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沪人大导演半世岭南缘他为粤语片开辟一方天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2月08日13:20  金羊网-羊城晚报

  

沪人大导演半世岭南缘他为粤语片开辟一方天
沪人大导演半世岭南缘他为粤语片开辟一方天
《七十二家房客》剧照

  名人会

  中国电影史“活化石”———97岁王为一笑谈如戏人生

  文/本报首席记者 樊克宁 图/本报记者 蔡惠中

  王为一妙言

  说赵丹

  (初次见面时)我刚进门就听到有人大喊:“阿丹,王为一来了!”有个人应声跑出来,见到我,很是失望地说:“王为一不是女的么?”大家都知道赵丹喜欢看漂亮姑娘,故意骗他的。

  说蓝苹

  她在后台帮小学生化妆,那个小孩子拖着很浓的两条鼻涕,蓝苹用手指头在小孩子的鼻子上这么一夹,一甩……她那个甩鼻涕的动作,我几十年都记得。她动作很快,做事很利索。

  她的形象很难看,但化了妆站在舞台上还可以。有距离嘛,个子又很高,在舞台上又放得开,效果就好。当然,她的嘴长得不好,这个人不上镜。

  说三妻

  少年时候,家中来了个化缘老和尚,说我是三妻之命。现在我97岁回头望,果然是三妻之命。俞佩珊是第一任夫人,乐陶是第二任夫人,郑旭是第三任夫人。

  自述“威水史”

  ●有人认为,《珠江泪》(1949)是现实主义粤语片一个正确的、坚实的、全新的起点,它已替未来粤语电影的创作铺开一条道路,是粤语片里一个革命性的代表作。香港一直把它作为经典片,数次推选优秀粤语片都把它选上,还将其列入“香港百年电影”资料库。

  ●1963年,我导演《七十二家房客》,这是最有我个人喜剧特色的代表作。当年在两广和香港发行,也发行到新加坡、马来西亚等,所到之处都引起轰动。这也是那个时期唯一在美国上映的国产故事片。文革结束后,又配上普通话在全国发行,从此在全国大受欢迎。

  主要理论

  “四不见”:导演看不见导演;演员看不见演员;摄影看不见摄影;美工看不见美工(即要求大家忘掉自我,完全“入戏”)。

  人物介绍

  王为一

  著名电影导演。1912年生,1931年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研究所学习,与同学赵丹、徐韬同组美专剧团,并参加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及美专剧团。1934年后任艺华影片公司场记,新华影片公司演员、副导演。1937年参加救亡演剧三队。后任中国电影制片厂编导、新疆实验剧团演出部主任。1946年后任上海“昆仑”、香港“南国”和“五十年代”影片公司导演。1951年后任上海电影制片厂导演,珠江电影制片厂导演、艺委会主任,中国影协第一届委员、第二至四届理事、广东分会副主席。2007年,被评为“当代岭南文化名人50家”之一。

  导演代表作有《珠江泪》(1949)、《铁窗烈火》(1958)、《南海潮》(合导,1962)、《七十二家房客》(1963)、《三家巷》(1982)等。《阿混新传》1985年获第五届中国电影金奖特别奖。

  今天,是中国著名电影导演王为一先生97岁寿诞,他是上世纪30年代左翼戏剧家联盟目前仍在世的两位成员之一(另一人为99岁的陈鲤庭),导演了《珠江泪》、《七十二家房客》、《三家巷》等经典电影。本报特推出这篇访谈稿,以表达对这位经历了中国戏剧电影世纪风云的老人的敬意。

  在珠影王家,我们的交谈过程分为四天,每次两小时左右。开始时是隔桌而坐,然后老人的椅子越移越近———原来他充满好奇,要看看谈话是怎样被当场输入电脑的。这位近百岁老人,一点都不安静,时常淘气地手舞足蹈,十足一副老顽童模样!

  与赵丹之谊

  初次见面赵很失望

  “王为一不是女的么”

  羊城晚报:王老,向您拜个年!

  王为一:你来我很高兴。我跟《羊城晚报》有些关系,我写过六七篇关于中国电影往事的文章在你们的《花地》版上发表。我的朋友对我讲,你的故事很多,你在文章中没有展开。

  羊城晚报:那正好了,说说您同电影的故事?

