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新闻晨报记者 顾 筝
主办方一共收到324份报名方案,通过分析所有报名方案在社会的影响力、前瞻性、可行性、坚持性等方面的表述,评出了60份优秀方案进入下一轮的复评。
梦想:公平贸易婚礼梦想提交者:王粲璨
婚礼所带来的消费是巨大的。从公平贸易的角度出发,乐创益希望通过婚礼消费公平贸易产品来帮助弱势生产者,把这种巨大的消费力转变成推动社会福利的巨大动力。把两个人的幸福,两个家庭的幸福,变成很多人和很多很多家庭的幸福。
梦想:弘扬民间面塑艺术梦想提交者:瞿倩
我很希望能有一间自己的面塑工作坊,一边能在里面创作面塑作品并向大家展示及出售,一边能进行互动、diy设计等,让大家更直观、更贴近地认识和了解面塑这一传统而又悠久的民间艺术。同时可以邀请一些社会上需要关爱的小朋友和大朋友来工作坊,让他们得到更多的关爱。
梦想:推广昆歌抢救昆曲梦想提交者:徐立梅
我们寻找到了以昆曲的方式演唱古典诗歌(俗称昆歌)的办法,架起了昆曲走近普通老百姓的桥梁,8年的实践效果不错。我们的梦想是让昆歌成为抢救昆曲的有力杠杆,把昆歌变成文化产品,商品化市场化,让中国的老百姓、特别是青少年通过昆歌接近昆曲、了解昆曲。
“我也是从‘蚁族’开始的”
□星期日新闻晨报记者 顾 筝梦想提交者:李东成,男,28岁,外企职员梦想:为了促进就业,提高“蚁族”们的生活水平和居住条件,激发他们的工作激情,特举办这次:关爱“蚁族”促就业公益活动, 选举出50-100名优秀“蚁族”,利用这笔获奖基金,以及培训机构和公司单位合作,给这些蚁族们免费提供就业培训,提供实习、见习岗位等以提高其职业素养和职业技能,也为了提高他们的就业实战才能,最终让他们获取更多的工作经历,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让这群特定蚁族们受益,早点摆脱蚁族的生活圈。
大学毕业,李东成在北京二里庄找到了住的地方,每月房租300元左右。一间平房,6个人住,李东成租到了其中一张床铺,那个时候他在一家公司做软件测试工程师,每个月的工资不到2300元。
住在一起的室友有的有工作,有的没有找到工作,大家生活习惯都不一样,有人要休息,有人却还在看电视,打游戏。
住了三个月,李东成实在忍受不了,他和朋友出去租了一套两室一厅,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挣钱,将来买房。
2009年,一个词随着一本社会调查书籍而火起来——“蚁族”。它指的是“大学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平均年龄集中在22—29岁之间,九成属于“80后”一代,主要聚居于城乡结合部或近郊农村,形成独特的“聚居村”。李东成想,我不就是从“蚁族”开始的吗?
2009年底,一个朋友告诉李东成,现在有一个名为“梦想助力计划”的活动在征集人们的梦想,朋友说:“你可以参与一下,这个活动是在找有想法的人,我觉得你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是在以前,李东成对此不会有兴趣,他会觉得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很遥远:那么多人呢,怎么会选上我。但是在此之前,他们公司捐助了一个希望小学,并向社会招聘为期一周的志愿者老师,全国招4名。那次李东成想,要不我试试看吧,没想到,结果居然被选上了。去希望小学做老师的一周,他收获了很大的成就感,他上的课非常受学生欢迎。李东成没想到,个人的力量可以很大,可以帮助到人。以前他没意识到自己有这方面的能力,而在希望小学做老师的过程中,他发现了自己不少潜力,多了很多自信。
所以当听到“梦想助力计划”的时候,李东成想只要有机会,就要去试试,说不定就能像中奖一样得到这个机会。
李东成了解到提交的梦想需要让特定群体受益,那选怎么样一个群体呢?李东成想了很多,是残疾儿童,得不到教育机会的儿童……后来他决定,还是选蚁族。“我是从‘蚁族’开始的,我有很多朋友都是从唐家岭出来的,我现在也经常去那里和朋友们玩,我能理解‘蚁族’们的生活状态。”
星期日新闻晨报记者(以下简称星期日):你刚毕业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状态?
李东成:我读的是民办高校,说起来的话算是“蚁族”里最差的那种,更难找工作。我刚工作的时候还要帮忙还家里的债,我们家在江苏乡镇上,乡里人认可做生意,如果没考上大学,一般就留在老家做生意。可我不愿意,我说虽然没考上大学,但还是选择去读书,爸妈是文盲,但却支持我继续读书,所以当时让我读书,家里借了很多钱,乡里人甚至还说我爸:没钱让孩子上什么大学。
刚毕业的时候我挣2000多一个月,后来跳槽,工资开始翻倍,我和姐姐在那一年把家里欠的十多万都还了。由于要攒钱,所以日子不免过得有点辛苦,租便宜的房子,晚饭吃2块5的凉皮,现在想想,那种生活还蛮辛苦的,但当时自己过着,倒也没觉得什么。
星期日:我们曾经做过一个“蚁族”的选题,我们发现,在生活压力比较大的今天,其实大家都是“蚁族”?
