于借鉴先进的观念、技术和文化,并为我所用。
如果这些招式用过还未达成心愿,佳玥建议采取“三个臭皮匠等于一个诸葛亮”的人海术。她研究发现,发挥团队精神、集中各种创新思想的博采众长法非常有效,企业发展状况与员工自身敏感智力的不断丰富和完善直接相关;企业从管理者到每个员工变得更加聪慧、更具竞争力,并能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超越个人技能和领域,投身到集体创新之中,企业的强大也就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