  王为一:我是一九一二年农历一月十四出生的,比中国第一部故事片《难夫难妻》还早了一年呢。我的故事都同中国的电影历史有关,从哪说起呢?

  羊城晚报:就从书柜中这张照片说起吧,您拥抱的塑像是赵丹吧,说说你们的友谊?

  王为一:我们年轻的时候,天天在一起。初次见面是1932年,当时他以为我是个女的。怎么回事呢?那年我进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研究所学习,有一天,我看到校门口张贴了一张海报,内容是要成立美专剧团。我报名后参加第一次聚会,刚进门就听到有人大喊:“阿丹,王为一来了!”有个人应声跑出来,见到我,很是失望地说:“王为一不是女的么?”那个大声喊的人叫徐韬,而跑出来的人就是赵丹。大家都知道赵丹喜欢看漂亮姑娘,故意骗他的。这是我同赵丹、徐韬的第一次见面,从此我们三个人成为最好的朋友。

  左翼青年扮浪荡子

  拎酒瓶夜出写标语

  羊城晚报:你们经常在一起演戏吗?

  王为一:那时我什么也不懂,跟着他们跑。左联的人为新成立的美专剧团写了一个进步剧本《C夫人肖像》,由赵丹主演,我和徐韬参加剧务工作。从内容上讲,这个戏写一个小资艺术家给C夫人画像,最后感觉画这个没什么意思,就把画撕掉,去参加抗战了。当时学校里的人都是为艺术而艺术的小资产阶级,看了这个戏受到教育,我的思想也是从这时开窍的。这次演出之后,由赵铭彝介绍我们三个人参加了左翼戏剧家联盟,经常演出进步剧目,还参加飞行集会,晚上经常在大街小巷书写进步标语,散发传单。我是在参加剧联的工作后才懂得一些进步的道理。

  羊城晚报:飞行集会?你们三个人互相掩护吧?很危险吧?

  王为一:我们三个人住在一个房间,但是分开各在一个小组,平时互相不讲小组里的事情,过起秘密生活了。有一次,我们三人奉命组成一个小组去写标语。我们白天看好了霞飞路上一面白墙,到了深夜,就装成从舞场回家的样子,西装革履地叼着香烟,哼着舞曲,阿丹还拿着啤酒瓶子。这个啤酒瓶子大有文章,里面装的是墨水,瓶塞子是用布条卷成的,吸满了墨水。到了地方,我和徐韬望风,阿丹拿着啤酒瓶直接就在墙上写标语。写完了就撤退。这类事情很多。

  与电影之缘

  因喜剧天分获赏识

  史东山领上导演路

  羊城晚报:您作为中国著名的电影导演,谁对您的影响最深?

  王为一:史东山,他是昆仑影业公司的主要创办人之一,《八千里路云和月》就是他拍的。最初我在他拍摄的《狂欢之夜》中演出过一个小角色,我经常想出一些喜剧噱头来加入表演中,他很欣赏。他说好莱坞有一种专为剧本加噱头的职员,叫“噱头MAN”,他说我就是“噱头MAN”。他马上请我当他的副导演,我就是从他门下起步做导演的。解放前夕,在周总理的安排下,一批上海昆仑公司的电影人到香港,成立了南国影业公司。其中有阳翰笙、蔡楚生、史东山“三老”。他们到香港后,史东山给我发了一份电报,要我去香港参加南国公司的工作。我到香港后见到了翰老和东老,他们要我马上找蔡老,说有工作等着我。

  蔡楚生教拍《珠江泪》

  粤语片自此始扬眉

  羊城晚报:为什么挑中了您呢,拍的是哪一部电影?

  王为一:当时香港粤语片的制作庸俗、低级、粗糙,已经走到末路,新成立的南国影业公司一定要在上海找一个人去,组织上挑了我。我马上找到蔡楚生,他是很有名的大导演,拍过《渔光曲》和《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我进屋时,他正拿着放大镜看一堆发黄的纸片,这是抗战期间他在香港写的《南海风云》。后来因为日本人来了,他把剧本埋在地下,逃难去了。这次再来香港,把它挖出来,纸都潮了,字迹都模糊了。

  羊城晚报:是要拍这个戏了?