李东成:是的。几乎大学生毕业的时候都要经历这段“蚁族”的时间,只是经历的时间长或短而已。我后来跳槽的工作不错,而且家里的条件也有所改善,所以我比较快地摆脱了“蚁族”的生活状态,去年我还在北京买了房。
星期日:你自己摆脱了“蚁族”的状态,那你还了解现在的“蚁族”吗?
李东成:我很多朋友都在唐家岭、二里庄,我昨天还去二里庄打乒乓球了呢。
星期日:朋友们住在那里有焦虑吗?
李东成:焦虑是肯定的,在北京工作4、5年了,没有自己的房子,虽然一个月能拿七八千,上万的工资,但要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还是很难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省吃俭用,都不敢出去玩。朋友们说羡慕我,说我有了自己的房子,住得舒服。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焦虑,得每个月还房贷,而且不像以前住在二里庄那样有那么多朋友,比较孤独。我请朋友们去家里玩,可他们不愿去,地方远,他们回来不太方便。
星期日:你提交这个梦想,对你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东成:就像我以前参加公司的志愿者活动一样,我觉得对我自己的收获会很大,这是一个锻炼的机会,能帮助我,让我成长。
李海洋:没有梦想,就有挫败感
□星期日新闻晨报记者 顾 筝
李海洋:80后代表作家,第六届“新概念”一等奖获得者。著有《少年查必良伤人事件》、《乱世之殇》、《门萨的学徒》等长篇小说。
李海洋,现在北京写稿为生。他说,让他参加“梦想助力计划”不一定能提出好的项目,“我只会写东西,策划能力不强。”
但是说到梦想,他滔滔不绝。
星期日新闻晨报记者(以下简称星期日):现在有一个名为“梦想助力计划”的活动在向人们征集梦想,它把“梦想”限定在公益领域。我们在做这个选题,所以今天我想和你聊聊“梦想”,你现在有什么样的梦想吗?
李海洋:有的,我想拍一部电影。现在获奖的中国电影往往展现的是中国特色,而国外很多电影是站在全人类的角度,表现的情感是共通的,我就想做这样的。现在我在做编剧,其实我已有一个成熟的题材,以科幻为载体表达人性。我把这个复杂的故事情节讲给朋友听过,同龄人觉得很好,认为拍出来不错,可年纪大一点不太喜欢科幻这一定位。现在还没有机会拍这样的电影,当时我想先写出来,找机会发表,等以后和各个导演谈的时候,会提出这个建议“要不拍下这部片子?”
如果你一年前问我“梦想”,我还不知道呢,说的可能是“写一本让自己和读者满意的书”这样的套话。说实话,那时还是挺茫然的,有无所事事的感觉,特别是刚毕业那会,父母想让我当公务员,但我还是选择写作。写作就是一个人工作,不像那些稳定上班的人一样每天还能和同事聊聊,我就会担心我的能力是否能一直写下去,将来如果一毛钱都挣不到怎么办?父母也会传递这种思想:你老了写不动了怎么办?所以就会有很大的挫败感,在有挫败感的时候是不会有梦想的,因为没有目标,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过我现在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而且知道自己在向梦想靠近,感觉精神上很充实。
星期日:如果让你参加梦想助力计划这个活动,你会递交怎么样的梦想?
李海洋:让我写东西还行,但策划能力我欠缺,我不确定自己可以做什么。可能是采访一些人,写一本书,或者拍一部纪录片,然后把所获得的收益捐出来。
星期日:你想采访的话,会采访怎么样一群人?
李海洋:我是从外地到北京生活的,所以可能会关注从外地来到北京或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生活艰难的一批人。在北京生活,生活压力真实存在着,房价都奔三万了,让我们怎么办?刚出社会的时候对生活开销没有预计,那时我写东西也慢,有一次一个礼拜只拿到100元生活费,后来我就知道写稿不能有惰性,要多努力。朋友羡慕我,说我这样不用上班的人早上不用早起,想干吗就干吗,可是他们不知我的压力,如果有点什么事,或者手断了,就死定了,就完全没收入了。
星期日:这次有一个“漂”在北京的人递交了这样的梦想,联系一些企业为“蚁族”提供实习或工作岗位,来帮助他们,对此你怎么看?
李海洋:我前面也想提这个,但又觉得“蚁族”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就应该经历磨难。年轻人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当然生活也有教训我们的权利。上次和一个朋友聊天,他也没工作,一是没找到合适的,二是觉得付出和获得不成比例。他说过几年之后最惨的可能就是我们这批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想到大城市闯闯,但到后来回家乡的时候发现自己孑然一身,而那些留在老家的同学却过着安稳的生活。
关注“蚁族”没错,帮助也是对的,但我觉得不用帮太多,否则就让人丧失了独立的精神气质,而且这种帮助一定要给得合适,不合适一点就没有自尊,而我们年轻人非常要自尊。
我也是“蚁族”,来到大城市艰难地生活着,我觉得大家的生活肯定有高下之分,如住的条件是一人住、三人住还是群居,但是大家的孤独感、挫败感都是一样的,因为我们在社会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星期日:对,糟糕的还并不是那些物质条件,而是萦绕心头的挫败感。
李海洋:以前和朋友聊的时候我们会说,如果十年之后还是这样,还在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还在无所事事,那怎么办?那不是被生活打败了吗?那是挫败感比较强烈,不过现在有自己的梦想,而且这不是虚无飘渺的,觉得凭我的能力过几年能够实现,所以不那么挫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