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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大学校长三道题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3月20日06:59  中国青年报

  刘健

  温家宝总理提出“让教育家办学”。我给大学校长们出三道题,从他们的回答中,或许能够显露其是否具备教育家的潜质。

  第一题:你赞成自主招生吗?

  我知道,大家肯定都答“是”。多年来,大家都在呼吁这个。按照育人规律,大学当然应该享有完全的招生自主权。

  但对于一个真正的教育家来说,仅仅死咬着这么一份权力(也是“权利”)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份权力之上还有更高的价值。香港中文大学刘遵义校长的回答,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真正教育家的境界。

  2005年以前,该校在内地招生不参加统考,是完全彻底的自主招生。因为人力有限,生源基本局限在几座大城市,招生的老师一般也都住在五星级饭店里。有一年,他们甚至动用了上海一家五星级饭店的电视直播系统,让香港的老师通过这套系统当场面试内地的学生。但2005年之后,他们“自主”地放弃了自主招生的权力,改为参加全国统考,并且向各省基本平均地投放招生名额。

  “面试减少了贫困学生的机会。这不公平。”刘遵义校长的助理苏基朗教授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说,“我们是办教育的,目的是要改变学生的一生。那些小地方来的穷学生,他们的一生会被我们改变。因此,把资源投到这里最有价值。”

  真正的教育家是这样想问题的—“香港是个商业社会,香港中大的不少毕业生从事商业或者金融业。如果一个学生从来没有接触过来自贫困地区的人,又一辈子在金融界生活,那他的视野肯定会受局限;如果这个学生的舍友是一名来自贫困地方的人,那他的视野可能就不一样了。”因此他们认为,学校帮助这些贫困学生,更重要的是帮助了学校自己。

  我们的校长有多少人会以这样崇高的心态审视自己拥有的招生权力?有多少所大学利用这份自主权,对自己所办附中的学生(本校教职工子女基本全伙儿在此)搞了降分录取?

   第二题:你赞成取消级别吗?

  不赞成的当然不是教育家,因为古今中外,带级别的教育家还一个都未曾有过。

  只想要权,不愿限权,光赞成自主招生,而不赞成取消级别的,与一个教育家的距离更是不下十万八千里。

  有人担心没了级别会受到怠慢甚至贬低,似乎校长的社会地位就维系在这个劳什子上。可是别忘了,周游列国四处碰壁不受人待见,“累累若丧家之狗”的孔子,恰恰是中国第一个大教育家,“万世师表”。见人就磕头的叫花子武训,也算得上一个“平民教育家”。而出入乘坐3.0排量(副部级标配)亮黑奥迪的,一个教育家没有。

  今天当一个大学校长,还不至于像孔子那样四处碰壁,所谓级别高低,也只是酒桌上多俩菜、少俩菜的差别。北大清华的校长,想见总理都不难,到外地去书记省长均恭而敬之。其他同样“副部级”的校长们则差点事儿,哪怕你学问比周其凤、顾秉林还大。学问不抬人,级别不抬校,这不难理解。朱镕基曾兼了17年清华经管学院院长,当年社会上一般观感,并没有觉得这就特别抬举了清华。清华经管与北大光华社会声誉的差距,也远没有从“正国级”到“正处级”那么大。

  学校里的人爱说“我们四五十年前的校长是什么级”,“过去都是由周总理亲自给我们校长签发任命状”。新中国60年历史上级别最高的校长应该算武汉大学的李达,一大代表,建党元老。但那时的武大,比“小字辈”蒋南翔长校的清华地位高吗?实际上,当年那批级别超高的大学校长,如李达、吴玉章、华岗、成仿吾等,在党内基本上都是“爵高禄重的边缘人”,安置在大学里,肯定不能算重用。

  说句到家的实话:大学里的级别没什么油水,不要也罢。曾有某省机关正厅级官员到一家“二本”学院公干,院党委书记觉得自己跟来客“平级”,于是在应酬时就直呼其名而不称职务。官员大怒,当场拍了桌子:“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吗?你这个正厅级有什么了不起?我派两个处长来就整死你!”举座愕然,咸以为其粗鲁,但并没人觉得他吹牛。

   第三题:你赞成建立规范的大学董事会(或理事会)制度吗?

  这个问题目前不热,但很致命。说透了,我真正的问题是:你愿意交出决策权,只保留执行权吗?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征求意见稿》在谈到“完善中国特色现代大学制度”时,提出要“探索建立高等学校理事会或董事会”。——如果探索中的“理事会或董事会”,只是如目前一些学校搞的那种荣誉机构或咨询机构,请大官大款校友或捐资企业老板来挂个名,有没有都无所谓。如果真要搞规范的理事会或董事会制度,那就将是校园里的一场革命。

  “不要太在意书记、校长谁权大权小的问题。”哈尔滨工业大学校长王树国教授曾经对笔者说,“实际上,因为决策和执行不分,这两个人的权力都太大了。投资上亿元的项目,我一个人说上就上了,哪个国家的校长权力能有这么大?”

  但是,如果把学校重大决策的权力交给理事会或董事会,自己只做“首席执行官”,那今后校长当得也就很没有滋味了,不是吗?——然而,这正是大学内部“去行政化”的题中应有之义。

  我认为,能勘破这一点的,如王树国校长,就离教育家的境界近一些。死把着权力不撒手的,肯定成不了教育家。

  各位校长,yes or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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