  王为一:不是。他说这个戏以后再说,现在要拍一个广东戏,你拍不拍?我说你拍我也拍。他说有一个本子《珠江泪》,由陈残云提供的小说《贫贱夫妻》改编。内容是广东解放前夕,国民党欺压老百姓,一对贫贱夫妻被迫逃亡到城市。他们在城市里没办法生活了,听说家乡解放了,所以也要回家。蔡老在我到之前,就已经选好了广东电影界的一些人,组织成一个班子,我把分镜头本子写好了就可以拍。正在做拍摄前的准备工作时,北京成立了人民政府,组织上要求翰老、蔡老、东老去北京。就是说还在准备阶段,没进摄影棚,蔡老就走了。蔡老临走时说:“你一定要把这部广东戏拍好,为粤语片争得荣誉,要保持我们昆仑公司的水平。”

  羊城晚报:这么说,《珠江泪》是你独立拍摄的一部影片?

  王为一:他就这样交给我了,可以说这是我第一次独立拍片。我是拿昆仑公司的工作方式来处理问题的。我提出了四点要求:导演看不见导演;演员看不见演员;摄影看不见摄影;美工看不见美工。什么意思呢?就是大家都忘掉自己,每个画面都要有真实感。事隔多年以后,当年的摄影师罗君雄来看望我,谈起这件往事,他说,我们以前拍片子没有理论可言,从《珠江泪》起,有理论了。前后四个月,

  《珠江泪》完成了。是在香港娱乐电影院放的,这是香港最大最高档的电影院。这就是说香港进步影片第一次破天荒进了娱乐戏院。

  羊城晚报:当时反响怎么样?

  王为一:当时认为粤语片同国语片是有很大差距的,无论是艺术性还是思想性。有评论文章认为它是“现实主义粤语片的一个正确的、坚实的、全新的起点”。它“已替未来粤语电影的创作铺开一条道路”;它“是粤语片里面的一个革命性的代表作”。香港一直把它作为经典片,几次香港本地推选优秀粤语片都把它选上,还列入了“香港百年电影”的资料库。从此,我同蔡老建立起了信任和合作的友谊,以后又合作把他挖出来的那个本子拍了,就是《南海潮》。

  与广东结缘半世纪

  沪人拍出浓浓粤味

  羊城晚报:您在上世纪60年代拍摄《七十二家房客》,是上海的里弄生活,还是广东的经历?

  王为一:都有关系。我们住在上海,大家挤在一个房子里头,有这个创作背景。《七十二家房客》是编出来的环境,不是广东的,也不是上海的。没有注明是广东的故事。它本来是上海的一个滑稽戏,后来把它改成电影。

  羊城晚报:从您的《珠江泪》、《七十二家房客》中,可以看到很浓的岭南味道,您是因为电影而同广东发生关系的,您似乎很努力把自己变成广东人。

  王为一:我是上海长大的,生活习惯了,社会关系都在上海。可是他们从事业上考虑,要我到广东来开展工作。组织上说,广东需要你,不由得你不来。

  羊城晚报:您在广东多长时间?

  王为一:我同广东的缘分有半个世纪了。广东解放后,由于《珠江泪》产生的巨大反响,广东省向我发出了主持建立广东电影制片厂的邀请,我就把家从香港搬到广州。后来,办厂的事情搁置了,我转到北京拍了纪录片《齐白石》,在上海拍了电影《山间铃响马帮来》和《椰林曲》,这时广东建厂的事才落实。1958年我再次搬来广州,第二年同蔡楚生合作拍摄了《南海潮》。1963年,我导演《七十二家房客》,这是最有我个人喜剧特色的代表作。粤剧名伶文觉非、谭玉真拍档当主演,在两广和香港发行,也发行到了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所到之处都引起了轰动。中美关系有漫长的冻结期,这是那个时期唯一在美国上映的国产故事片。文革结束后,又配上普通话在全国发行,从此在全国大受欢迎。

  忆30年代之蓝苹

  她身上有刚性味道

  长得不好演得不赖

  羊城晚报:咱们回头说上世纪30年代,当时您同蓝苹(江青)都在上海,你们在一起演过戏,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王为一:蓝苹初到上海,并不直接同我们有关系,我们是剧联系统的,她是学联系统的。当时有一个农村小学校要排节目,请求派人去指导。学联派了她去,剧联派了我去。那时她还不叫蓝苹,叫李鹤。给我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情是,她在后台帮小学生化妆,那个小孩子拖着很浓的两条鼻涕,我心想这个妆怎么化呵?想不到,蓝苹用手指头在小孩子的鼻子上这么一夹,一甩……她那个甩鼻涕的动作,我几十年都记得。她动作很快,三下两下给小孩子们化好妆了,做事很利索。

  羊城晚报:她漂亮吗?

