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

　　龙眼睩睩□何龙

　　汪洋书记在参加广东省委十届六次全会小组讨论时，两度谈到在广东产业转型升级的过程中，各级领导干部的知识结构也要转型升级，干部要“充电”， 不然就没法对话。

　　汪洋的话针对商业与技术，所以强调要懂新的商业和技术言语。如果我们把话题延伸开来，那么，语言的“技术含量”就更多了。最近，河南许昌市委书记毛万春听到许昌市魏都区委副书记纪某照本宣科，当众对他说：“你的发言都是空话，你不要再念了，你下去吧。”这事在媒体中被广泛传播和议论。也是最近，微博上有张照片被极速转载。在这张照片里，有一大片人在会场上睡着了；照片下的文字说，这是某学校后勤会议的会场。这两件事都说明，空话、套话、假话、废话这个“四话建设”无处不在，它不但像催眠曲一样引人入睡，而且连“同志”都听得不耐烦了。

　　语言是时代的表情，也是思想的表情。它可以是亲切的，也可以是“切”亲的；它可以吸人于千米之内，也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它可以是一杯提神的咖啡，也可以是一支催眠的曲调……许多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沿袭多年的语言套路，他们知道，既不出位也不出格才是语言的“安全套”，这样才能让自己拥有更高的政治安全系数。因而大会小会、大文章小文章都毫不费劲地捡起连自己都觉得无趣的语言范式。至于这些语言能否与行业对称、与百姓对味、与世界对接，他们并不关心，反正只要拥有话语权，总会有人为他们鼓掌。

　　在一次面对广东文艺家的讲话时，汪洋实践了自己的语言要求：谈到文艺家要深入生活时，汪洋拿自己调侃，说自己穿着密实的西装，而听众却只穿短袖，大家会以为他身体不好，或融不进广东的气候。其实，不坐在他的位置就不知道，他头上正对着冷气的出风口……

　　这段话把深入生活的必要性说得既生动又通透，自然博得听众的真实掌声。可是在许多人嘴里，这个意思会更多地用这样的语言表述：你们一定要坚持什么什么精神，深入火热的生活，与群众打成一片，写出划时代具有什么什么特色的文艺作品！（因为有感叹号，这个时候也会有贡品般的掌声）———这些话或许很正确，却往往是正确的废话。

　　因此，为了与公众有共同语言，言者不但要给知识“充电”，还要为语言“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