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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味道

  灶膛的火苗不停地跳跃,映着奶奶古铜色沧桑的脸庞,在小厨房里,奶奶为我躬着身子从灶膛里扒红薯。多少年来,这幅画面就像回放的电影片段,在我的脑海里重复播放。岁月流逝,有些东西会像藤蔓,生根、长大,一直延伸至记忆的最底层。

  父母亲离开我外出那会儿,我还是个小毛头,并不懂什么是离愁别绪,大概是兴奋于以后都没有人能管得住我这个小霸王了。从此管它日上三竿,我被窝里一缩头,可以舒舒服服地赖床;放学后甩开书包,一溜烟儿地没影子,待到日落黄昏大人们都荷锄回家,我才野回来;和同学打架,老师不会揪着耳朵说“叫你妈妈来学校”……奶奶老了,老师都不忍心让她来学校,她大概想,对着个老人能说出什么道理来呢?那是我整个童年最无法无天也最灿烂无忧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发生在四年级,因为一点小事我和同学打起来了,可能是因为自小“名声”不好,“小霸王”一打架就引起轰动,那个被我“欺负”的同学的父母听到风声之后,生气地跑到学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我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丫头。大人们生气,尤其是女人生气时,都喜欢揪小孩子的辫子,我那时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假小子,留着个短头,她没有辫子可以揪,当场甩了我两个货真价实的巴掌!我那时候肆无忌惮,心中憋屈,直冲冲地往她身上撞去……

  这一场闹剧终于以“大巴掌”女人的胜利告终,看着“大巴掌”昂首跨出教室时,我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哗啦啦流下。

  嚎哭的我吓坏了奶奶,见到她,我发疯了似地叫道:“我不要你!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有妈妈就不会有人打我了……”我咬她,捶她,踢她,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和不甘,我厌她、怨她不能护着我。

  奶奶只是搂着我,任我拳打脚踢,待我哭累了,她又开心地说道:“奶奶给你烤了大红薯,过来看看熟了没熟。可大了,肯定又香又甜。”她蹲到灶膛边,一边扒着里面的灰,一边絮絮地念叨着:“我的宝宝,不要哭,看婆婆给你烤了大红薯,又香又甜,吃了就好了,宝宝乖乖的,婆婆就高兴,等妈妈回来了,看到宝宝这么听话……”她一直喃喃地说着,似在说服我,又似在说服自己。透过模糊的眼泪,我看到她佝偻着背,半趴在灶前,灶膛里烧得噼里啪啦的火光映着她又瘦又黄的脸,两行老泪在脸颊悄悄滑落……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小霸王了,我终于明白不能让人看不起,不能让爱我的人再为自己操心。我也想倔强地证明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有奶奶疼也是很幸福的。

  就这样,奶奶用眼泪和红薯伴着我走过懵懂无知的童年时光,又用她的爱牵引我走向以后的人生岁月。

  如今异地求学,每当看到有卖红薯的小店,我总忍不住进去。红薯香甜,放在手心热热的,只是那里面没有奶奶的味道——那味道是温暖、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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