  王为一:一般。

  羊城晚报:她的戏怎么样?

  王为一:很好。她是另外一派,女性味道是刚性的,在当时很受人喜欢。上海女孩子很多人普通话讲得不好,她是山东人,普通话讲得好,台词很流畅。她的形象很难看,但化了妆站在舞台上还可以。有距离嘛,个子又很高,在舞台上又放得开,效果就很好。当然,她的嘴长得不好,这个人不上镜。她拍的电影不多,少有人找她拍电影。拍《赛金花》的时候,她和王莹争演主角,败给王莹后,她怀恨在心。

  与郑君里交情最深

  为保私密害他最烈

  羊城晚报:当年蓝苹对郑君里似乎是很信任的,可是最后他又是被她迫害最惨的。你知道的情况是怎样的?

  王为一:她同郑君里,我大概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好。为什么呢?郑君里很早就是左翼剧联的骨干成员,很有戏剧才华,很有威信。蓝苹来上海,是有一些问题的,就是她的组织关系没有带来,她要证明自己入了党,很可能向郑君里说了自己以前的经历。郑君里是个很谨慎的人,不会把蓝苹的经历讲出来。1936年4月,赵丹和叶露茜、蓝苹和唐纳、顾而已和杜小鹃三对新人办集体婚礼,轰动了整个上海滩,婚礼上郑君里是主婚人。这年暑假,郑君里结婚,从上海到南京去接新娘黄晨的是谁呢?就是蓝苹。他们在上海结婚,男宾只请了我、赵丹和徐韬3人,女宾只有蓝苹。你说这种关系是不是很特殊呵。解放后江青到上海来,经常请郑君里和黄晨吃饭,她叫黄晨为阿黄的。文化大革命中,江青要对自己的历史保密了,就把郑君里关起来了,他知道她太多个人秘密,所以被害得最惨,1969年死在监狱里了。1980年12月审问江青的时候,黄晨上台去作证的。江青看到黄晨,叫她“阿黄”,黄晨说“我不屑与你说话”。黄晨在庭上控诉江青迫害郑君里,哭得说不出话来。

  她对电影人怀着恨

  几打倒所有大导演

  羊城晚报:包括你自己也被审查过。

  王为一:江青讲过一句话“王为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她这一句话,文化大革命中我突然被叫去珠影接待室,说是有外单位的“革命群众”找我问话。他们问我:“你过去是演话剧的?”我回答“是。”又问我:“你参加过上海业余剧人协会吗?”我说:“是。”又问:“《大雷雨》演出的情况你知道么?”我一听,就很敏感,知道马上要问到同江青有关的事情了。果然这个人问:“是哪些演员演的?”我说:“有赵丹、郑君里、舒绣文、叶露茜、吕班、沙蒙……”说到这里我就不说了。他不满意,又追问:“还有谁?”我闭口不说。他不断逼问,我只好说“还有蓝苹”。我没有说江青这个名字,而是说以前的戏名。我看到那个人的表情,知道自己过关了。事后我才知道,有些人因为毫无戒备而受到江青的迫害,陷入大牢,有的甚至丢掉了性命。可以说,当年剧联的很多人都死在她的手里,所以我心里有仇恨,要让大家知道这个人。最早被她害的人有我的恩师史东山,他是领她进上海演艺界的恩人,可是他被牵连进胡风案件中,江青亲自带人去同他“谈话”,要他交代胡风的“罪行”,史东山不听她的,自杀了。还有刚才说的郑君里。王莹也被她泄私愤害死在监狱里。夏衍的脚被打断了,还有田汉、蔡楚生……都被她迫害。她进不了电影圈,怀恨在心,把当年的大导演全部打倒,把以前拍的影片全部禁演。全国只演她的八个样板戏。

  羊城晚报:您写的这个电影剧本《蓝苹在上海》,真实和虚构占多大比例?

