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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焦点

　　1946年3月，英国首相丘吉尔在美国发表“铁幕演说”，很多人视之为冷战的开始。实际上，真正代表冷战时代欧洲东西分裂的是把柏林市分成东西两部分的柏林墙，这里不仅仅有一堵高墙，更有真正分裂东西德国、东西欧洲乃至东西世界的铁丝网、士兵对垒、枪炮对阵和隔离地带。

　　20年前的11月9日，柏林墙被推倒，东西德国合二为一，冷战结束。柏林的民众对这堵墙可谓深恶痛绝，在当时拆除柏林墙时，人们几乎无暇考虑它的历史价值。后来出于游客的要求和商业考虑，才在几个地方重新放回了原本柏林墙的部分断垣残壁。现在，对冷战历史怀有兴趣的游客与学人，只能望着这几段残墙标本以及马路上用马赛克贴出的一条细线进行遐想，或者是到附近繁多的礼物店购买几块精致包装起来的水泥砖块留作纪念，还不知是不是真柏林墙上的原物。

　　问及当今的东西柏林乃至东西德国有无差别时，大多数德国人的回答是肯定的，追问具体有何不同，较多的一个词汇是“心态”。如果再细究心态何指，回答则开始支支吾吾，终究难得一明确答案。前两日，美国著名民调机构皮尤研究中心出台的一份最新调查结果或许提供了部分答案。今年8月27日至9月24日，该机构对包括美国、俄罗斯以及东、西欧等14国的14760名成年人进行了一次民意调查，通过问卷形式，调查的主题包括民众对民主与自由市场的反应、生活满意度、对民主价值理念的接受程度、对腐败与犯罪的态度、对少数民族以及种族冲突的看法、对俄罗斯的担忧、对欧盟与北约的看法等。有趣的是，1991年，该中心的前身机构也曾做过一个相似的调查，将这两份数据加以对比，可以看出18年来东西欧洲民众的心态变化。

　　譬如所有东欧国家民众均认为生活满意程度增加，其中波兰和斯洛伐克的人数增加最多，都在30%以上，德国人数增加最少，只有3%。但格外引人注意的是，其中东德的人数增加了28%，而西德的人数反而减少了4%。与此相关的是，尽管东西德国的大部分民众都认为德国统一是件好事，但持此观点的人数显著下降，而其中多数是目前生活在东德的人，他们甚至认为当时的统一来得太早。

　　有趣的是，在问及经济富裕程度比起共产主义时代变好还是变坏的问题时，匈牙利、乌克兰、保加利亚、立陶宛、斯洛伐克、俄罗斯6个东欧国家的大部分接受调查的人均作了“变坏”的回答。看来，经济富裕并不是这些国家民众生活满意度中最重要的指标，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民众对冷战时代不同政治体制的不同看法与评价。在美国和西欧国家绝大多数民众认同的民主政府方面，只有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东德的多数民众对之认可，而俄罗斯、乌克兰、保加利亚和匈牙利的多数民众则认为在解决国家面临的一系列问题时，一位强势领袖要强于一个民主形式的政府。

　　看来，尽管柏林墙已经消失了20年之久，但高墙两边民众的诸多观念与想法仍然有着显著的差别。不知还需要另几个20年，才能抹平这种心中的隔阂与分裂？

　　·张振江· 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