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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孜藏族自治州,地处四川省边远地区。青海玉树发生7.1级地震后,正是甘孜州,火速选派了49个医护人员分乘8辆车,携带近5万元药物,如同神兵天降,率先抵达灾民如潮的玉树藏族自治州赛马场,展开了急诊急救和分诊,为稳定灾民情绪、也为大规模重症伤病员转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我们最先到达,离得近是一个因素。最主要的是我们刚刚经历了5.12汶川大地震,晓得‘时间就是生命’的深刻意义。同时,我们的医生护士汉语、藏语都精通流利,救治起来不用翻译,快得很。这里有太多的活要做,我们州上省上的后续医疗梯队也都有秩序地赶来,给我们提供了充足的保障,我们是最先抵达的,也要最后一个撤离。”说这话的是甘孜州卫生局副局长、这支医疗救援先遣队的领队林银生。他一脸泥沙、两眼通红,衣服的前胸、后背沾满了大块的血迹和污垢,放在人堆里和灾民没什么两样。灾后到过赛马场的人,都被他带领的这队医疗尖兵开展的救治工作深深打动。
兵贵神速,举全州之力驰援玉树
林银生说,14日早晨7时49分,他在睡梦中被摇醒。“感觉地震了。打开电视,10多分钟后中央一台播报青海玉树州发生了7.1级地震。甘孜离玉树很近,最靠近的石渠县到玉树只有140多公里。我们向州上请示,迅即成立抗震救灾医疗队,并通知县级医疗单位也做好出人、出物资的准备。”
这时,四川省卫生厅应急办也打来电话,要求甘孜州驰援玉树。经过紧张的准备,州卫生局、州红十字会、州人民医院、州疾控中心、市(县、区)医疗机构派出的49名精兵强将、8辆车、5万元的药物集结完毕,于当天11时30分从市区出发。林银生说:“一路上,我们途中不停地和玉树州联系,得知赛马场伤病员最多。进入玉树后,我们看到90%的房屋都被夷为平地,伤情十分严重,大家心里就着了火。”
“下午2时刚过,我们到了赛马场,伤病员黑压压一片,没有一顶帐篷,没有一个医生。群众看见我们的救护车来了,呼啦一下都过来了。医生护士一下车,就全被心急如焚的灾民簇拥着走了。我们迅速组织维持秩序,同时包扎、止血、输液。病人太多,医生太少了,我们争分夺秒地救治,直到晚上11时,医生护士的胳膊都僵直了,因为没有电,清创缝合的手术才不得不暂停下来。但是我们不能躺下,每个人都要去巡视病人,那天冻得呀,两脚和生铁一样没了知觉。很多群众逃生匆忙,衣服都没有,也没有帐篷。我们一边救治伤病员,一边抽空赶紧把药品、水、牛奶、饼干、方便面发给伤病员。”
林银生的口袋里有一个揉得皱巴巴的本子,详细地记录了他们第一天开展的工作:抢救重症210人、轻伤500人次,死亡16人;接生孕产妇3人,一个死胎,一个流产,一个顺利出生。到4月17日,记者采访时,这个本子上记录的数字就更多也更长了:重症760人次,轻伤1760人次,药品发放10100人次,转院320人次,环境消毒8万多平方米。
赛马场是一块背靠大山、开阔平坦的土地,没有草木没有植被,土地完全裸露,灰尘泥沙有一脚深。林银生指着耳朵眼里厚厚的泥垢告诉记者,每天下午起大风,尘土飞扬啥都看不见,急救条件太差了,他心里最着急的就是赶快把病人从这里转运出去,到达赛马场当晚,他们向玉树指挥部提出了尽快转运伤病员的建议。
红布条,生命的信号灯
林银生说,第二天,四面八方送来新病人,伤病员挨着躺了800多米。在分诊中,凡是胸椎、腰椎骨折的、或者严重挤压伤的、孕产妇等,他们就在病人胳膊上绑上用红布撕成的小布条。病人太多了,林银生到指挥部找玉树藏族自治州的州长,要求转运病人。
“为了争取时间,我们动员有车子的重病人家属,自己开车把病人送到机场,这样运走了上百人。还有大巴车,一车能运50人,一共运了12车,各个医疗队的救护车也发动了起来,我们的救护车就送了100多病人。情况好转了起来。”
在记者采访时,先遣队里来自石渠县人民医院包括院长陈康在内的10名医生护士依然忙得团团转。陈康把手术钳夹在衣襟上,不时发号施令,调度队员们救治伤病员。面对记者,这个指挥若定的院长却只会反复说:“你看那些病人还等着我们呢。”
石渠县人民医院护理部主任唐光智说,他们医院一共40名职工,县上一个镇子在地震中损失也比较严重,院长派了6个医务人员去抢救伤员。这边抽调来了10个最有能力的医生护士。“到了赛马场,我们留一个护士在车上发药,其他人分头急救急诊,处理伤口,骨折固定包扎缝合,还要照顾产妇,忙得什么都顾不上,一直没有睡觉,也没有吃的。14日凌晨1时,才吃上了一碗方便面,连汤都喝干了。”
“妈妈发来短信,让我好好工作”
唐光智说,昨天重病人转走后,大家终于睡了一觉。唐光智不仅汉语、藏语流利,还会英语和彝族语言。她说:“护士的作用很大,点滴打不上,病人只有等死。我们不光是输液,还会急救。”但是,对于特别严重的病人,她们也是爱莫能助,这种情况最折磨人心。
“肝脏破裂,内出血,没办法,我看着特别严重的伤员逝去,眼泪哗哗流。可是擦干了眼泪,接着就马上去抢救别的病人。”藏族护士祝腰说,“第一天最累,第二天最紧张,坐下来就想睡过去,全身没力气。15日晚上睡了半个小时,零下十几度,我们四个女人,两个两个抱着睡在一起。虽然特别艰苦,但是救了这么多人,心里很自豪。”
“这几天,和家人联系了没有?”听到记者的这个问题,最能说的唐光智也哽咽了。她说,今天正好是她妈妈七十寿辰,家里人都到齐了,只有自己远在玉树。家里人知道她在地震灾区,每天都打电话,昨天终于打通了,但没说什么,妈妈让她把工作干好,救人重要。
祝腰的亲哥哥扎西罗布是玉树民族师范学校的老师,地震中被楼上掉下来的玻璃把头砸伤了,满头满脸是血,兄妹俩竟然在赛马场相见,哥哥让她安心在这里工作,自己回去看病。“今天打通电话了,他说等几天后,自己的上稍好点了,也要来这里帮忙。”
年龄最小的医生拥忠卓玛,20岁,当医生不久,但是干练麻利。“看到这么多伤病员怕不怕?”记者问她。“不怕,我的胆子比哪个都大。就是想家,我妈给我发短信了,让我好好工作。”
“消毒每天要做四五次”
甘孜县卫生局副局长拥措(音)带领23人,包括内外妇儿各科医生以及防疫人员,和8万元的药品,尤其是大量消毒药物,第二批抵达玉树。安营扎寨后,三个大汉背着喷雾器不停消毒。消毒员说:“消毒每天要做四五次,每次喷雾器灌满五六十斤药水,我们3个人同时开工,1小时一圈。我们把健康知识都宣讲了,告诉大家消毒的重要性,是防止感染的,大家都理解。” (健康报记者 刘平安 何君 姚晓群)