  王为一:事情脉络都是真实的,是根据蓝苹20世纪30年代在上海的真实经历写的。就是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扎两条辫子的山东女孩子,到上海舞台上的红人,这几年的发迹过程。还有她的两段感情,一个是唐纳,一个是章泯。30年代戏剧电影界的人,目前在世的只有我和陈鲤庭了,我们都快100岁了。能够对那段历史说话的人不多了。

  叹三妻之命数

  替赵丹对台词磨戏

  挖墙脚“抢”女主角

  羊城晚报:您和郑旭老师没出去旅游吗?两年前您对我说过的,要去美国看您的第一任夫人俞佩珊女士,她今年92岁了吧?

  王为一:没去成,我的身体不允许了。1996年,我们失散50年后,她突然来信了,还专程来广州探望我。1997年,她又回上海治病,我和现在的妻子郑旭去上海看望了她。现在我们经常在电话中保持联系,前年我们还在上海见过面。(拿出照片)这就是我的第一任夫人俞佩珊。十多年前我去上海看她时,她80多岁了,还这么漂亮。我送给她一条红围巾,她马上戴起来照了这张相,你看她多活泼,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羊城晚报:哟,还站的丁字步!

  王为一:1937年,我们在上海,新成立的业余实验剧团演出《罗密欧与朱丽叶》,赵丹、俞佩珊演罗密欧和朱丽叶,我演罗密欧的好朋友墨邱歇。在排练爱情戏时,赵丹要我帮忙出点子,我就帮他们设计了许多爱情小动作。排练时赵丹又经常不在,我就代替他同俞佩珊对台词磨戏。一来二去的,假戏真做了,我们相爱了。

  羊城晚报:原来你挖了赵丹的墙脚呵。

  王为一:呵呵,想不到对台词对上眼了!

  为去苏联先奔新疆

  身陷囹圄妻离子丧

  羊城晚报:你们夫妻这么恩爱,后来怎么分开了?

  王为一:在完成电影《上海屋檐下》的拍摄后,1939年,我和赵丹、徐韬、朱今明、易烈计划去苏联学习。当时抗战开始后,国民政府迁都到重庆,文化人,包括戏剧界的人都集中在重庆了。那时苏联的史坦尼拉夫斯基体系传到中国来了,我们看了郑君里和章泯合译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很羡慕,产生了想学习的心情,想建立中国的艺术剧院。我们设想,阿丹和我学表演艺术,徐韬学剧院管理,朱今明学舞台艺术,易烈学音乐。这样剧院的架子就搭起来了。但是要去苏联学习,就要先去新疆,那是去苏联的通道,而且茅盾他们已经先去了新疆。经过邹韬奋的介绍,我们带着老婆孩子十来个人,就这么一起去了新疆。

  羊城晚报:怎么后来没去成苏联?

  王为一:到达新疆后,遇上盛世才迫害左翼进步力量,我们都被扣了下来,关进了监狱。两年后,我们的妻子被逐出新疆,她们在返回重庆的流亡过程中受了很多苦。她们被误导了,以为丈夫都死了。经过兰州的时候,我的妻子俞佩珊认识了一个美国飞行员,他帮她飞回成都,他们就成家了,抗战后,俞佩珊辗转到了美国。而赵丹的妻子叶露茜在重庆嫁给了杜宣,他是地下党的领导人。我们被关的四年中,易烈死在狱中,我的儿子也病死了。经过周总理组织营救,我们才死里逃生。

  和尚早说命有三妻

  如今回望果应斯言

  羊城晚报:这样的故事简直就像听小说情节一样。

  王为一:我同你讲一个笑话,我少年时候,家中来了个化缘老和尚,他对我说,你将来一定有贵人相遇,而且是三妻之命。现在我97岁回头望,果然是三妻之命呢。俞佩珊是我的第一任夫人,乐陶是第二任夫人,她是我的精神支柱。阿丹说过,“阿王最聪明,老婆就要娶阿乐嫂那样的贤妻良母,我们谁家都不如他”。她在12年前生病去世了。她(郑旭)是第三任夫人,我们都是珠影的,结婚11年了。这几年我写了两本书,都是她帮我在电脑上打字,她也80多岁了。

Powered By Google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08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